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長沙市區美食(2 / 3)

瀟湘五元龜滋陰補腎,養血安神。原料有龜肉,桂圓,荔枝,黑棗,蓮仁,枸杞,色拉油,鹽,味精,料酒,醬油,胡椒粉,冰糖,薑片,蔥段。龜肉初加工後斬成塊,焯水,瀝出洗淨。鍋中放少許油,下薑,蔥,炒香,下龜肉煸幹水份,烹料酒、醬油,加湯上籠蒸熟約七成爛,取出,揀去薑蔥等料待用。將桂圓,荔枝,黑棗,蓮仁放入龜肉中,調正味,上籠蒸至龜肉軟爛進味,取出,撒胡椒粉、枸杞子即成。

湘味方肉皮色金黃,方肉酥透,香脆味美。是高級名菜和傳統菜肴,將中方肉剔去排骨,切除不規則邊緣,整成長方形塊。用竹簽或燒烤叉朝腹內肌肉穿刺若幹小孔(但不穿透皮),再從橫截麵內層穿刺若幹小孔。這樣便於燒烤時蒸發水分和排出氣體。將叉從中方瘦肉穿刺固定。待瓦缸升旺火後,雙手握住叉柄平放在缸邊上燒烤,並隨時翻動烤叉,注意火力的均勻及大小及肉色的變化情況。燒烤過程中如果肉皮出現氣泡,要馬上用竹簽從氣泡的對應肌肉麵穿刺放出氣體。食用時,將熱的酥方皮先劃成四塊,再切解成四厘米長、三厘米寬的長方小塊,放在原方肉上裝盤,隨著荷葉夾或雙麻餅、甜醬、大蔥、蔥花、雞湯一並上席。

臘魚熏製臘魚一般選用鯉魚、青魚、草魚等鮮魚作為原料、依鮮魚的大小和剖割方法不同,可分為臘塊、臘皮、臘刀魚三種。魚體剖割後,用清水漂洗幹淨,用鹽醃漬六至八天出缸,曬至體表沒有水分時,再用微火熏煙六至八小時,熏煙時要控製煙量和溫度,每隔兩小時翻動一次,使魚體充分均勻受到煙熏,以提高魚品質量。

皮蛋燴排骨造型美觀,鮮香微辣。原料有鮮紅椒、排骨、皮蛋、植物油、精鹽、味精、料酒等。排骨洗淨,砍成兩厘米長的塊,入沸水鍋內焯水後待用;皮蛋蒸熟,去殼,切成四塊;鮮紅椒去蒂切菱形片;薑切片;蒜籽去蒂;香蔥切段。將皮蛋裹上幹澱粉,入六成熱的油鍋內炸至表麵發幹,倒入漏勺瀝幹油。鍋內留底油,下薑片、蒜籽煸香,再下入排骨炒幹水分,烹入料酒炒香,加入鮮湯,旺火燒開後撇去浮沫,加精鹽、味精、美極鮮醬油、阿香婆香辣醬、整幹椒調好味,轉用小火煨至排骨軟爛,再選出整幹椒,倒入皮蛋,加紅椒片,旺火收濃湯汁,淋香油,將排骨擺於盤中,旁邊圍皮蛋,撒上香蔥段即可。

辣椒刀豆做法很簡單,剁辣椒最好是鮮拌的,刀豆切成薄片,用鹽拌勻,再把剁辣椒拌一些進去,充分攪拌好,蓋子嚴實地蓋上,如果是沒有蓋子的碗,就蒙上一層保鮮膜。這樣溫度的天氣,放一個下午就有點微酸了,放一個通宵全部都會變酸,很好吃的哦。當然現在已屆秋天,可惜,本地刀豆不再像夏天那樣新鮮脆嫩了。

抱鹽魚是湖南常見家常口味,飯店裏少見,多在街頭小店或排擋。草魚去掉魚鱗,用刀剖開魚肚取出內髒及魚鰓,不用水洗。魚分成幾大段,一般將魚分成左右兩邊,各邊再分成三四段;在每段的魚鱗麵劃上幾條口,以便能更好地將鹽味入到魚肉裏;再將適量鹽均勻地塗抹在魚肉上,這個過程被稱之為抱鹽。醃上鹽的魚放用一個容器裏,用保鮮膜包好,放入冰箱中,需冷藏三天。三天之後,將魚取出洗幹淨,之後讓水稍為幹一些,就可以將魚段分成每次要吃的份量用保鮮袋分開裝起來了,就可以放到冰箱的冷凍室裏了。擺入碗中,在碗放入蒜子,薑絲,豆豉,辣椒粉,料酒,醋等配料,加清水,放上高壓鍋蒸。待蒸上氣之後,八分鍾後就可以取出食用了。最正宗的吃法是香煎,鍋底燒紅,入油燒開後轉中小火,下魚兩麵煎黃起鍋,倒入少量水,加剁辣椒、薑絲、蒜片、紫蘇,可加糖醋,燒至水幹將油、料淋在魚上即成。

柳德芳湯圓是長沙市的名特小吃,為柳德芳湯圓店獨家經營。創始於清道光年間,用姓名為店號,故名柳德芳湯圓。柳德芳別號柳三,人稱長橋柳,小時家境貧寒,以賣湯圓為生。由於湯圓選料上乘、製作精細、風味獨特,因而頗有名氣,買者非柳三的湯圓不食。鹹豐二年(1852)柳三在河街南貨館購麵粉,不曾想,麵粉中竟有53兩的大寶銀子,遂又購回6簍,果然又得了6個53兩的大寶銀錠。得此橫財,柳三隨購一間鋪麵,專營湯圓,因湯圓個大、糕糯、餡多,肉素兼備,鹹、甜雙全,不粘唇,不膩心,回味悠長,博得廣大食客讚賞。據傳,陝甘總督左宗棠曾感其湯圓鮮美香甜,遂贈“枵腹而來,君休問價;從心所欲,我亦重涎”的楹聯。後柳德芳將其裝裱掛入店堂,招徠眾多的文人墨客,從此慕名前來、以至不吃柳德芳湯圓不算到長沙成一時之風氣,聲名流傳享譽至今。

