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了,我的乖乖,當然可以,”老猶太人回答說,“等一下,門口角落裏有一壺水,你把它拎來,我給你拿隻盆子洗臉。”
奧立弗馬上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彎腰去提那隻水壺,僅僅一眨眼的工夫,當他轉過頭時,那個匣子已經不見了。
他剛洗完臉,傑克就回來了。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相當活躍的少年朋友,頭天晚上奧立弗曾見他抽煙來著,經正式介紹才得知他叫查雷·貝茲。四人坐下來喝咖啡,就著傑克擱在帽子裏帶回來的一些夾肉熱麵包卷兒當早餐。
老猶太人問:“我的乖乖,你願不願意像貝茲那樣一下子就做出幾條手絹兒來?”
奧立弗答道:“非常願意,隻要你肯教我,先生。”
貝茲不知從這句答話中聽出了什麼不尋常的妙趣,又爆發出一陣大笑;這一陣笑正巧遇上他剛喝下的咖啡,咖啡
嗆進氣管裏去,險些叫他窒息。“他實在嫩得可笑!”貝茲順過氣後說道,以此向在座各位為自己的失禮舉止說明緣由並表示歉意。
傑克一聲不吭隻是把奧立弗的頭發扒到額前來,說他過不多久就會多少懂事的。
早餐吃完,收拾停當。快樂的猶太老頭兒和兩個少年玩了場非常有趣又並非尋常的遊戲,其過程是這樣的:老頭兒把鼻煙盒放在一隻褲袋裏,皮夾子放在另一隻褲袋裏,掛表放在馬甲口袋裏,拄根手杖在屋裏匆匆地走來走去,好像任何時候都能看到的在街上行走的老紳士。他一會兒在壁爐前停停,一會兒又在門口站站,似乎他正在聚精會神地注視櫥窗裏的商品,同時,他常常四下望望,提防小偷,並輪番拍著身上所有的口袋,看有沒有丟了什麼。他表演得滑稽又生動,奧立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這段時間內兩個少年始終緊隨著老頭兒,老頭兒一轉回頭他們就敏捷地避開視線,所以根本不可能盯住他們的舉動。結果,傑克不知是踩了老頭兒的腳尖呢,還是偶然間踢了他的靴子,貝茲就乘勢從後麵撞了他一下。恰恰這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就以麻利的手腳從他那裏搞走了鼻煙盒、皮夾子、掛表、鏈條、襯衫別針、手帕,甚至把眼鏡盒都搞到手了。在此過程中,每逢老頭兒感覺到有手伸進哪隻口袋,他就大叫一聲說出手在哪隻口袋,那
樣,遊戲就得又從頭開始。這遊戲玩了一遍又一遍。不久有兩位年輕小姐來拜訪小紳士們,一個叫蓓特,另一個叫南茜。這兩位客人逗留了很長時間。一位小姐叫苦說很冷,於是酒便拿出來了,之後談話也變得輕鬆活潑。臨了,傑克、貝茲和兩位小姐就一起出去了,臨走時老猶太人親切慈祥地給了他們一些零花錢。
“怎麼樣,我的乖乖?”老猶太人說,“這種日子挺舒心不是嗎?他們要去玩兒一整天呢。”
奧立弗問:“他們的工作完成了嗎,先生?”
“是呀,”老猶太人說,“是這樣的,他們在外麵意外地遇到什麼工作,是一定不會放過機會的,我的乖乖,你盡可放心,他們會把握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