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你看這事怎麼結?”一個留著山羊須,精瘦的中年男子開口問他。
圓滾滾地周老爺並沒有因為茶水濺到腳邊而生氣,或者說是表麵依然端著一幅笑眯眯地樣兒,至於內裏如何惱怒卻無人能看出來。
“劉老弟,瞧你這話兒說的,咱也是受害一方啊,要說,這木家人也太不上道兒了,你都不曉得我的米鋪子損失有多大,現在大家夥兒都知道木家的米鋪子買的都是上等米,我家鋪子前已經是門可籮雀了。”
剛剛扔茶盞的並不是劉大善人,而是坐他身邊的伍老爺,這位伍老爺是做雜貨生意的,而那位地痞頭目伍爺,卻是他的一個遠房侄子。
“哼,你們倆人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痛,我家侄子可是還在那牢裏關著,我可憐的侄子啊,才進去一天,這人就瘦得不成人樣了,昨兒得了消息後,我家娘老子可是狠狠削了老子一頓,你們說,這事兒怎麼辦,原本是你倆家的事,現在卻害得我家侄子關進去了,那縣令的腦子也是狗屎糊的,送他銀子都不要。”
“你已經去過了?”劉大善人急切地問他。
周老爺同樣大驚:“怎麼可能?”送上門的銀子都不收。
“哄你們老子好玩啊!當初若不是你倆求到我家侄子跟前,哼.……”
周老爺的小豆豉眼微眯,裏麵寒光一閃,堆起可親的笑容道:“伍大哥,千萬別氣萬事好商量,來人,給伍老爺上最好的春茶。”他又對自已的小廝吩咐道。
伍老爺不耐地看了他一眼:“行了,收起你那假笑,我看著怪寒磣的。”
周老爺依然堆著笑道:“伍大哥,你是知道的,咱娘老子就給咱生了這麼一張笑臉,咱就是不說話也是這個樣。”
伍老爺不敢苟同地盯了他一眼,便不再說話。
劉大善人心中鄙視周老爺,嘴上卻說道:“說起來,還是因為木家鋪子引起的,依我看還是想個辦法把這兩鋪子擠下去吧。”
伍老爺冷哼了一聲,雙手一攤:“怎麼擠,我侄子連帶他的那一班人馬全蹲了牢房,天天還得我家打點送些好吃的進去,他可沒那能力,更沒那精力管你們的破事,還有啊,聽說上次鬧事,那小子家的人竟然有高手在,這可是你們不(河蟹爬)厚(河蟹爬)道啊!”
周老爺笑道:“伍大哥說得對,咱不是一直忙著這事兒嘛,就沒有抽得出空閑來,等大侄子出來了,咱們在這樓裏給他擺酒洗塵,那些個被打傷的,等出來後,咱倆自是要給他們請最好的大夫醫治。”
周老爺是個滑頭,這伍爺被弄了進去,他傻了才往外掏銀子,一切都好說,等那伍爺出來再談.……
伍爺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其他幾位當壁柱看戲的商人,端起桌上新添的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茶是好茶,就是有些不夠熱。”
人走茶涼,物是人非是是休!
劉大善人與周老爺對視一眼,劉大善人笑道:“劉大哥說的什麼話,咱們幾個可都是認識幾十年的老友了,從小時候穿開襠褲起,算起來可是有四十餘年了,咱們可是沒有輕慢伍家那小子的意思。”
劉大善人一開口,周老爺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很快又停下來,隻是端著笑臉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