楊裕興麵條口感柔韌,煮麵條時講究寬湯、清水、滾開;湯料用豬筒子骨加老母雞燉成的;從大眾化的肉絲麵、酸辣麵到高檔的蟹黃、瑤柱麵,一應俱全,在楊裕興麵館裏吃麵的客人從早到晚都很多。製作米粉,收購當年收割的頭機米,必須是最負盛名的本地小河穀。肉絲、牛肉、醬汁、排骨等大鍋油碼,必先焯水,原湯沉澱,過濾煨爆,並加冰糖、蘇酒時令油碼,聽報下鍋,專人製作。

荷蘭粉由荷蘭粉、香油、鹽、味精、醬油、香醋、腐乳、油蘿卜米、花生米、幹椒粉、芝麻醬等製成。將荷蘭粉用涼粉刮刮製成絲,盛入小碗。將所有料依口味澆在涼粉上即成。

姐妹湯圓已有六十多年曆史,早年經營者是薑氏二姐妹,故名,製法是以糯米、大米磨漿,取粉製皮,用棗泥、白糖、桂花做餡。色澤雪白、晶瑩光亮、小巧玲瓏、香甜味美。

杏仁綠豆粥先將綠豆洗淨稍泡,加清水綠豆煮開,小火慢煨、致豆爛成粥,加紅棗去核切成小片,即可食用,夏天消暑降溫,農民在雙搶季節歇氣時常吃的叫綠豆湯,有消暑和增加體力、抗熱能力,做人不疲憊。

燉筒子骨米粥,適宜於夏天厭食或病人一致三歲或老年人食用,粥的營養豐富,易吸收,一般家庭都會製作。將筒子骨煨好湯、放入洗淨的米,與筒子骨,繼續煨燉,到米化成粥放入少許調味即可。

蛋炒飯每家每戶的小孩都會,根據各人喜好,做法千姿百態;基本做法是將鍋燒熱,放入烹調油少許,放雞蛋一致二個炒散炒香,放米飯炒熱炒香,加醬油、剁辣椒,放青菜、臘八豆,或者剩菜,五花八門均可,製作快,且飽腹,一般是早餐最常見,謂之中國快餐之王。

家常排骨飯選豬小排砍小塊、先入味,用醬油淹十分鍾,放鍋炒香,加幾塊小紅蘿卜,麥豌豆(青豆)生薑少許,煮炒幾下放入湯,下淘好的米,調好味蓋好鍋蓋,大火上氣,改小火燜香,鍋內無水份即可飯菜同食,其香無比,老少補鈣,營養豐富,口感好。

臘肉糯米飯將臘肉肥瘦切小芳丁、糯米用水洗淨泡好,漏幹水;將鍋燒熱放入臘肉丁炒香、出油、下泡好的糯米、翻炒、不時撒入少許水,叫打噴,炒到糯米不沾,而又熟透,然後加入少許醬油即成,愛甜食者可加入紅糖或白糖,香辣肉味鮮香,糯而不沾口,非常油膩,一般在家過年時或過節有客時是最好的美食,由於製作時間長,火候講究,一般家中不常做。

蠶豆氣飯先將蠶豆洗淨,將鍋燒熱,放入烹調油,蠶豆炒香,加鹽、味精,調好味。放湯淹致蠶豆即可,加入剩飯或新鮮米飯,蓋好鍋蓋,用小火燜香即可,吃時將飯菜翻勻,飯菜同食,清香可口,還可做老豆角飯、紅薯氣飯、燒土豆飯、南瓜米飯、麥豌子飯、胡蘿卜飯、芋頭米飯等。

牛蹄筋就是附在牛蹄骨上的韌帶,是一種上好的烹飪原料,用它烹製的菜肴別有風味。常見的吃法有燒蹄筋、燴蹄筋。燒蹄筋特點為滑爽酥香,味鮮口利,可與燒海參等名貴菜肴相媲美。牛蹄筋是牛的腳掌部位的塊狀的筋腱,就像拳頭一樣,而不是長條的筋腱,長條的筋腱是牛腿上的牛大筋。一個牛蹄隻有一斤左右的塊狀的筋腱。必須把牛皮去掉。牛蹄筋分為許多種,犛牛最好,黃牛次之,再次是水牛;壯年牛最好,小牛和老牛次之;好鬥者最好,體重者最好。

長沙毛尖茉莉花茶條索緊結,茶葉濃醇,花香鮮靈,純正持久。衝泡後湯色黃綠明亮,葉底勻嫩,耐衝泡,飲後滿口留香,為花茶類的佼佼者。長沙產茶葉和茉莉花有悠久的曆史,明嘉靖《長沙府誌》載:“雜貨之品曰茶,(貢)歲進茶芽六十二斤。”清嘉慶《長沙縣誌》載:“茉莉夏開白色,清麗而芳。”長沙茶廠采用毛尖茶配以潔白、肥壯的茉莉鮮花,以傳統的手工窨製工藝製成。

白沙液酒產於古城長沙。1974年12月26日,毛澤東親自為酒定名為白沙液,形成54度特級、54度、46度、39度4個品種,以優質高粱為原料,取古城名泉白沙礦泉之水精心釀製而成。酒液無色透明,曲香濃鬱,味醇柔和,後味回甜。

火宮殿

火宮殿在長沙有四處,一家總店,三家分店,最著名的還是坡子街的火宮殿原址。坡子街火宮殿曾是祭祀火神的廟宇,叫乾元宮。

最早建於明朝萬曆五年(1577),清代乾隆十二年(1747)擴建,初具規模,清代道光六年(1826)重修,每年農曆六月二十三日舉行大規模祭祀活動,人群熙攘,熱鬧非凡。清代大書法家何紹基在戲台兩側撰寫楹聯:象以虛成,具幾多世態人情,好向虛中求實;味於苦出,看千古忠臣孝子,都從苦裏回甘。古牌坊中門上麵的“乾元宮”三字係清代書法家黃自元書寫。

