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智很沒底氣地咕嚷道:“我可是下一代忠義侯,她敢得罪我不成?”
柳姑姑見她兩眼生恨,淡漠地說道:“等大少爺成了忠義侯的那一日再說,按理兒,大少爺與大少奶奶見了我家少奶奶是要行禮的,否則便是對天家不敬,隻是我家少奶奶心善,不忍親人之間太過生分,莫非大少爺非要逼著咱少奶奶……”
“唉!姑姑!”屏風後坐著的木柔桑幽幽一歎,說道:“莫要難為大嫂與大哥,想來大哥剛才不過是心急了點,春染,快些請了大嫂進來坐,春意,快些使人端些茶果上來,春風,你腳快,且去衙門請了子軒回來,便說是大哥大嫂來家中拜訪!”
柳姑姑憋著笑,她做了白臉她家主子這會子唱起了紅臉,忙請了蘇婉兒進去,又讓春景伺候著楊子智。
楊子智先前在她手上吃了虧,自是不敢再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坐到太師椅上,無聊地偷聽蘇婉兒與木柔桑的對話。
“弟妹,你大哥的性子便是如此,切莫要放在心上。”蘇婉兒麵上笑著,心裏卻是恨透了木柔桑,端地是麵上一把火內裏刀、劍、槍!
對於兩麵三刀的蘇婉兒,木柔桑隻是淡淡一笑,說道:“唉,大嫂,你也莫要生氣,姑姑便是個刀子嘴豆腐心!”
蘇婉兒的笑臉快繃不住了,見嘴上討不了好,便說道:“今兒過來便是為了那銀絲碳的事。”
木柔桑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兒,不好意地說道:“瞧嫂嫂說的,都是自家人何必那幫子客氣。”
蘇婉兒差點被氣背過去,真要是自家人那何必算銀子?嘴上卻說道:“咱府家大業大,沒得虧了弟妹。”說著咬牙從懷裏掏出三千兩銀票遞給木柔桑。
“喲,大嫂,這怎麼好意呢,到底是侯府這底氣真沒幾家能比!”一雙小手卻是快速把銀票搶了過來,朝春染喊道:“快去瞧瞧,春意這小蹄子泡個茶怎地如此久?”
蘇婉兒一聽,一口氣堵在嗓子口上不去下不來,真正是堵得慌,原來木柔桑根本沒打算給兩人沏杯熱茶。
“別這麼客氣,弟妹這裏的茶一般人可是難喝到。”
這是譏笑她不會待客,連杯茶水都舍不得?木柔桑輕輕一笑,說道:“大嫂不知,我這幾個丫頭不比旁人,一個個都笨手笨腳呢!”
蘇婉兒不再與木柔桑打機鋒,橫豎她今日是討不了好。
“少奶奶,茶來了!”春意捧著壺茶進來,一時屋內飄出一股子清香。
蘇婉兒問道:“這茶聞著到是有股子花香。”
春意不經意地說道:“不過是我家少奶奶喜歡喝,說是胎菊茶最是能下心頭火。”
蘇婉兒麵色一僵,不知是喝好還是不喝好。
“弟妹,那日是大嫂沒有說明白,原本這銀子是該早些送過來的。”
木柔桑不在意地把那三千兩銀票遞給春意,說道:“你明兒與小桐跑一趟,叫莊子上送批銀絲碳過來。”
轉頭又對蘇婉兒道:“我嫁妝莊子上製的銀絲碳可與旁的不同,原是采用了紫檀木燒製,雖說不過是十年左右的,卻是也要好幾兩銀子一斤,我便是不賺錢,就按十兩銀的本錢均與大嫂,三千兩便是三百斤,我便大方些,到時我們院子裏的那份,你派人送過來後,我也不要便打發了人送去給祖母和父親大人用。”
蘇婉兒心下苦笑,這木柔桑的算盤真正是打得精,拿了公中的銀錢做了人情不說,還白白賺了一大筆。
“那如此就勞弟妹費心了!”
三百斤碳一戶分下來也有六十多斤,她到時再混些上等碳在裏頭充數,也就能磨到年後去,自已還能落個一千多兩入荷包。
木柔桑才不管蘇婉兒心中打的什麼算盤,白得了三千了她還是很高興的,見蘇婉兒神情不定,便又道:“大嫂,我那裏除了檀木銀絲碳之外,還有上等銀絲碳不過是五兩一斤,可要?”
蘇婉兒正發愁不知從哪兒弄些上等銀絲碳,笑道:“這價兒最公道不過了,我且先要一百斤如何?”她怕木柔桑笑話,又道:“府中還有些,待用完後便再去弟妹處采購。”
“好說,好說,當然,我也不能叫大嫂為難,到時便多填二十斤做彩頭,算是我送給大嫂的。”木柔桑慣會做這手。
蘇婉兒一聽二十斤可是值一百兩銀子了,得了便宜的她心裏也就舒坦了些,說道:“我知你那銀絲碳不是一般的好,真正是燒起來一絲煙味兒沒有不說,還滿屋子有著淡淡的檀香味兒,往後若還是我管這塊,自是去弟妹處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