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軒寵溺地笑道:“公糧晚上再交,銀子嘛!那些個帳本不都交到娘子身上了?為夫可還是靠娘子發月俸呢!”

木柔桑直接忽略掉他的第一句話,直接說道:“你的商隊一半隨我哥哥去了南邊,準備去蜀州後從那裏走曲州過西域,一旁卻是去了北地去跟紅毛人做生意了,如今都不在京城,唉,也就你那幾個鋪子每月還能出息幾兩銀子。”

楊子軒問道:“可是悶得慌了?”

“嗯,就是覺得在那府中特別多的婆媽事,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木柔桑不無感慨。

楊子軒笑道:“好好一句詞到是被你用在這婆媽事上了,你也莫要心煩,今兒來便是要告訴你一件好事。”

木柔桑不在意的問道:“又準備開新鋪子了?”

楊子軒低頭摸摸她的小腦袋,說道:“自你進門後便一直操勞這些瑣事,到是辛苦你了。”他娶她進門原是想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哪成想侯府的破事接二連三個不斷。

木柔桑伸出一指小手指輕輕撓他有膝蓋,催道:“那你快說是啥好事,叫我也高興高興,還要若你特意跑一趟。”

楊子軒掬起一把青絲低嗅,淡淡的香氣從上麵傳來,卻是他最愛的味道。

“嗯,今兒一早,咱侯府便接到了聖旨,定下了四妹妹為當今太子的繼太子妃。”

木柔桑的腦海裏不知為何出現了烈火烹油四個字,歎道:“果真是如你說的那般,咱父親怕是要春風得意了!”

楊子軒卻是狐狸眼兒一眯,掃視四周一眼方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太子卻不是個好的,雖不及蜀州錦王來得陰險,卻也是個不學好的,隻不過宮裏都瞞著病重的老皇帝,外頭卻是傳遍了!”

“如何個不學好了?”木柔桑覺得很奇怪,太子不是有專門的師傅教導嗎?

楊子軒冷笑道:“當年第一任太子太師過逝後,老皇帝要給太子挑的太子太師是我的先生——劉大儒,隻是當時先生卻是襄陽王爺的恩師,所以.……”

木柔桑歎道:“這樣也好,幹爹待幹娘一心一意,到是朝廷裏的那種生活並不適合他老人家,還是做做襄陽書院的山長來得自在。”

楊子軒笑道:“我打得知先生後,便羨慕他的為人與作派,大周上下又有哪個不是認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是先生卻甘願為了師娘放棄做官,隻身帶著一家子窩在小山村數年,即是避窩,卻也是不願見到劉氏家族的人。”

“可是大姐姐最終還是來了京城,也虧得劉氏家族也有人在此,我又與哥哥來了京裏,安平姐夫的娘老子才管不著,不然,指不定要往她屋裏塞多少人。”

木柔桑想起劉桂芝那溫柔的脾性無不歎氣,又道:“好在她來了京城後自立門戶,這性子到是也立起來了,這次回去小山村,我也不擔心她會被那婆母捏拿住。”

楊子軒見她頭發幹得差不多了,又低頭發現她一臉困意,便笑道:“不說這些了,我這次來是接你回去的,明日一早便趕路,隻是回去後怕是四妹妹還不會死心,你心裏也要有個準備。”

“嗯,橫豎都是一刀,躲也躲不過,到時把這事推到婆母那頭便好了。”木柔桑越發困得利害,隻覺得春困最舒適,正合早睡晚起!

楊子軒見她漸漸睡去,這才抱了她進屋放在床上,自個兒也脫了鞋摟著她很快睡去。

午睡醒來,木柔桑便叫了春染帶了丫頭們把行李收拾後,第二日便與楊子軒一並回了府裏。

兩人一路慢悠悠地走著,到府中時已是掌燈時分,春染早就打發了小廝回來送信,兩人先去見過侯夫人與楊老太君,楊老太君原還不高興木柔桑一去幾日不歸,把她一個人丟在家中,都無人陪她玩耍。

木柔桑忙叫春染把做的蒿子粑粑取來,又叫了楊老太君身邊的含香端去煎了,方才笑道:“祖母,這可是孫媳親手摘的蒿子,隻采了那蒿子最頂尖的一小撮撮呢!你快瞧瞧孫媳這雙手,現在都難看死了。”

楊老太君原本撅著嘴傲嬌地扭向一邊,現下聽得木柔桑如此說,又偷偷的側了下頭,掃了她那雙烏龜爪子,見她不似說假,這才臉色好看起來了,滿臉委屈地說道:“你不在家中便沒人陪我玩了,大孫媳要幫著你母親操持家事,你妹妹如今日待嫁之身,人家自是有人上趕著拍馬屁,哪裏會待見我這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