民國二十七年(1938)文夕大火,殿宇焚毀殆盡,民國三十年(1941)重修。僅恢複火神廟堂,廢墟搭建棚屋,其時小商小販、三教九流,雜居其中,可與舊日北京天橋、南京夫子廟媲美。經營飲食者最多,其風味小吃,為老長沙居民及南北美食家所稱道。

清末至民國時期,火宮殿西廂經營美食,環境高雅舒適,吃早茶、嚐小吃、品湘菜;東廂看戲聽曲,逛火神廟會,其樂融融,體驗拜火神、敬觀音、叩財神等。殿內攤擔羅列、支棚撐傘,成為祭祀、看戲、聽書、觀藝、小吃的鬧市,是長沙市集宗教文化、民俗文化、餐飲文化於一體具有代表性的大眾化文化場所。

抗戰時期,徐特立在火宮殿發表抗日救國十大綱領的演講,田漢經常在這裏與友人聚餐;毛澤東、彭德懷、葉劍英、王首道、王震、胡耀邦都曾光臨過火宮殿;一九五八年,毛澤東主席視察火宮殿,品嚐了湘菜代表菜及臭豆腐,後逐成主席宴,力求保持傳統,體現湘菜獨特風味。王滿珍(薑炳坤的妻子)親自為毛主席製作臭豆腐。毛主席一邊品嚐臭豆腐一邊說:火宮殿的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一九七三年五月,數學家華羅庚在火宮殿進行為期一個月的“優選法”試驗;一九七五年著名音樂大師譚盾,曾為《毛主席視察火宮殿》配樂詩朗誦作曲;接待過美、日、法、瑞士、前蘇聯、澳大利亞等國的政界要員、外交官員;美國《食品》雜誌社、日本銀座亞壽多大酒樓、法國旅遊雜誌社和香港出版的《中國導遊圖》,都突出位置刊登文章介紹火宮殿的風味小吃。火宮殿揚名四海。

一九五六年公私合營,成立火宮殿飲食店。一九五九年、一九六0年,拆除棚屋,興建樓房,辟為對外開放單位。一九八四年、一九九二年兩度修葺,店堂樓庭,踵事增華。現在長沙火宮殿有限公司擁有中國馳名商標、中華老字號、中華餐飲名店等聲譽,被譽為湘風小吃的源頭、傳統湘菜的代表。火神廟會、風味小吃分別列入國家級、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火宮殿以其深厚的火廟文化底蘊,著名的湘風小吃、傳統湘菜,成為長沙曆史文化名城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二00一年,火宮殿耗資一千萬進行改擴建裝修工程,廟宇氣勢雄偉,宮殿建築古香古色,池塘亭影、小橋流水、廟坪內外金桂飄香,西廂一樓美食街,二樓宴會廳,三樓包廂,各包廂風格迥異,各有特色;東廂設有古戲台,火博館。秉承“一宮二廟(閣)三通四景八小吃十二名肴”,一宮為火宮殿;二廟為火神廟、財神廟;二閣為普慈閣、彌陀閣;三通為南通坡子街、西通三王街、東通司門口;四景為古坊夕照、廟廓生煙、一曲熏風、廊亭幽境;八小吃為臭豆腐、龍脂豬血、煮饊子、八寶果飯、姊妹團子、荷蘭粉、紅燒蹄花、三角豆腐;十二名肴為發絲百頁、蜜汁火腿、瀟湘龜羊、醬汁肘子、臘味合蒸、組庵魚翅、宮殿豆腐、東安子雞、紅燒水魚裙爪、紅煨牛蹄筋、毛家紅燒肉、紅燒狗肉。火宮殿的湘風小吃臭豆腐、姊妹團子、肉絲饊子、龍脂豬血、糖油粑粑、蔥油粑粑等,選料講究、做工精細、造型雅致、口味純正。還有極具特色的腦髓卷。

臭豆腐呈豆青色,外焦內軟,質地細膩,鮮香可口,既有白豆腐的新鮮細嫩,又有油炸豆腐的芳香鬆脆。清代同治年間,長沙府湘陰縣城一家薑姓豆腐店,因一缸醬醃豆腐幹久置而偶創油炸臭豆腐,後在縣城賣得紅火。光緒年間,薑家把臭豆腐搬進長沙火宮殿,到薑家第五代人薑炳坤,在火宮殿經營臭豆腐時,已是全城聞名。一九三八年二月,長沙《觀察日報》以火宮殿,吃喝玩樂門門有,油炸臭豆腐最著名為題寫道:隻要聞著那股味兒,就該使你垂涎三尺了。到那裏去逛的人,誰不是人手一塊呢?據傳,毛澤東在長沙第一師範讀書時,經常與同學一道來火宮殿吃臭豆腐。薑十二歲學藝,從師訪友,不斷鑽研摸索臭豆腐的製作技術,學會了高超的手藝,從此專門製作臭豆腐,生意興隆。火宮殿的臭豆腐以薑二爹的技術最佳。薑死後,其妻王滿珍帶徒傳藝,將製作臭豆腐的絕技傳了下來。火宮殿負責製作臭豆腐的劉濤雲就是薑妻帶的兩個徒弟之一。

糖油粑粑是種傳統油炸甜食,火宮殿廚師對傳統糖油粑粑進行改革,選用優質糯米,細磨後壓幹做成扯漿粉砣,用茶油、糖(白硫糖),熬成糖油濃汁。將搓好的糯米砣入糖油汁中煮沸入味。圓潤光滑,色澤紅亮,口感糯軟爽口,甜而不膩。

