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行示威的學生用他們稚嫩的雙臂舉著“我們是非洲人,不是布爾人”“班圖教育見鬼去吧”等各式各樣的標語牌,高唱著《上帝保佑非洲》的歌曲前進。
這一舉動讓當局震驚,他們迅速組織警察進行鎮壓。遊行進行到半個小時後,全副武裝的警察趕來了,阻止遊行隊伍。
麵對血氣方剛的學生,警察們毫無同情心。在沒有任何警告的情況下,悍然朝赤手空拳的學生開槍。
第一個中彈的是一名13歲的男學生,名字叫赫克托·彼得森,他的後背上挨了一槍,他的同學很快將他從人群中抬出來,放在一名記者的車上,車子飛快地駛向最近的醫院。
可惜的是,已經太晚了,彼得森由於傷勢過重而死了。
南非當局的黑手
索韋托位於約翰內斯堡市郊西南大約8英裏的地方,這是一個規模龐大的黑人居住區,由25個小鎮組成,常年居住著大約120萬黑人。它是南非黑人居住最擁擠的地方,人口大約占南非城市黑人的五分之一。
在這個黑人居住區內,環境髒亂差,沒有一條像樣的道路,沒有路燈,甚至連一條像樣的下水道都沒有。這主要是因為這裏的居民多數為流動勞工,是由約翰內斯堡的各個廠礦簽訂為期一年的合同而臨時從廣大的農村中招募而來的,因此市鎮當局很少考慮到城市建設規劃。
當地有34所初中校區,6所高中校區,在1976年6月進行的索韋托遊行示威運動中,中學生人數約為2.7萬人。這些學生受到過良好教育,具有一定的文化知識,又能從約翰內斯堡這個現代化的都市接觸到各種先進的思想。另外,他們都是黑人,親身經曆過當局的種族歧視之苦,因而經常表現出對現實不滿的情緒。
當局頒布的《班圖教育法》除了進一步推進種族隔離政策之外,最根本目的是使黑人永遠居於劣勢,從而無法與白人競爭,是為了使黑人學生更好地“安於現狀”。
此後,曼德拉、西蘇魯等人的抗議活動喚醒了黑人的反抗意識。為加強對黑人學生的奴化教育,當局進一步推行《班圖教育法》。
1976年5月,當局頒布教育法令,規定在非洲黑人居住區的學校裏,五年級以上的課程必須一半用南非阿非裏卡語、一半用英語教學。
拋開種族歧視來看,這無傷大雅。可這些對非洲人,特別是接受到新思想的年輕一代來說,南非阿非裏卡語是300年來,白人種族主義壓迫的象征。
當局的這條法律一公布,立即在社會上引起各方麵的反對。南非的教師聯合會、學校董事會、學校校長、學生家長、白人反對派和“黑人家園”的領導人均強烈譴責這一法令,並警告當局政府,這一法令將會激起黑人學生的反抗。
麵對這一切,當局的態度是漠視,並恬不知恥地表示:新生事物總是要經曆一段陣痛,才會被人接受。
果然,在當局一段時間的漠視之後,1萬名學生走上索韋托街頭抗議將阿非裏卡語作為教學語言,並不幸遭到警察殘暴鎮壓。
慘案實錄
遊行示威在警察的鎮壓下,並沒有立即停止,反而越來越高漲,整個約翰內斯堡都處於混亂之中。
10天以後,官方宣布,在整個暴亂中,共有175名非洲黑人被打死,1140人被打傷,約1300人被捕,其中絕大多數是學生。
1976年6月16日永遠被載入南非的史冊。人民將記住這個日子和與它相關的兩個事實:南非人民的堅強勇敢和南非白人政權的殘暴蠻橫。
一名在暴亂現場的黑人記者是這樣描述的:
“盡管我注意到大部分警察是全副武裝的,但我不相信他們會對手無寸鐵的年輕孩子們使用這些武器。當我看到一個白人警察拔出一支左輪手槍朝站在前排的學生瞄準時,我全身顫抖了。”
另一名在場的記者是這樣描寫黑人學生的:
“……沒有任何事能使我更加驚恐的是孩子們的態度。很多人對危險置之不顧,他們低著身子、左右躲閃著繼續向警察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