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忽悠鄄子士的話,把對方說迷糊了,於是也不抵抗了,護著衛出公,就跑出了宮。跑去了宋國。拳彌依舊假裝是衛出公一夥的,也跟著出逃,到半路上,商量去哪個國家好,大家想去晉國,拳彌說:“晉國人不講信用,不可。”又說去鄄城,拳彌說:“鄄地處齊、晉之間,被兩邊搶,不能去。”想去冷邑(屬衛國),拳彌說:“那靠近的是魯國,魯國弱,沒法給咱撐腰。”大家說,那去哪兒啊,拳彌說:“去宋國好,可以進一步去求越國。”於是,大夥奔宋國。其實,去宋國可能也不怎麼好,宋國比晉、齊、魯都弱。拳彌又說:“路上強盜多,咱們得快點走,我打頭。”剛好,衛出公出逃還帶著細軟寶貝,他就帶著這些寶貝的車,在前麵跑,然後看跑得遠了,就拉著這幾車寶貝,跑回了衛國。
算是報了衛出公叫他和倡優盟誓的仇了。這個家夥,真是把大夥騙得夠嗆。
六月,魯哀公從越國出差回來了,季肥、孟武伯(孟孫掌門人,孟懿子的兒子)到五梧迎接他。魯哀公的仆人郭重先去見到季肥二人,回來對魯哀公說:“這倆人淨胡說些惡言,我都沒法轉述,您到時候見麵好好治他們一下。”
於是,魯哀公和二人相見,接風飲酒。孟武伯也厭惡郭重(哀公仆人),就在席上說:“你怎麼這麼肥啊?”
胖在當時也不是好話。
季肥覺得孟武伯這麼說也顯得不好,就打圓場:“你得罰一杯。本來國君出差遠行,我應該跟著去,但因為跟仇國齊事兒多,我不敢走,郭重他們去了。你又說他肥?”意思是,遠行一番,是夠辛苦的,應該寒暄說你累瘦了,你卻說他肥,不夠客氣,而且好像說人家一路沒出力,反倒養肥了似的。沒認真伺候、工作。
魯哀公既已被郭重提醒要踩估一下這倆人,於是就接著話茬說:“他啊(指郭重),這人食言多矣,能無肥乎?”
哈哈,一下子把季肥和孟武伯弄了個大紅臉。說郭重老食言,吃自己的話,所以,人能不吃得這麼肥嗎?意思是,季肥和孟孫總是騙我,自食其言。剛好季肥的名字還叫“肥”。
總之,是趁著說郭重,指桑罵槐,說自己的這倆卿(其中季肥是執政卿)是食言者。
於是,接下來喝酒,氣氛就很不快活,飲酒不樂。從此,魯哀公和季肥等人之間,就開始有了矛盾和相互厭惡。
魯哀公二十六年(公元前469年)
五月,被打跑了的衛出公,派人從越國借來兵,越國大夫皋如、舌庸,以及宋國大夫,還有魯國叔孫舒,一起帶兵,保著衛出公,殺回衛國,要送回來重新當國君。
當時打出衛出公的人裏邊,公孫彌牟官比較大,一看大兵壓境,不得不接納衛出公回來。另一個當初造反的公文要說:“不要啊。咱們國君剛愎而且暴虐,咱們稍稍等一下,他一定會對老百姓用毒手,到時候百姓就親和於你了。”
越軍等送人軍隊入侵衛國的外州,把老百姓大搶一通。衛軍出去抵抗,被殺得大敗。越軍等幹預國軍,在城外,把褚師比(就說那個不穿襪子的,是挑頭打跑國君的)的爸爸的墳給剜了,然後拖出來焚屍。這顯然是衛出公叫幹的。果然暴虐於民。民眾因此多討厭衛出公。
公孫彌牟又派人給越軍統帥皋如,送去賄賂品,並且問:“您是打算滅掉我們衛國呢?還是納入國君就算了。”衛國在河南北部,離越國頗遠,當初衛出公被忽悠著跑到宋國,去求越國,也是借遠水來救近火。越國其實在衛國沒有利益,戰鬥之心不強,隻是越王剛剛勝吳,想在國際上出出風頭,裝裝善人而已。
皋如說:“國君給我的命令沒有別的,就說送回國君而已。”
這就等於套出了越軍的底牌,越國在衛國沒有其他目的,所以也不太能死戰。如果是想趁機搶地盤,固然會死戰。
公孫彌牟於是重重地賄賂越軍將官們。最後想了一個既能叫越國人能回去交差,又不至於叫衛出公回來的辦法。就是衛國這邊把郭門、城門都打開,做出接納衛出公進來(回國)的意思,但是在城上又布置大量守軍,守戍甚嚴。
越國人已經接受賄賂,於是沒有多派軍隊護衛衛出公進城或者做出攻城態勢,衛出公在城下立了半天,覺得雖然門開了,但是還是不敢進(因為上麵守衛甚多)。於是幹脆掉頭,回奔越國去了。這樣,是衛出公主動放棄的,越王勾踐也怨不得越軍沒出力或者沒完成任務了。
衛出公終於客死越國。
如果他當初逃到齊國或者晉國,並且說你們送我回去,我割幾個城給你。那一定會能成功的。而割幾個城給越國,這對越國沒有吸引力,因為太遠,沒法接受。
衛國人看衛出公主動放棄了,從城門下走了,於是大喜,另立了衛悼公。(大約是衛出公的叔叔。)
魯哀公二十七年(公元前46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