姊妹團子分鹹、甜兩味,用上等糯米磨成細粉,鹹味包入鮮肉、香菇、味精、芝麻油等原料和成的肉餡,撚成尖頂平底長型錐體,蒸熟後宛如一座玲瓏的白玉小寶塔;甜味包入白糖、麻仁的糖芯,一甜一鹹,糍糯柔軟,鮮甜可口。宋太祖趙匡胤兵敗安徽歙縣,士氣低落,當地人民送來米團,慰勞王師。從此,趙思念再三,從歙縣召來幾個人,令其再做,並命名大救駕。清末明初,長沙銅鋪街薑立仁銅匠製銅器手藝不錯,還擅長烹調,他做的糯米團子就很受鄰裏稱讚。江有二女,姊妹倆租得鋪棚一間開設團子店。姐妹倆美麗聰慧,心靈手巧,做起團子來宛如雜耍,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專門製作甜鹹兩味的團子,引得很多人駐足觀看和品嚐,生意興隆。一天,一位頗有文化氣質的老者吃完團子後對兩姊妹說:糯米團子,味道一甜一鹹,口感極好,何不改叫姊妹團子,兩姊妹連忙找來筆墨,請老先生書寫姊妹團子四字作為店名。從此,門庭若市,生意越做越大。

饊子用優質白麵及適量精鹽拌和,抽成細條,卷成多環枕頭形狀,投入油鍋炸熟,勻細色鮮,酥香鬆脆。饊子有千餘年曆史,蘇東坡有詩雲:“纖手搓來玉色勻,碧油煎出嫩黃深。夜來春睡知輕重,壓匾佳人纏碧金。”饊子炸成金黃色後,用雞、豬骨熬製的高湯稍煮,入碗時佐以蔥花、香油,可謂糯軟芳香,落口消溶。

龍脂豬血由上等生血製作。清代同治年間,火宮殿廟坪內賣豬血的攤擔有幾家,隻有胡家攤擔生意最好。二十世紀四十年代,胡家後人胡桂英把豬血做出了名。有天,一位湖湘名士品嚐胡家豬血後對她說:你製作的豬血有如龍脂鳳肝之細嫩、以後就叫龍脂豬血吧。胡桂英自己沒讀過書,有文化人為自己製作的豬血取了個新名字很是高興。第二天,胡請人寫了一塊龍脂豬血的招牌,生意比以往更好。火宮殿廚師以繼承、創新的精神對收取血漿、上火燙血、八碗調料各道工序層層把關,龍脂豬血一直保持著它獨特的芳香細嫩的風味,成為湖湘名小吃之一。

紅燒豬腳色澤紅亮,香氣撲鼻,吃時肉骨分離而不爛,糯軟可口而不膩。近百年前的火宮殿裏有家鄧姓人以賣紅燒豬腳聞名。二十世紀三十年代,鄧家一位能幹的媳婦把紅燒豬腳牌子做得更響,該媳婦叫劉春香,嫁入鄧家,改姓鄧,以鄧春香為店名。鄧春香姿色出眾,人又熱情好客,人稱鄧五摩登。製作紅燒豬腳選料講究,火候適宜,成為火宮殿著名小吃之一。

神仙缽飯係李子泉所創,李十五歲時在長沙青石橋朱公和鞋鋪學做鞋。一九三二年,他向姑母借得銀元兩塊作本錢,在火宮殿內經營飲食;做煮湯鍋,賣鹵菜。不久,他租得四間棚屋開飯店。飯館雖小,頗有特色,品種小而全,地方風味濃。他賣的大米飯用特級柔米,以小陶瓷缽蒸熟,熱乎柔軟,入口爽快,令吃者樂似神仙,因此得名;現在神仙缽飯仍用小陶瓷缽蒸熟,風味別具,很受顧客歡迎。

火宮殿另外有特色小吃、時令小品、廟會素食,藥膳係列,其花色品種多達三百餘種。

到火宮殿一遊,可嚐風味小吃,可吃正宗湘菜,可品名茶細點,可聽彈詞湘劇,可觀火廟雄風。

擂辣椒

吃辣椒,已成我生活的一部分。

年齡增長,越來越喜好又辣又下飯的口味菜,刺激那食欲。按說,年齡越大,飲食也越清淡,這我倒琢磨不透自己了。生活在城市,做些與人交際的事,天天在酒店吃喝,留在嘴裏的是雞精味,回味起來總是感覺鹵喉嚨,口腔刮得很。聞到一股香甜味在嘴裏回環,我就吃不下飯菜。

擂辣椒,是湖南的特色菜,也是辣椒深加工食品,我特別喜歡吃。

來長沙,與家鄉的擂辣椒斷源,時時想念,也隻能做點口頭或文字上的表述。每次回家鄉,想吃點地道的擂辣椒,往往不合時節。有時奇想,在城市生活這麼疲憊,不如去過鄉村生活,品味自然的味覺。但是,又不願放棄努力了上十年的成績,隻好艱難的在城市裏尋找自己的美食,滿足這饞嘴。

在長沙吃擂辣椒,也是一次偶然。去湖南日報社辦事,與朋友聊起吃食,詹編輯提議去對麵唐裝吃飯,給我推薦幾個菜。點菜時他告訴我,他喜歡吃擂辣椒,當時我沒在意,心想長沙做不出好吃的擂辣椒。端上桌來,看著那盆青綠色的辣椒糊,我傻了眼。擂辣椒用擂缽盛著,留有擂杆,可繼續加工。我嚐了一點點,才知道原汁原味,是天然的綠色食品。

擂辣椒的做法非常簡單,先選擇老辣椒。辣椒嫩白色或嫩青色,做擂辣椒不好吃,有一股嫩草味或青味,影響擂辣椒的辣味和純度。辣椒黑青色或暗青色,說明辣椒已經老了,是做擂辣椒的最佳時機,做成擂辣椒就是辣味和甜味。辣椒去柄洗淨掏心,放入擂缽搗爛。擂擂辣椒時需要保護眼睛,辣椒水飛濺容易飛進眼睛裏,清洗眼睛很痛苦。辣椒搗爛至糊糊狀,找不到整片的辣椒,把燒開的清油淋於辣椒糊糊上,加少許鹽,繼續擂,直至清油浮於辣椒糊糊上,即可停擂食用。

