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中目標管理的內容,那隻是量化考核的一個具體手段。這個概念,你們都要清楚,你徐玉營更要弄清楚。”
“什麼公務員量化考核?說白了,就是變相的目標管理。”徐玉營理屈詞窮,竟然會頂撞起了高尚這位一把手。
“玉營,你是個副局長,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常務副局長一聽徐玉營這麼對高尚講話,立即反駁起他來,
“高局長說了,這件事兒是市政府常務會議討論通過的。對於陳市長的指示,對於政府常務會議的決定,我們隻有執行的份兒,沒有說三道四的權力。
就算是這件事與市委組織部的目標管理有衝突的地方,將來自有領導去協調。我們作為人事局的班子成員,隻能無條件執行,不能反對,更不可不負責任的亂說一氣。
“玉營,你要這麼想不通。那……這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讓軍武讓出來,你來擔任好不好?”
“別別別,千萬別……”徐玉營頓時慌了,其實,他之所以牢騷滿腹,全是為了自己的那點權力,他可不想找什麼活兒幹。
他隻是想與梁軍武爭奪一下對獎懲處的控製權,沒想到這個梁長斌在這兒等著自己呢?連忙擺手告饒:
“既然陳市長讓軍武兼任辦公室主任,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政府機關考核那麼一大攤子事兒,我哪有那個水平?”
徐玉營之所以這麼快就轉了彎兒,源於他一個堅定的理念:我是領導,我是官兒。我是個指揮別人幹活兒的角色,我已經不是衝鋒陷陣的角色了。
公務員考核辦公室主任算個什麼?不過是堵槍眼的一線士兵。讓我去充當先鋒,我才不幹呢!
小人就是這樣,君子好言相勸,換不來他的理解,若是稍用計謀與他一叫板,他就原形畢露了。
“玉營,既然你有這個態度,事情就這樣了。”高尚不失時機地拍了板,也不由地敲打了他幾句:
“是啊,我們這些人都是市委組織部培養出來的幹部,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做對不起市委組織部的事情。
但是,別忘了,我們現在是政府人事局工作,目前,全市經濟發展困難重重,社會秩序也不穩定。
“陳市長之所以要開展大規模的公務員考核工作,就是想建立一種激勵機製,充分發揮和調動政府機關幹部積極性,為此,我們應該理解市長的困難,為市政府領導分憂解難,而不是袖手旁觀,說三道四。
“也許是將來工作中會有什麼交叉或者矛盾之處,但是,玉營啊,你是個副局長,軍武是個助理,他能不服從於你的領導麼?”
“行了,高局長,你這麼一說,我心裏明白了。”徐玉營見高尚一下子說了這麼多,有些吃不住勁兒了,連忙表態說:
“我隻是擔心軍武同誌幹得太衝了,讓市委組織部產生誤會,對他的提拔不利,別的,我沒什麼想法啊!再說,我和軍武,關係一直不錯的。我相信我們將來會好好的合作的。”
典型的小人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不然,他就不是小人了。
徐玉營在高尚的辦公室裏讓高尚和梁長斌搶白了一頓,自知無趣,卻又覺得有些窩囊。自己的一個部門,大權歸了梁軍武,憑什麼?就算是割我一塊肉,我也認了。
可是,你高尚、梁長斌憑什麼又數落我一頓?陳市長不了解人事局的局長分工,誤讓梁軍武分管了目標管理工作,你高尚為什麼不做些解釋工作,偏要形成既定事實呢?
但是,又一想,在人事局班子成員裏,自己隻是年輕,還沒有與高尚、梁長斌抗衡的實力,尤其是他與陳市長的關係一般般,若是想在這塊兒地盤上稱王稱霸,恐怕為時尚早。
那麼,自己真正的靠山,就隻能是市委組織部了。現在,梁軍武為了往上爬,竟然會不顧市委組織部的利益,變相搞什麼目標管理,這不是找不自在嗎?自己此時不參他一本,更待何時?
“喂,喻部長嗎?我是人事局徐玉營。”徐玉營猶豫不決了半天,經過權衡利弊,決定還是告他小子一狀。當然,自己要告的人, 不能是梁長斌,更不是高尚,而是梁軍武。
隻要自己將他搞目標管理的陰謀詭計揭發出來,他這個局長助理,就別想“扶正”了!再說,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梁軍武嗎?
“玉營你好,忙嗎?”喻美洲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對徐玉營這個從市委組織部走出去的幹部,更是如此。
“屋子裏有人嗎?”徐玉營說話用了一副告密的悄悄聲。
“沒人,有事兒說吧!”喻美洲以為徐玉營要舉報誰的犯罪事實,心裏徒然緊張了。
“這事兒,我一直憋在心裏不想說。可是,想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徐玉營的聲音裏透出了神秘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