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最偉大的光輝不是永不墜落,而是墜落後總能再度升起!我欣賞這種有彈性的生命狀態,快樂地經曆風雨,笑對人生!
——納爾遜·曼德拉
1.發展地下鬥爭
叛國罪的尾聲
經過近4年馬拉鬆式的審判,關於叛國罪審判案的鬧劇終於要告一段落了。
當局的審訊過程於1961年3月結束,被告方開始他們的辯護。以艾伯特為首的被告方,否認曾經策劃過一場“充滿陰謀的叛變”,並駁斥了當局所說的在選舉和叛國之間沒有中間道路的觀點。
接下來的情況進入一種戲劇化。在距離辯護結束還有好幾周的時候,高級法官突然宣布審判中止一周,這是否意味著被告已經被認定為有罪了呢?
這突然的變化讓被告和其家屬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法庭會如何宣判呢?是判決有罪還是無罪呢?他們都不得而知。
正在苦苦等待審判結果的溫妮此時正在家照顧孩子。這天晚上,曼德拉、西蘇魯、諾克韋和另一名被告喬·莫迪塞在家中突然出現,據溫妮回憶:
他們都安靜地站在車庫外的車道上,曼德拉讓一個孩子來叫我。我去到他麵前。他隻簡單地對我說:“親愛的,幫我把衣服和梳洗用具裝在箱子裏。我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你不要著急,我的朋友們會照顧你。他們會隨時把我的消息告訴你。好好照看孩子。我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力量和勇氣這樣做,我知道你現在就有能力這樣做。”
我趕快收拾好他的衣服。我眼裏噙著淚水,但是我在和他一起生活的短短幾個月裏已經習慣不向他提任何問題。在我們分別之前,我隻祝願他一切平安,並請求非洲之神處處保佑他,請求他有空回來看看我和孩子,隻要幾分鍾。我提醒他要知道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他卻顯得有些迷茫,還有意無意地批評了我兩句。
溫妮對曼德拉即將麵臨的危險和痛苦一無所知,她隻是注意到近期的曼德拉變得沉默了很多,而且默默地做了很多溫妮不知道的事,預付了6個月的房租,拿出一筆錢塞給溫妮。不難看出,曼德拉已經作好了最壞的打算。
3月29日,曼德拉回到比勒陀利亞,與其他被告一起聽候最終的審判結果。公眾旁聽席和記者席上座無虛席。法庭內非常安靜,很多人都屏住呼吸,看得出來氣氛非常緊張。
高級法官朗夫首先宣讀了調查結果:
非洲人國民大會及其盟友一直致力於“用一種強烈的、根本不同的政府形式”來取代現政府;
《行動綱領》中“預示了非法手段”,“蔑視運動”也采用了非法手段;
某些非洲人國民大會的領導人在某些地方發表過煽動暴力的演講,但政府並不能證明非洲人國民大會實行的是暴力政策;
非洲人國民大會經常表露出“反對帝國主義、反西方和親蘇聯的態度,具有強烈的左翼傾向,但政府不能證明非洲人國民大會是共產主義組織或者證明《自由憲章》勾畫了共產主義國家的藍圖。
這些話讓曼德拉等一幹人越來越興奮,直到法官站起來說:“現宣告你們無罪釋放,你們可以走了!”
法官的一句話在人群中引起了歡呼,他們興奮地擁抱,然後高唱著《上帝保佑非洲》。
關於叛國罪的審判結束了,可沙佩維爾屠殺案的陰影還在,總得有人要為此買單——受害者的血不會白流。
對於所有遭受種族歧視的非洲人來說,沙佩維爾慘案的意義在於它向反抗種族歧視的非洲黑人提出了一個問題:解放運動還要繼續堅持非暴力手段嗎?
不。
從這個意義上說,沙佩維爾屠殺案標誌著南非民族主義曆史的一個轉折點,而在這一曆史的轉折中,曼德拉再一次扮演了一個十分重要的角色。
轉入地下
曼德拉一行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出法院,但他心情卻並不輕鬆,他們的非洲人國民大會被政府宣布為非法組織,已經被解散。未來的路究竟在何方?
值得慶幸的是,曼德拉在1952年“蔑視運動”之後提出的M計劃派上了用場。其中很重要的一條是,有朝一日非洲人國民大會失去合法地位,將進行地下活動。這一計劃為非洲人國民大會保存了一部分力量,繼續組織和領導群眾。
轉入地下的非洲人國民大會並沒有因政府的蠻橫而屈服,經過秘密聯絡、組織,新一輪的反抗活動又開始了。
1961年5月31日,南非退出英聯邦,成立南非白人共和國。長久以來,南非白人當局在國內以各種手段推行種族歧視和種族隔離政策,先後製定並頒布幾百條種族主義法律和法令。
非洲人國民大會這次發起的反抗活動計劃持續3天,在南非白人共和國成立之前,從29日開始,將有全國範圍內“閉門不出”運動。
針對這一反抗活動,政府將各組織的領導人和激進分子以及數以千計的非洲人當作“無業遊民”而逮捕,甚至出動了軍隊。
當29日來臨的時候,南非大街小巷的報紙頭版頭條均出現“警察嚴陣以待”“白人組成自衛隊”“無聲的武器”等字眼。
5月29日,星期一,整個約翰內斯堡的大街上幾乎不見黑人的影子。一時之間,全國出現了一種恐怖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