擂辣椒非常的辣,不習慣之人要少食。辣椒糊糊粘在舌頭上,非常的柔軟又帶著溫度,輕輕伸縮舌頭,辣椒糊糊裏的辣椒肉末就在舌尖上轉動,辣汁散於舌麵,舌頭馬上一緊,辣味全部顯示出來,辣得頭皮一脹。稍後,辣味流到口腔壁和嘴皮上,舌頭是甜味。再細細品味,沒有任何香精,也沒有任何配料,不敗壞口味,非常的夠癮。

以後,我一有機會就去唐裝吃擂辣椒。在深圳的湖南作家蔡成回益陽,途經長沙,我就帶他去唐裝吃擂辣椒。當時還有瀟湘晨報社的黃晉,三個人一邊品味擂辣椒一邊流汗,直叫痛快、舒服。後來我才知道,蔡成和黃晉都不太吃辣椒,那次卻做了回地道的湖南人。蔡成現在到了澳大利亞,唐裝也轉手,再沒有吃擂辣椒的地方了。

前日,同學夏雨隆在鬆桂園請我等幾個吃飯,點了一份擂辣椒皮蛋。我看到皮蛋像剛剝了剛切的,沒有任何加工,沒敢吃,等大家下了筷子,我才夾點辣椒嚐嚐,有種鄉村新辣椒出世時的鮮青味,馬上吸引了我。擂辣椒裏加了點醋,又酸又辣,很是開胃下飯。

這種擂辣椒與天然擂辣椒不同,先把辣椒放火上烤一陣,撕去辣椒皮,辣椒肉成了一絲一簍,泡點醋,用擂杆搗一陣,辣椒入醋和鹽,口味馬上提起。加剝殼切塊的皮蛋,翻動染醋辣味,即成擂辣椒皮蛋。

吃著擂辣椒皮蛋,我卻想念天然的擂辣椒。我下定決心,一定抽個時間自己做盤天然擂辣椒吃。

橘子洲黃鴨叫

橘子洲又稱水陸洲,為激流回旋、沙石堆積而成,原由桔洲、織洲、誓洲、泉洲四島組成,至清代隻有上洲(牛頭洲)、中洲(水陸洲)、下洲(傅家洲)三島,今演變成一串長島,盛產柑桔聞名。位於湘江長沙市區段江心,西望嶽麓山,東臨長沙城,四麵環水,綿延約6公裏,寬約0.5公裏,狹處約40米,介於山城之間,浮嫋嫋淩波上。春來,明光瀲灩,沙鷗點點;盛夏,嬉戲遊玩,納涼消暑;秋至,柚黃橘紅,清香滿地;深冬,淩寒剪冰,江風戲雪,一年四季,時刻迷人。橘子洲又是著名的瀟湘八景之一的“江天暮雪”所在地,留下不少文人詩詞曲賦。

1904年,長沙辟為對外開放商埠,橘子洲上建有英國領事館、長沙海關、基督教學校、左公祠等。毛澤東到湖南第一師範讀書時,喜歡到湘江遊泳,秋天到橘子洲品橘賞月,遙望嶽麓山的紅楓,感悟大地蒼生。1925年秋天,毛澤東登橘子洲做了一首聞名的詞《沁園春·長沙》,有“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叢林盡染”等句,一直為後人傳唱。1952年寒秋時節,毛澤東重遊橘子洲,寫下《沁園春·長沙》的草書,橘子洲聲名大振,為文化人士所向往。1960年,長沙市政府在橘子洲頭建立起橘洲公園,堤岸圍砌石欄,植垂柳護堤;種柑橘數千株,金秋時節,橘果累累,遊客攀枝采橘,賞菊望月,多行極樂。洲頭建有望江亭和遊廊,迎江麵聳立一塊巨形漢白玉紀念碑,上刻毛澤東手書“橘子洲頭”四字。公園占地14.2公頃,有支橋與湘江大橋連接,交通便利。毛澤東與周恩來作了一幅對聯,上聯是“橘子洲,洲旁舟,舟走洲不走”,下聯是“天心閣,閣中鴿,鴿飛閣不飛”。

因為橘子洲的曆史文化,成為長沙市的一大自然人文景觀,很多遊客都是慕名而來,隻想瞻仰偉人足跡。旅遊旺季,橘子洲上遊人擁擠,我根本不想揍這個熱鬧。

每年四月,長沙戶外春意盎然,陽光燦爛,處處充滿著爛漫和時尚。我常喜歡約七八個文友,到橘子洲逛逛,兜兜文化人的學墨和詩詞,偶爾也胡捏兩首歪詩,答謝友人,挽留春光。

橘子洲在外地人眼裏是一個旅遊勝地,有著他們向往和敬仰的魅力;在長沙人眼裏遊玩已經不再重要,倒是說起橘子洲的美食,大家都口饞。我所知道的有湖南特產臭豆腐、黃鴨叫等非常受人喜歡和酷愛。

黃鴨叫,若大一個長沙城,可以吃到黃鴨叫的地方很多,味道馬馬虎虎的也不少,卻沒有一個地方的味道超過了橘子洲的。很多達官富豪開著自己的轎車,帶著外地客商,到橘子洲品味黃鴨叫,以盡地主之宜。我曾經想過:橘子洲的黃鴨叫這麼好吃,應該與它的水土有關。橘子洲地處江心,水都經過沙礫過濾,長沙城裏的自來水卻用漂白粉消毒,吃起來就味道不同。

