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合格的教師,不僅應該是學生的良師,還應該是學生的益友,要隨時了解學生的思想、生活、學習情況,及時幫助他們、關心他們、愛護他們,建立起一個親密、融洽的的師生關係。

隻有以博厚的知識和豐厚的教養武裝好自己,讓愛充滿心情,盡情地燃燒自己,才能為人楷模,塑造學生的靈魂。學生在接受教育的同時,受教師人格力量的感染和形象的吸引,自覺地效仿、實踐,從而形成良好的、一貫的思想品德。

總之,在語文教學中運用情感感染,人格熏陶,行為示範等一切手段,有目的的對學生的人生觀世界觀進行滲透,培養學生高尚道德情操。“山不卻微塵則成其高,海不擇細流乃就其深。”在語文教育中對學生進行點點滴滴的人生觀眾、世界觀的滲透教育;“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對學生進行潛移默化地教育,努力去陶冶學生的情操,淨化學生的心靈,這正是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對學生,乃至於對國家、對社會真正負責任的表現。

8.語文教學中對莊子人生觀的理解

他以人的完整生命為起點來思考人應當度過一個怎樣的生活旅程。他超越了任何知識體係和意識形態的限製,站在天道的環中和人生邊上來反思人生。因此,他的思考具有終極意義。那些從某種意識形態立場出發的批評家們必然缺乏與他對話的基礎,更沒有無端攻擊他的權利。

人活著,這是第一個無可懷疑的存在論意義上的基本事實,沒有比它更優先的。

人活著,是為了追求一個更幸福的生活,更歡樂的人生,這是最高目的,沒有比它更重要了。

以這樣一個事實為起點,以這樣一個目的為旨歸,莊子問:人,尤其是被拋在滔滔亂世中、作為個體的人,究竟應該怎樣生活?

哲學家隻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創造生命。

上一章講天道觀,天道作為“大宗師”,是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也是全部思想的綱領。以下幾章皆由此延展開拓出去,反過來又深化了這一主旨。

人間之苦皆由“世與道交相喪”而起,但抨擊人間苦難隻是初步,重要的是如何創造幸福。蝴蝶夢是莊子人生理想的形象化描述,而通乎生死、本動於心是走向逍遙之路的關鍵。“用無用”是一種處世態度,以無用之用、木材之材入“人間世”,既不逃世,也不急流勇進,而為逍遙遊作鋪墊。然後,由安而順,由順而遊,層層深入,最後達到逍遙大通之境。

“生亦何歡,死亦何憂?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這是一片多災多難的土地,生息著一群憂患深重的生靈。也許他們有過無憂無慮的黃金時代,有過繁庶富裕的白銀時代,也有過英勇尚武的青銅時代,但終於無可避免地進入了黑鐵時代。這是古希臘神話中的曆史觀。(《神譜》)而從太平世、升平世淪落為據亂世,是中國古人的曆史觀。令人驚訝的是,古希臘和中國幾乎是在同時步入了第三個時代(據亂世),或者說,他們同時產生了深刻的曆史感和曆史的悲愴感,而這個時代又是文明史上第一個光輝燦爛的頂峰。

但文明的演進從來沒有消除世間的苦難和人心的焦慮。一部人類史可以說是追求幸福的曆史,也可以說是力求擺脫痛苦的曆史。

二十世紀,經曆過兩次人類集體大屠殺之後,人們終於想起放下屠刀,洗幹血跡了。重刑酷殺廢止了,暴力革命減少了,但局部戰爭依然頻繁。社會變成了一座中央監控式全景監獄,在“權力與知識”巨網的保障下,以縝密溫柔型權力技術來控製和馴服心靈。換言之,現代社會較以往社會有著更完善的機製,但現代生活的焦慮顯然比過去多得多。

盡管現代人表麵上更傾向於自由選擇,但實際上卻受到更多的約束,尤其是那些不在當場、甚至匿名的社會產物以潛在方式所施加的約束。結果所謂自由選擇隻不過是變被迫控製為暗中支配,受各種似是而非的意識形態的支配,受官僚程序的支配,受各種社會化了的本來沒有意義的欲望的支配……

現代社會的心理疾病較之以往既繁多又複雜。人類存在的最大悖論就是他不得不端起他親手釀造的苦酒,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中製造出來的。這杯苦酒是他割舍不下的生活。一個人的生命也許是這樣度過的:他們出生,他們受苦,他們死亡。苦難是人麵臨的巨大挑戰,人們試圖以各種方式去回應它。人間有多少種苦難,就有多少種關於苦難的思考:是追求永恒還是及時行樂?是逍遙無為還是積極進取?是看破紅塵還是挺身而入?是規規矩矩還是渾渾噩噩?

古往今來的芸芸眾生以實際的生活為這些思考做出現實的例證。但是自古“悲苦之詞易寫,歡愉之詞難工”,悲苦的人生體驗要遠遠勝過對歡愉的感受。二十世紀的人類也許沒有什麼太大的悲痛,沒有什麼太深刻的悲劇,也許更多的是焦慮和無聊,沉悶加麻木。也許人類最終會走向大同,但這對於我們不是活著的根據。我們要問的是現在:天下有至樂有無哉?(《至樂》)

莊子說“有”,但首先要認清人生的苦難和苦難的根源。既然苦酒是自己釀成的,還是要先嚐一口。

這是個亂世。“養形必先之以物,物有餘而形不養者有之矣。有生必先無離形,形不離而生之者有之矣。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過,悲夫!世之人以為養形足以存生,而養形果不足以存生,則奚足為哉?雖不足為而不可不為者,其為不免矣。”(《達生》)比如三國時的嵇康曾作《養生論》,認為“修德以保身,安心以全身”。但卻因“非湯武而薄周孔”、“越名教(禮教)而任自然”,在權力傾軋中為當權者所殺。後人說他“養生而不知養身”,(牛僧孺:《養生論》,《全唐文》卷六八三)杜甫詩曰:“君不見嵇康養生遭殺戮。”嵇康的故事雖然後於莊子的時代,但亦足以作為詮釋的例證:亂世中養生、養身太難了!

