正文 第三章望城美食(2 / 3)

靖港香幹工序繁複,製作程序有選豆、磨豆、打漿、包、壓、囟七道工序。靖港香幹還講求精工細作,每道程序都很講究。靖港香幹選豆要求黃豆新鮮、飽滿、顆大。當時荊洲黃豆質優,磨出的豆漿細嫩白淨,靖港作坊都從湖北荊洲進口黃豆,現在也采用本地優質黃豆。黃豆要當年收獲的新豆,隔年水份欠足不新鮮影響豆腐質量。購回黃豆還要篩選,癟豆、半邊豆、顏色不純的黃豆篩出不用,顆粒飽滿、色澤鮮亮的新豆進入磨豆工序;磨豆多用手工石磨,反複碾磨豆子。磨豆先要把黃豆浸泡三四小時,甚至大半夜。磨豆反複磨兩三遍,等流出白白的漿水或漿汁,才能打出上好的豆漿。泡漿要求高,靖港有句俗語說“殺豬打豆腐稱不得老手”,意思是泡漿、衝漿不能過老過嫩。先把豆漿熬開,倒入大木桶,摻石膏粉調汁的清水使之凝固,再實行打包。包分兩次,要手工包紮,擠壓出豆漿中的水分。靖港香幹原來隻包不壓,現在的香幹既包又壓,把凝固的豆漿用紗布包起,懸掛瀝幹水分,包好後還要放在模子裏壓榨,壓成硬的白豆腐,要製黃豆腐幹、青豆腐幹,還要下鹵鍋。囪鍋用桂皮、八角、紅糖、鹽、怡糖做囟料,煮出鹵水。雙囟兩次,兩次兌料不同。白豆腐先浸泡鹽水,再放入鹵鍋內,燒開鹵水煮沸,豆腐呈棕紅色,味道香美,即可取出瀝幹。

我聽了殷傑的講述,對靖港香幹更加敬仰,覺得這原始磨製的豆腐可靠、可信,應該多吃。

殷傑又說,靖港人做香幹是有組織的,在解放前,做豆腐的作坊都入會,會員研究做香幹的技術,從不保守,不講成本,隻講究香幹質量和信譽。靖港香幹色、香、味俱全,卻沒有很多理論可言,主要憑經驗,憑手感去做。新手做香幹,要練基本功,練到一定程度,才能做出上好的香幹。

我們吃完飯,我又要殷傑帶我去看香幹作坊,來到那原始的豆腐作坊間,見到我童年在鄉下看到的石磨等器具,覺得非常親切、熟悉。

煙熏魚

湖南人最喜歡吃臘製品,臘魚、臘雞、臘鴨、臘肉等各有特色。湖南人製作臘製品,主要經過醃製和熏幹等過程,帶有濃鬱的煙熏味和香辣味,讓很多外地人無法接受和不敢嚐食。

每當臘月將近,湖南進入製作臘製品的旺盛季節。忙碌了一年的農村人,相對比較清閑起來,他們忙著準備年貨,臘製品就是年貨之一。

湖南自古有“魚米之鄉”的美譽,但並不是說湖南所有的地方都是穀滿倉、魚滿塘。湖南最多的地方是山區和旱地,湖南的水產品主要集中在洞庭湖周邊,即南洞庭湖、東洞庭湖、西洞庭湖的常德、益陽、嶽陽等地,還有湘資沅澧四水沿岸及湘潭、長沙、衡陽等地。常德、益陽、嶽陽等地為湖魚,湘資沅澧四水沿岸為河魚,湘潭、長沙、衡陽等地為塘魚。

湖南過年信奉年年有魚或者鰱連有魚,家家戶戶都要購買家魚來充當年貨。湖南人好麵子、講排場,在親戚朋友麵前不願意當弱民。請客吃飯或者春節招待親戚、朋友,喜歡把整魚端上餐桌,表示對客人的尊重和顯示自家的富有。他們在醃製臘製品的時候,就喜歡挑選兩三斤重的鮮魚做臘魚。

進入農曆十一月,鄉裏的生意人開始蠢蠢欲動,成群結隊租車到洞庭湖區尋找魚源。湖區的漁業養殖戶約定日子收網、幹塘,打撈網箱或塘裏的魚群,有草魚、青魚、鯉魚、鱅魚、鰱魚、鯽魚等。山區的生意人喜歡收尾巴、撿破爛,把被選剩了的草魚、鯉魚、鰱魚一股腦便宜收了,草魚、鯉魚養在水缸裏,鰱魚不加水,做死魚運回山區,經過一兩天的顛簸,運到山區的小鎮,正逢集市開場,草魚、鯉魚精心養在水缸裏做活魚賣,死鰱魚大堆大堆擺在水泥地上,便宜出售。

農民置辦年貨,善於計算,甚至是精打細算,買魚按需采購,講究鰱魚頭、草魚腰、鯉魚尾。農民很少花錢去購買草魚、鯉魚吃的,一般一家人隻買一條兩條用於過年。家裏有老人的多買草魚,家裏沒有六七十歲老人的買鯉魚,用於做年夜飯菜或者春節早飯菜。如果有新客(新婚夫婦)或者女婿的,就多買一條鯉魚。招待其他客人,多用便宜的鰱魚上席。

鄉人把魚區分得非常精細,鰱魚叫白鰱,吃了容易上火;與鰱魚相似的鱅魚,他們叫麻鰱,不上火,產婦都可以吃。農民吃白鰱,方法多多,有炸著吃、醃著吃、熏著吃,農民最擅長的鹽醃煙熏,背脊肉質緊湊,腹部肉質肥膩,臘香無比,還專門命名為煙熏魚。

《本草綱目》載:“酒之美者曰《酉與》,魚之美者曰鱮。陸佃雲:鱮,好群行相與也,故曰鱮;相連也,故曰鰱。傳雲:魚屬連行是矣。鱮魚,處處有之。狀如鱅,而頭小形扁,細鱗肥腹。其色最白,故西征賦雲:華魴躍鱗,素鱮揚鬐。失水易死,蓋弱魚也。肉甘,溫,無毒。溫中益氣。多食,令人熱中發渴,又發瘡疥。時珍。”《隨息居飲食譜》:“鰱魚甘溫,暖胃,補氣,澤膚。其腹最腴,烹鮮極美,肥大者佳,醃食亦佳。”

鰱魚別名白鰱、跳鰱、鰱子魚、胖子、扁魚、蘇魚、白腳鰱、白鱮,屬鯉形目,為鯉科動物。產長江、黑龍江、珠江流域,是我國著名的四大家魚之一。鰱魚體側扁,腹腔大而狹窄,頭大眼小,尾鰭叉形,鱗片細小,肉質軟嫩細膩,刺細且多。形態和鱅魚相似,體色較淡,銀灰色或者銀白色,無斑紋,棲息在水的上層,以海綿狀的腮幫濾食浮遊植物。習性活潑,善跳躍,以湖南、湖北產的最好,四季均產,以冬季產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