黃鴨叫是湘江的一種野生魚,並非鴨,個頭不大且帶刺。據《湖南魚類誌》載:黃鴨叫,學名黃顙魚,地方又稱黃呀姑、黃鴨牯、黃鴨咕,長約82-229毫米,有黃色和黑褐色兩種,長鰭的地方帶根刺,上有鋸齒,抓的時候如果不注意方法,一定會把手刺破。黃鴨叫在淺水裏遊走時,看上去黃金色,非常有光澤,漁民就從體表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黃骨魚。還有一種與黃鴨叫相似的魚,隻是體表完全的雪白色,叫白鴨叫,追蹤其淵源,與黃鴨叫同宗。黃鴨叫得名還有一說:解放前,長沙段的湘江黃骨魚成群,人們到橘子洲附近遊泳時,如果遇上黃骨魚群遊過或者圍攻,就會刺得遊泳者尖叫不止,聲音像黃鴨子叫。我在長沙生活了十多年,對湘江和橘子洲也有些了解,卻無法追究黃鴨叫的根源。

著名學者、出版家鍾叔河先生也在他的著作中有黃鴨叫的記載,卻沒有深入探索;著名作家何立偉先生,長到橘子洲去品味黃鴨叫,有文人朋友來長沙參觀,他必帶他們到橘子洲一遊,遊畢定會在橘子洲上大擺宴席,臨江品酒,揮詩吃魚。橘子洲的文化,就在文人中演變開來。

很多時候,我們喜歡步行去橘子洲頭,跨過湘江大橋,邊走邊欣賞湘江裏的風景,也有的時候打的到橘子洲頭公園門口轉一圈。門票昂貴,我們得不到任何優惠,就很少再去裏麵享受立江臨風的感覺。我到橘子洲公園來過多次,也沒有要進去玩的意思,卻把遊玩的心態改為吃黃鴨叫的機會。

橘子洲從支橋到洲頭一路上是“黃鴨叫”的餐館,少說也有三四十家。長沙口音“黃”“王”不分,很多招牌寫成“王鴨叫”,讓遊客笑話。最大的一家要數外商投資的黃鴨叫美食廣場,場麵寬大,可以同時容下三五百人吃飯,可見黃鴨叫在長沙人心中的美食地位和需求。黃鴨叫從橘子洲開始流行,至今有二十年餘的時間,也是橘洲夜市中最為流行的特色菜和招牌菜。

我們都是老長沙,一般花錢比較苛,嘴巴很刁,對美食要求高,大家合計就會去吃私人開的正宗黃鴨叫餐館。橘子洲頭有家範四毛的黃鴨叫餐館,菜做得非常棒,老長沙人都知道。我們卻喜歡毛家黃鴨叫廣場,因為它有個臨江的大廣場,場麵十分寬闊,可以擺下四五十張大圓桌,非常典型的大排檔搞法。其實,我們選擇毛家黃鴨叫廣場,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吃的同時,我們還可以垂釣,滿足釣魚之癮。撐起釣魚傘,坐著藤椅釣黃鴨叫,也可以臨江高談闊論,又可以看江中來往的遊船,真是一舉多用。如果喜歡浪漫,可以與遊船上的少女飛吻,大家都會大聲尖叫,表示高興。

三四月,正逢湘江春汛,魚群回遊,黃鴨叫成群結隊。到時,江水漸漲,江麵開闊,遊船如梭,垂者一字兒排開,那休閑和恬靜讓我們無比的舒服。我大喊:大自然真好!在有風雨的天氣裏,湘江裏的野生黃鴨叫最容易上釣,隻要稍微會點垂釣工夫,三兩個小時可以釣四五斤黃鴨叫,大的三四兩,小的不到兩寸長。一般用蚯蚓當魚餌,8號長柄鉤串滿一鉤蚯蚓,投入堤邊。黃鴨叫吃食凶猛,會把鉤全部吞進肚裏,魚上鉤就很難逃脫。如果自己是裏手,可以直接用右手拇食指捏著前鰭下的軟處,它就無法掙紮;如果自己沒有足夠的把握,最好帶把醫用鉗子,夾著黃鴨叫腰身容易取鉤。釣黃鴨叫的意境不在魚,在於湘江和意念、意誌、耐心、毅力,完全修心養性,最大的樂趣是享受大自然,融入大自然。

毛家黃鴨叫廣場的黃鴨叫養在門口大玻璃缸裏,讓來往客人觀賞,在點菜時也讓客人選擇,客人指著要哪個,就可以現場撈哪個。廚師撈好黃鴨叫後,在搖井下衝洗幹淨,鉗住前鰭下的軟處,食指從腮巴底下扣進去,撕開肚皮,掏出內髒,衝洗幹淨,抹少許鹽和料酒,過一會兒,水滴自然流出,那粘液絲連不斷。

做黃鴨叫有兩種:一是水煮,一是紅燒。我喜歡紅燒,那樣吃起來有質感些;水煮營養價值高,補充人體大量的高蛋白。

紅燒要先把油燒開,黃鴨叫放到油鍋裏,油會撲哧撲哧的響,還不停的冒白水汽,作為黃鴨叫的專業廚師,可以在成色上看出黃鴨叫是否熟了;非專業廚師,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炸到不再冒水汽為止,黃鴨叫的肉就比較緊。倒出油瀝幹,將薑片、蔥段、豆瓣炒香。放入泡椒、酸菜、紫蘇葉、辣椒麵、料酒等。加鹽、味精、糖、醋、放入紅辣椒絲、蒜仔、清水少許,稍煮即可。吃起來肉質又緊,味道重,魚鮮。多做幹鍋吃,邊加熱邊吃,久煮都不爛。

水煮有清燉和炸後煮兩種,這主要取決於食客的喜好。食客喜歡清淡的,就做清水煮的黃鴨叫,把宰殺了的黃鴨叫用開水燙一下,洗去身上的滑液,再加水煮,直接煮到湯奶白色,加紫蘇、辣椒等。多做火鍋或者石鍋吃。一層紅紅的辣椒和黃鴨叫淩亂的堆在大鍋裏。食客喜歡吃味重的,就先炸一下再煮,煮到湯成米黃色,像雞湯,就洋溢著一股鮮美香辣的魚香味,吃起來更有味。

