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今兒送走了楊子軒後便又回來睡了個囫圇覺,方才起來坐在正堂裏喝茶,便聽得外頭有人敲門,正好柳姑姑帶著春景在檢查院子裏漏水的地方,想著過年前給修一修,也好叫那守夜的婆子不要凍壞了。
“誰啊?”聽到敲門聲,她便從門房裏走出來。
春景見柳姑姑出去了,忙也跟著小跑出來,卻隻聽見外頭敲門,不見人應聲,心下便有些奇怪。
“姑姑,可知外頭是誰?”
柳姑姑正站在門邊,卻是並沒有動手要開門的意思,見了她笑道:“我尚不知,來人也不說是誰。”
春景忙道:“不讓我在門縫裏瞧瞧?”她走過去趴在門縫往外瞧去。
“姑姑,春景,你們在做甚?”春風捧著熱茶壺路過,見得兩人圍在大門處,便好奇地走過來。
“我正在瞧呢,噓!”春景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那門房裏的兩婆子這會子也跟著圍過來了,一時門裏邊這方就有五六個人圍著。
木柔桑見外頭圍著一堆人,不知怎回事,便打發了春意出來瞧瞧。
“你們這是做甚,一個個圍著看稀奇?”
她的話音剛落,便又聽到外頭一陣敲門聲,來人似有些不耐煩了,還用起腳踢起來。
柳姑姑臉色便有些不好看,對春意道:“去搬個梯子來,也不知外頭是何人,問了幾遍都無人答應。”
春意很快便取了梯子過來,春風的輕功最好,便說道:“讓我上去瞧瞧!”
這又是問話又是搬梯子爬牆的,木柔桑在屋內瞧得奇怪,便帶了春染也出來看稀奇了,見了柳姑姑便問道:“姑姑,何事?”
“少奶奶,不知外頭是哪個男子,許是走錯了門。”柳姑姑已得了春景的回稟,知外頭站的並不是自家姑爺。
木柔桑笑道:“應是自家人。”
柳姑姑正色道:“少奶奶年輕不知事,卻便是自家人,如今姑爺不在家,也是不能放了外麵男子進來,到是敗壞的便是少奶奶的名聲。”
“那來人可有說是誰?”
柳姑姑回道:“怪就怪在這兒,怎麼問都不應聲呢!”
木柔桑一聽,也覺得這不是個事兒,正巧聽到春風在牆頭說道:“喲,我們一屋子女人還在猜來的是哪位,原來是大少爺啊,奴婢在這兒給你請安了。”
然後又聽到她說道:“大少爺,大少奶奶可是來尋你了?”
楊子智回頭一看,果真是蘇婉兒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
春風笑意盈盈地招手,問道:“大少奶奶,你們這是鬧哪處呢?”
蘇婉兒恨不得吃了春風,麵上卻笑道:“我跟你家大少爺鬧著玩,早上為了點小事挨了口角,他便要鬧著離家呢!”
木柔桑在裏頭聽得翻白眼,楊子智是不聰明,但他又不是白癡,吵架了會跑到她院子門口來?
“聽她胡說,我是來給弟妹送碳銀子的。”楊子智此話一出,屋裏屋外的人臉色都不好看了。
春風卻是笑道:“喲,原來是送銀子的,即然是大少爺與大少奶奶一起來了,你們且稍等,奴婢下了梯子這就請你們進屋來。”
楊子智?她還真不知他存了那心思,好在蘇婉兒即時趕到,她示意院子裏的人都散去,自己也帶了春染與春意回了屋裏。
請了蘇婉兒夫婦入了正堂,楊子智也想跟著混到內堂,卻被柳姑姑伸手攔在了屏風外,楊子智十分不高興地喝斥道:“狗奴才,給大爺滾一邊去!”說完抬起腳就要向柳姑姑踹去。
春景一個腳滑便擋在了她麵前,伸手用力抓住楊子智的手腕,隻疼得他叫爹喊娘。
柳姑姑看了一旁的蘇婉兒說道:“大少奶奶莫不是隻想瞧著?晚些等我家姑爺回來,奴婢定當如實稟報,難不成是欺隻有我家少奶奶一人在家,便由著大少爺亂闖不成?”
蘇婉兒氣得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煞是好看,隻得伸手狠掐楊子智,怒道:“你想尋死也莫要拉上我,真正是丟人現眼,小叔子不在家便由著你胡鬧不成,還不快些坐在外頭!”
柳姑姑冷笑道:“大少爺,我家少奶奶可是楊府三媒六聘娶回來的,不是什麼隨便撿回來的阿貓阿狗,何況我家少奶奶可是七品孺人,且是能由著你等隨意衝撞?”
啪、啪、啪,這巴掌打得楊子智與蘇婉兒雙頰生疼,她最恨的是什麼?隻因楊子智還沒有被請旨為世子,為什麼?因為她的肚皮不爭氣啊,沒有為楊子智生下一兒半女,自然是不能輕易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