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似簡單的“飛航延誤”問題,其實展現“看不見”的團隊精神的重要性。西南航空創辦人及前執行長凱勒赫(Herb Kelleher)有句名言:“我們的團隊精神就是我們成功的源頭,這也是競爭對手最難模仿的地方。他們可以買到所有的硬件,但買不到投入、奉獻與忠誠……員工會覺得自己像在參與一項事業或是一場聖戰。”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有一個與飛航延誤相關的小案例,頗為有趣,值得一提。

戴斯(Tom Dass)是美國航空聖路易機場的資深航站經理,他所管理的航站,起飛延誤的績效非常卓越,但他的關鍵成功因素很令人意外。原來是之前的某一天,戴斯因為實在看不慣同事間互相推諉塞責的行為,所以召集同仁開會,宣布說:“以後如果飛機起飛有延誤,不管是誰的問題,一律算在我身上,別再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做代號區分了。我隻希望以後碰到可能發生延誤時,大家要互相幫忙!”

在戴斯的新做法下,員工們沒有被扣績效點數的壓力,又有不好意◇

2. 如果所管理的活動本質是團隊互助,仍強調精確的信息與責罰分明,可能會帶來反效果。西南航空以集體延誤的方法,強調主管與員工間的學習與互助,反而是提升績效的良方。

駕駛員應該負什麼責任

為了激勵航空駕駛員也能協助公司改善航班延誤的問題,我們是不是應該以飛機準時起降的比率,作為駕駛員的績效指標之一呢?千萬不可以!駕駛員所應該關心的,隻有飛航安全而已,絕對不應該讓航班準時、油料節省等之類的績效指標,幹擾駕駛員的行為。

一般而言,個人行動的後果,可以粗略分為三大類型:

1. 大壞小好型:這種類型的工作,若做失敗可能會產生極大的損失;但若做成功,則屬於意料中事,並無太大的額外效益。例如核能發電廠的人員進行安全控製,若工作發生失誤,則後果不堪設想,但若成功,則隻是例行公事。本書第2章中,聯邦快遞的運送作業,也屬於這種類型。

2. 大好小壞型:這種類型的工作,若做成功可能產生極大的效益,但做不成功對組織的損失相當有限。例如研發工作,若成功則可能績效驚人,但若失敗,損失的隻是有限的研發經費。

3. 好壞對稱型:這種類型的工作,成功或失敗所造成的效益或損失有可能都很大(例如公司的執行長)或者都很小(例如一般的行政人員),好壞影響幅度比較對稱。

航空公司駕駛員的工作特性,很明顯屬於“大壞小好型”。因此,在績效評估製度設計時,必須使駕駛員完全集中注意於飛航安全上,至於飛航延誤等其他績效指標,應由航空公司其他員工負責,絕對不能將之定為駕駛員績效指標的一部分。

有一次,一位高級經理人和我聊起某個飛往馬祖北竿機場的航空公司,為了鼓勵飛行員在機場起霧時仍能安全地降落,特別設計了“安全落地獎金”,害我聽得背脊一陣發涼。我曾在北竿服兵役,那兒風景優美,但經常起霧。我們可以理解一起霧飛機就返航,會造成航空公司與旅客的不便與損失。但“安全落地獎金”的設計,可能會導致駕駛員企圖勉強降落的不安全行為,絕對不值得效法。

史上最瘋狂的特技飛行

2008年1月30日,國泰航空為了慶祝公司第二架波音777-300ER客機正式投入使用,舉行隆重的首飛儀式,準備從位於西雅圖的波音總部飛回香港。當時客機上有許多高級貴賓,包括國泰公司的主席、香港的行政官員以及立法委員。

然而,飛行經驗豐富的資深機長威金森(Ian Wilkinson),在起飛不久之後,竟心血來潮,開始玩起了電影《壯誌淩雲》(Top Gun)的戲碼,將客機猛地俯衝向地麵,以每小時515公裏的速度,在僅離地麵8米的上空低空飛行!他的“特技表演”,讓現場目擊的幸運觀眾大呼過癮。

機上的貴賓們完全不知道威金森來過這麼一段特技表演,在當天晚上的慶功宴上,他們還與威金森把酒言歡!兩個禮拜後,威金森的飛行秀被人上傳到YouTube網站,公諸於世。這有如電影般的視瀕,不到一個禮拜,便吸引超過百萬的瀏覽人次,並被網友戲稱為“史上最瘋狂的特技飛行表演”!

威金森是香港國泰最優秀的高級飛行員之一,經驗豐富,年薪高達25萬英鎊。國泰航空事後調查發現,威金森未獲得管理層批準,便擅自決定飛行路線和模式。威金森解釋說,當時他充滿信心,而且在評估天氣情況後,覺得沒有危險,才臨時決定來一次低飛,讓眾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