每到黃鴨叫端上桌來,我的口水早就流出來了,聞到那魚香味,有股馬上要吃的想法。我常如一個美食家一樣拿出細細的品覓架勢,享受黃色鴨叫的美味。黃鴨叫的肉又鮮又嫩,加上配料的香辣,帶點酸味,再蘸點醬油,嚼起非常勁道又來唾液,可以細細感覺魚肉裏的鮮美和香甜。

四月也是長沙的梅雨季節,楊梅初上,在吃黃鴨叫的同時,可以要盤鮮紅的楊梅做伴料。吃著碩大紅韻的楊梅,酸甜的感覺刺激著口中唾液,味覺又上一層。放眼湘江,葉葉偏舟,心情舒暢,食欲大增。

毛家紅燒黃鴨叫端來,一條一條的如剝了皮的小杉木碼起,淺黃色甚是好看。炸透了的魚皮似波紋皺起,真是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夾起一條放在碗裏,先咬斷魚頭,魚頭的肉不是很多,嚼起來又香又甜又脆,又糯又耐人尋味,讓人連骨頭也舍不得吐,更放慢了品味的速度。吃魚身,先夾著魚腰,在背上咬一口,撕下一線長長的背脊肉,再一線一線的撕著吃,等露出背脊骨。再吃另一邊,也一線一線的剝掉,到隻剩肋骨,吃完,就剩整副魚骨架,這是吃黃鴨叫的俚手跟我講的。我吃完一條,會有種成就感和輕鬆感,覺得做了件大事。又讓我想起做人的道理:做人要慢慢的品味,細細把握,盡量精致認真。

長沙人在吃黃鴨叫時,喜歡講一個笑話:黃鴨叫喊作情人。有人問起為什麼,就有人拿筷子指著外形美觀,姿色妖嬈,味道鮮美、肉質細嫩的黃鴨叫,說:你看就知道。要是還不懂,就有人說:黃鴨叫好看、好吃,有個缺點就是刺太硬,不小心容易被紮傷自己。

到橘子洲吃黃鴨叫,還有金秋時刻也很好,樹葉落盡,可以欣賞嶽麓山紅楓。我還是喜歡四月,那是萬物生長的時候,吃起來更新鮮。

湘水鯰魚

湘江古稱湘水,是湖南最大的河流。湘江發源廣西東北部的海洋山,千百年來,奔騰不息,受湘人敬仰不已。東方朔《七諫·哀命》有“測汨羅之湘水兮,知時固而不反”。就是說湘水育人之個性。

湘江上遊稱海洋河,到永州市區與瀟水彙合,始稱湘江。湘江向東流經永州、衡陽、株洲、湘潭、長沙,直至湘陰入洞庭湖,歸長江。湘江上遊水急灘多、穀窄流短;中下遊水量豐富、水流平穩,沿岸丘陵起伏,沿河沙洲斷續可見,有名的有牛頭洲、橘子洲、傅家洲、月亮島、騰飛島在途中羅列。

湘江支流有瀟水、舂陵水、耒水、洣水、蒸水、漣水等。魯迅《湘靈歌》“昔聞湘水碧如染,今聞湘水胭脂痕”,是形容湘江風光。湘江自古通航,舊時是湖南湖北與廣東廣西的重要交通線,自唐宋文人、遷客借船來往於上,留下無數詩篇和哀怨,更增添了淒涼和文化。

湘江沿岸,盛產河鮮,經過數千年的精工烹飪,成為湘菜三大子係之一。湘江有魚、蝦、蟹、龜、貝等二百六十七種,其中魚類一百一十七種。名貴的有中華鱉、草龜、三角帆蚌、甲魚、青蝦、青魚、草魚、鰱魚、鱅魚、鯉魚、鯽魚、鯰魚、魴魚、鰣魚、烏鱧、鱖魚、黃顙魚、太湖短吻銀魚、藍刀魚、長吻鮠、鯝魚等二十一種,鯰魚最受湘江兩岸人們的喜歡。

鯰魚是湖湘人們最關注的魚種和美食原材料,受食客和文人親昵。在長沙,鯰魚有很多的美麗傳說,湘江河堤由鯰魚變成,鯰魚擺尾就會決堤;瀏城橋有個鯰魚套,專抓鯰魚孝敬老人;長沙有道名菜叫鯰魚煮豆腐,曾受康熙推崇,我特別喜歡吃。

長沙市區,沿湘江岸邊客運碼頭向北到新河口及瀏陽河、撈刀河與湘江交彙處,是長沙漁人夜釣鯰魚的好地方。端午將至,天氣轉暖,鯰魚開始夜行覓食。大青蟲膘肥體壯,正好做鯰魚的餌料。在無風雨的夜晚,湘江岸邊涼風習習,擇地而釣,拋竿下鉤,耐心守候,鯰魚就會靠近。當夜闌人靜的時候,城市的嘈雜、喧囂已經消散幹淨,釣人才覺心曠神怡,釣興始濃。乍聞鈴聲響起,提竿收線,活蹦亂跳的鯰魚就被提出水麵,大有可喜之處。夜色朦朧中,借著乍隱乍現的月光,確實釣趣無窮。

湘江流經株洲朱亭時,拐了個半圓形的彎,叫挽洲灣。河灣盛產鯿魚、鯰魚,穀雨時節,江中排筏相連,晚上漁火點點,似星空閃爍,漁民忙著捕撈鯰魚仔和刁子魚,素稱“朱亭漁火”。株洲諺語說:“八月南嶽夥鋪旺,三月朱亭漁民忙”,就是說朱亭的漁季開始了。二0一0年四月十三日,湘江株洲段湘江航電樞紐附近,一漁民撈到一條三十一斤重的鯰魚,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二00五年,泰國湄公河意外捕獲一條鯰魚,重達二百九十三公斤,是目前世界上捕撈到最大的淡水魚。

