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憂非樂。而何周程朱子不直說破。欲學者自得之。愚見學者鮮自得之。是為來學說破。

見其大而忘其小焉爾大。謂天付人受之理。小。謂富貴貧賤之事。且顏子三月不違仁。則無私欲。而有其德也。是以動靜語默日用之間。絕無人欲之間隔。隻有天理之流行。謂之見其大。

是見天人之一體。謂之忘其小。是必貧富之兩忘。

見其大。則心泰即是天人一體之大則其心。若曰吾之動靜。一天地之動靜焉。吾之卷舒。一天地之卷舒焉。則心之舒泰自若也。

心泰。則無不足心常泰。則無時而不自足焉。

無不足。則富貴貧賤處之一也心常自足。則處富貴而不加焉。處貧賤而不損焉。

處之一。則能化而齊齊字意與一複字同。恐或有誤。或曰化。大而化也。

齊。齊於聖也。言人能於富貴貧賤處之一般。則大而化之。齊於聖人矣。

故顏子亞聖亞。則將齊而未至之稱。想來顏子已到那將化未化之地。若化則便是仲尼。

師友第二十四

此略承上章之意。而見師友之有益於人也。

天地間。至尊者道道。一也。語上則極乎高明。語下則涉乎形器。語大則至於無外。語小則入於無內。而其大要。則曰中。而大目。則曰三綱五常焉。得之則參於天地。並於鬼神。是兩間之至尊者也。

至貴者。德而已矣德者。得也。行道而有得於心之謂也。有是德。則貴孰加焉。

至難得者。人記曰。人者。天地之德。陰陽之會。鬼神之交。五行之秀氣也。書曰。惟人萬物之靈。孝經曰。天地之性人為貴。非天地間之至難得者乎。

人而至難者。道德有於身而已矣人固難得矣。然而苟不有人之實而曰道德也者。則將同於飛走草木之物而已。夫何靈貴之有。故惟道德之有於身者。又為人中之至難得者焉。其理雖明。然人心蔽於物欲。鮮克知之。故周子每言之詳焉。

求人者至難得者有於身欲求道德之尊之貴而有於身。

非師友則不可得也已苛非性之而不明師以教導之。益友以輔責之。則不可得矣。是以君子隆師而取友。

師友下第二十五

大意同上道義者。身有之則貴且尊道義者。兼體用而言也。道則窮天地。亙古今。隻是一個道義。隨時隨事而處之。得宜所謂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義也。人而身有道義。則貴且尊焉。周子於此而屢言之。非複出也。其丁寧之意切矣。

人生而蒙人固有生而知之者。生而無知則蒙矣。

長無師友則愚彼生而蒙者。及其長也。有明師以開導之。有益友以輔責之。則可以啟其蒙而進於明道義。亦為身之所有而尊貴焉。不然則終愚昧無知而已。

是道義由師友有之是則人之道義。多由師友開導輔責之功。

而得貴且尊而得道義有於身之貴且尊。則吾之尊貴。實師友與之耳。

其義不亦重乎其。指師友也。不。猶豈不也。且君臣之義為五倫之一。至重也。今也。師友之義道義資焉。豈不亦重矣乎。

其聚不亦樂乎又五倫之中。若父子。兄弟。夫婦之三親者。離而憂。聚則樂。天性也。今也師友之聚。尊貴係焉。豈不亦樂矣乎。此重此樂。人亦少知之者。

過第二十六

此明喜聞過與不喜聞過之得失也。

仲由喜聞過仲由。孔子弟子。字子路。聞過是聞人告之以有過。

是規之也。子路人告之以有過則喜。其得聞而改之。其勇於自修如此。

令名無窮焉令。善也。則善之有於身而稱於人者。既無間於內外。又無間於古今。將與天地同其始終焉。

今人有過。不喜人規如今人不敬其身。陷於有過。又不喜人規戒。

如獲疾而忌醫恰如人有疾病。反救獲之。而不使人醫治之。

寧滅其身而無悟也且過之與疾。皆身之死生存亡所係。至不輕也。獲疾之人。寧死不悟。諱過之人。亦寧死不悟。愚之甚也。

噫此周子語終而繼之以痛傷之聲也。何也。蓋天之所生。地之所養。惟人為大。而自輕之如此。則是自絕於天地矣。周子之傷痛。蓋為天地而惜同類焉。是心亦天地之心也。

勢第二十七

此論天下之勢有輕重之分也。

天下。勢而已矣天下之去就。在乎勢焉而止爾。

勢。輕重也一輕一重。則勢必超於重。而輕愈輕。重愈重矣。詩雲。至於太王。實始剪商。要之。周自日前積累以來。其勢日大。又當商家無道之時。天下趨周。其勢愈重。此重則彼自輕。勢也。

極重不可反是說天下之勢到那極重時便難複了。如周至文王。而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德。至武王舉兵於孟津。八百諸侯不期而會合。戰於商郊。紂師前徒倒戈而擊。時不伐紂得乎。又如始皇強大。六國便不可敵。東漢之末。宦官權重。便不可除。宋紹興初。隻斬陳東少陽。便成江左之勢。非極重則反之難乎。

識其重而亟反之。可也重未極而識其重之機。而亟速反之。則猶可也。

反之。力也反之。在乎人力之強也。

識不早。力不易也而力之難易。又在識之早晚。識之早。則力易識之。

晚則力難。

力而不兢。天也兢。強也。有人力而不能強。則天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