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在人性問題上力圖融合儒道兩家,以實現人的自然本性與社會屬性的完美統一為人性的最高典範在人性問題上,儒道兩家一直存在著分歧。道家認為人為天地間一物,人的本性是稟受於宇宙的自然本性。儒家強調人是社會中人,人之所以為人在於他具有社會道德屬性。邵雍則一方麵指出:“人亦物也,聖人亦人也。”(《皇極經世書·觀物內篇》)認為人是萬物中一物,聖人是萬人中一人,從本源上說三者並無區別,同為陰陽剛柔的組合,是自然之產物,稟受宇宙之自然本性。另一方麵,他又提出“人靈於物,聖人靈於人”的觀點。人靈於物,首先就其稟受自然本性而言,人是陰陽剛柔最完美的組合,是自然界最理想的產物。
“人之類備乎萬物之性”(《皇極經世書·觀物外篇》)。其次,雖然人和萬物之性同稟於天,但性各有異。“萬物受性於人,而其各為其性也。在人則為人之性,在草木則為草木之性。”(同上)人不隻是自然之產物而且是社會一分子,他不僅具有稟受於宇宙的自然本性,更具有仁義禮智等道德屬性。“人配天地謂之人,唯仁者真可謂之人矣。”(同上)“仁也者,盡人之聖也;禮也者;盡人之賢也;義也者,盡人之才也;智也者,盡人之術也。”(《皇極經世書·觀物內篇》)。在人類之中,聖人又是靈於人的。“聖也者,人之至者。”(同上)“人之至者,謂其能一心觀萬心,一身觀萬身,一物觀萬物,一世觀萬世者焉。又謂其能以心代天意,口代天言,手代天工身代天事者焉。又謂其能上順天時,下應地理,中循物情,通盡人事者焉。又謂其能彌倫天地,出入造化,進退古今,表裏時事者焉。”(同上)聖人達到仁義的極至,成為社會倫理規範的化身,仁義禮智等社會道德的表率,卻又能恢複自然本性,回歸天地自然,出入造化,彌倫天地,曲成萬物。實現自然本性與社會屬性的完美統一。這個聖人不是別人,正是儒家的創始人仲尼。在邵雍那裏,仲尼不僅是儒家的代表人物,推行人道之仁義,盡倫盡職,而且兼融道家的思想因素,出入造化,通陰陽消長之妙,其心神秘莫測與天地同其妙,隻能從天道自然的角度去領會。
“人皆知仲尼之為仲尼,不知仲尼之所以為仲尼,不欲知仲尼之所以為仲尼,其必欲知仲尼之所以為仲尼,則舍天地將奚之焉?”(同上隻有從天道自然的高度才能知仲尼,那麼仲尼就是一個實現了自然本性與社會屬性完美統一的代表人物,是人性的最高典範。正是在仲尼身上,邵雍解決了儒道兩家在人性問題上的長期紛爭,成功地將二者融為一體。
3.提出觀物思想,將道家的物理之學與儒家的性命之學涵攝於“觀物”之中,即強調理性認識又提高道德修養道家的物理之學著重研究天道之自然,強調不摻雜人為私慮的客觀理性認識。儒家的性命之學著重探討人性問題,重視個人道德的自然修養與人性的自我完成。邵雍則提出了觀物思想,以觀物作為認識世界與認識自己的基本方式。他所觀的物是由天地人所構成的整個世界,既包括物類又包括人類。對於前者是外視,是一種客觀理性認識。對於後者則屬於內觀自省,屬於個人道德的修養。觀物即二者的統一。在《觀物內篇》中,他說:“夫聖人之所以能一萬之情者,謂其能反觀也。所以謂之反觀者,不以我觀物也。不以我觀物者,以物觀物之謂也。既能以物觀物,又安有我於其間哉!”提倡“以物觀物”,反對“以我觀物”。所謂“以物觀物”其實就是內觀外視的統一。一方麵是要求按照物之本來麵目去觀照萬物而不帶有任何主觀情感因素。這是外視,是不雜有任何主體因素的客觀理性認知活動,物我之間是一種反映與被反映的感應。另一方麵則是要求主體能夠恢複自然本性,以物喜物,以物悲物,悲喜發而中節,合乎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