鯰魚俗稱塘虱,又名鯰魚、懷頭魚、泥魚、棉魚、鯰巴郎等,我國有懷頭鯰、胡子鯰、西江鯰、越鯰等品種,分布在全國各地,生活在池塘、河川、湖泊中。

鯰魚無鱗,背脊蒼黑,腹部雪白,頭扁口闊,長須四根,感觸味覺,尾圓而短,不分叉,背鰭短小,臀鰭尾鰭相連。鯰魚有青灰色、牙黃色兩種,牙黃色的鯰魚身上有花斑。鯰魚肉質白嫩,魚皮肥美,兼有河豚、鯽魚的鮮美,沒河豚的毒素和鯽魚的刺多。鯰魚卵有毒,誤食會導致嘔吐、腹痛、腹瀉、呼吸困難。

嚐食鯰魚,就知道有三大,即嘴大、頭大、肚子大。鯰魚適應性強、生長快、易飼養、易起捕,是世界聞名的養殖品種和遊釣對象。鯰魚是雜食性魚類,攝食底棲生物、水生昆蟲、浮遊動物、輪蟲、有機碎屑和大型藻類,捕食的小型魚類有餐條、鯽魚、鰕虎魚、麥穗魚、鯉魚、泥鰍等。

我們製作鯰魚,可以按《黃帝內經》“五穀為養、五果為助、五畜為益、五菜為充”的傳統經典飲食結構原理,烹出土中見特,俗中見雅,葷素相宜,世人所愛的特色口味,滿足食客需求。

我吃鯰魚,有很多深刻的印象。

二000年,我還在湖南師範大學求學。那年暑假,學校不準住宿舍,我與幾位同學在附近租了間房子。那時,我們吃得最多的就是鯰魚燉豆腐。當時,我們的生活條件比較低,正是缺吃省錢的時候,每天除了豆腐、冬瓜,就是肥肉加鯰魚。

我住在學堂坡的湘江邊,旁邊有個菜市場,買菜很方便,每天家教回來就自己去買菜。我們四五位同學吃冬瓜、豆腐、鯰魚來改善生活。為了增加油水,每餐買半斤肥肉,把肥肉切成大片,魚切成大塊。在煎魚的時候,加入肥肉塊,蓋好鍋蓋,一起燜煎。肥肉的油全部炸出,在肉油的高溫下,魚肉容易煎透,兩麵金黃膠結,再加水煮一會,放入大蒜、紅辣椒,加豆腐燉,直到湯色乳白,香味四溢,才出鍋上桌。這樣做的鯰魚,吃起來魚肉表麵很有韌性,魚皮糯軟,肉質細膩滑爽,形成瓦狀小塊,湯汁鮮美,豆腐細嫩。我們四五人,飯量大,三四個菜不夠下飯,我常常用鯰魚湯下飯,湯汁又辣又鮮,油膩可口,一碗飯泡上魚湯,很容易就吃完。我當時沒有掌握好煎魚的技巧,總是把鯰魚煎碎一部分,倒為久燉久煮做湯做了準備,湯汁中的魚肉更加入味,入口即化。

鯰魚味甘性溫,補中益氣,利小便,療水腫。適合體弱虛損、營養不良的人食用,老、幼、婦女產後及消化功能不佳的人最為適用。鯰魚除魚子不能食用外,全身都是寶。史書記載,可與魚翅、野生甲魚相媲美,強精壯骨和益壽。《食經》載“主虛損不足,令人皮膚肥美。”《隨息居飲食譜》載“鯰魚,甘溫,微毒。痔血、肛痛,不宜多食。餘病悉忌。”品食鯰魚,最佳季節在仲春和仲夏之間,這是鯰魚最肥最鮮的時候,也是鯰魚迅速生長、繁殖的時候。

鯰魚體表黏液多,宰殺後放入沸水中燙一下,清水衝洗,就可以去掉黏液。鯰魚不能與牛羊油、牛肝、鹿肉、荊芥同食,對人體健康不利。鯰魚還是大發物,有痼疾、瘡瘍者慎食,最好不吃。產婦發奶,可以多喝鯰魚湯。

全國聞名的鯰魚菜肴甚多,有名的有蒜香鯰魚、紅燒鯰魚、水煮鯰魚、平鍋鯰魚、鯰魚燉茄子、鯰魚燉豆腐等,我都嚐食過。

在中國南方沿海地區,有種鯰魚專門誘捕老鼠。它夜間遊近岸邊,將尾巴露出水麵,散發陣陣腥臭味,引誘老鼠。老鼠靠近,撥動鯰魚,它一動不動,老鼠以為是死魚。咬住尾巴,使勁往岸上拖。鯰魚使出全身力氣,尾巴一擺,將老鼠拖入水中,成為美餐。

劉筠培育的四倍體鯽魚發展後,鯰魚在長沙餐桌上消失了一段時間,很少有人再吃。

二00五起,長沙興起吃河魚的風氣,在湖南大學門口到猴子石大橋之間的瀟湘路旁,一夜之間開起了很多河魚館,吃活魚和河魚,有人開始想到了鯰魚,在天馬山開了家土菜館,專做土鯰魚。其他飯店也重新推出鯰魚菜肴。

天馬山是嶽麓山東側前翼,伸近湘江岸邊。是古人登嶽麓山必經之地,與鳳凰山、桃子湖合稱兩山一湖。在此沿岸垂釣的人很多,釣到鯰魚的頻率很高。

土鯰魚不再是大鯰魚,專挑鯰魚仔,五六寸長,剖去內髒,煎得背麵金黃色,再煮出乳白色的湯汁,燉入豆腐,加辣椒、紫蘇等,非常好吃,受食客喜歡。

我與湖南師範大學化工學院的易揚老師、湖南師範大學出版社的楊遵民老師常去天馬山吃土鯰魚。我們每次選擇在餐館的屋頂,找一處偏僻的地方,幾個人圍一張桌子,吹著湘江的習習河風,享受著自然的美景,非常涼爽、舒服。吃飯不需要空調、風扇驅熱,喝點小酒,閑談些瑣事,那是享受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