亂世中有各種各樣的人,如想趁火打劫者,想拯救天下者,還有想養生全形的人。想拯救天下的人,不外乎以倫理教化治世和以暴易亂兩條途徑。前者抵不過混水摸魚、暗渡陳倉的人,後者為瞞天過海和借刀殺人者提供了借口。“田成子一旦殺齊君而盜其國,所盜者豈獨其國耶?並與聖知之法而盜之。故田成子有盜賊之名而身處堯舜之安,小國不敢非,大國不敢誅,十二世有齊國。則是不乃竊齊國,並與其聖知之法以守其盜賊之身乎?”(《胠篋》)

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昏上亂相,或荒淫或暴虐,或逐鹿中原爭城奪地,或殺人盈野搶奪財貨,於是社會大舞台上頻繁上演著無數悲劇、鬧劇、慘劇。

在這樣一種背景下,或者說,在這樣一種生活中,個人恐怕不但無力回天,而且不知不覺變成了悲劇中的犧牲者,鬧劇中插科打諢的小醜。

社會的價值規範也分化崩解為各種對立、相斥,甚至不可通約的碎片,任何一種行為都能找到相應的“理由”,任何批評也不具備絕對的效力。個人成了荒原上的流浪者,“人生本過是一個行走的影子,一個在舞台上指手劃腳的拙劣的伶人,登場片刻,就在無聲無息中悄然退下,它是一個愚人所講的故事,充滿了喧嘩和騷動,找不到一點意義。”

但是,即使人生事實上是這個樣子,它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試問,人生的苦難究竟是因為本性被壓抑而不得抒發,還是因為本性被名利欲望所遮蔽而喪失呢?莊子說,兼而有之。

當本性在壓抑中變成了機巧偽詐,本心也就被蒙上了一層網罩,欲望人生代替了自然生活;當本性被重重濃霧所籠罩,本心便在被動壓製和主動壓抑的雙重作用下喪失了“天真”。

因此,一個人是否幸福,並不取決於他所處的社會是否完美。一個良好的社會至多是個人幸福的必要條件;一個不良的社會不能成為個人不幸的充足借口。幸福首先取決於澄明的本心和良好的生活意識。這樣的人即使在亂世也能獨善其身。否則,隨言本心的被遮蔽,痛苦也就無可避免了。

莊子說,百年大木,被割開做成“犧尊”,加以青黃之色的文飾,而不用的部分被棄於溝中,犧尊與棄木相比,美醜雖有差別,但從喪失本性來說是一樣的。夏桀、盜蹠與曾參、史魚相比,行為的好壞是有差別的,然而從喪失本性來說都是一樣的。(《天地》)

但這並不是說,善惡本身沒有差別,而是說,相對於天道和天人合一的本性來說,這種對立是沒有意義的,甚至在“失性”上是一致的。有人認為道家鼓吹無惡不作與居仁行義一樣自然,一樣合理,其實是莫大的誤解。

莊子接著說,喪失本性的表現有五種:一是五色亂目,使目不明;二是五聲亂耳,使耳不聰;三是五臭熏鼻,激擾嗅覺;四是五味濁口,敗壞味覺;五是好惡迷亂人心,使性情浮動。這五者,都是生命的禍害。(《天地》)

那麼,是不是五味濁口人就不該吃飯?五色亂目人就該做睜眼睛?五聲亂耳就該掩耳盜鈴?當然不是。五色未必亂目,但若失去本性,被五色所炫惑,那麼當然心神搖蕩,追逐美色去了。好惡未必亂心,但有好惡就必然有某種立場和先入之見,如果固執地堅守這種立場和由此而來的善惡正邪分別,那麼要是它們不合天道的話,則必然帶來惡果。宋明儒士以理殺人便是例證之一。

所以莊子批評主張縱欲的楊朱和主張禁欲的墨子,認為他們隻是在欲望數量的增減上做文章,卻沒有考慮到二者都是不合人性的,沒有考慮到還有實質上的變化,即不追逐欲望而又不扼殺欲望的“無無”境界。換言之,假如有了良好的生活意識和合乎天道的本心,欲望是不可能困擾人生的。因此,所謂“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獸”的名言,其實是把人分裂為對立的兩個方麵,永遠解決不了人生問題。莊子諷刺道,那些人好惡聲色充塞心中,冠冕服飾拘束著身體,柵欄塞住了內心,繩索捆住了身體,眼看著在繩捆索縛中還自鳴得意。要是真有所得話,那麼被反手縛綁的罪人、囚在獸欄中的虎豹,豈不是也可算作自得了?”(《天地》)

虎豹囚在籠中,一開始還憤怒咆哮,在絕望中掙紮,但不久就習慣了籠中的生活,習慣了定時送來的豐厚食物,再也沒有饑腸轆轆的痛苦了,再也沒有擔驚受怕的自然生活了。“生龍活虎”不再“困獸猶鬥”,而是成為“識時務的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