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再過幾日就是重陽,我到時打發人給縣令夫人送些禮去。”

她又想起周寶兒那天來的事:“差點忘記和你說一事了,前兩日寶姐姐與劉大善人家的玉蘭姐姐來我家了,哥哥,你定是猜不到她倆為何而來。”

木槿之不在意的笑道:“莫不是瞧上了你哪件時興的衣裳還是發釵。”

“哥哥!”木柔桑嬌嗔:“哪有你想的那般,人家可是為了咱家的兩個鋪子而來。”

“還有這等事?你怎地不早說?”木槿之立即聯想到自家鋪子有人來鬧的這事上。

木柔桑白了他一眼:“哥哥這兩日不一直在忙嗎?你哪有空閑聽我說。”

“妹妹莫氣,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上,希望我的猜測不是真的。”他真不希望這背後有周家插手,他與木清溪到底還是親人,這是無法割斷的。

木柔桑看出他的想法,輕哼:“就怕人家不領這個情,我本也沒想起這事,後來聽你方才這麼一說,原來這伍爺與那些大商戶們關係如此好,少不得他也要賣那些個人一些情麵。”

木槿之又好言安慰了她幾句:“不管怎樣,咱們是做小輩的,若先出手,以後就不用出門了,還不得被街坊鄰裏的唾沫星子淹死。”木柔桑惱怒地道:“哼,不就是仗著個長輩輩份嘛,這等子做法真不像長輩所為。”

“大姑是親大姑,那姑爹可是與咱們沒有半絲血緣關係,更何況大姑還隻是個繼室,並非發妻。”

木槿之並沒有因木柔桑唐突的話語而生氣,洽洽相反,他認為在周老爺的心中,木清溪隻不過是比妾室稍微有體麵的婦人。

“可也怎不能由著他如此,咱家不過是新開了兩間鋪子,這些人做何要如此逼人。”木柔桑實在是搞不懂。

木槿之冷冷說道:“換了別家開幸許還不會如此,換了咱家可就不一樣了。”

周老爺那張對人笑得異常親熱的臉孔,木槿之每每見了,都打心底深處發寒,就像是被一條美麗的毒蛇盯住了,隻待伺機而動,給敵人最狠的一擊。

“哥哥,可是有法子?”

“說不得要給那些猖狂之輩一個教訓,你也不必擔心那些人來鋪子裏鬧事,我已經與縣令大人商量過了,到時咱們來個借力打力,哼,叫那些地痞們吃不了兜著走。”

木柔桑不無擔憂:“可是,縣令大人的話可靠嗎?萬一是夥同他們一起?”

“有那份政績考核在,不管那縣令是裝樣還是真的隻是走過場,那麼這件事,他勢必會要利用到底,更何況自他來了後,商戶們把持總個縣城,他頒布的政令很難下行。”

“這些商戶們如此大膽,把縣令大人的權利架空了?”

“為了利益有何不敢,法不責眾,縣令大人若要有所為,他的官職想再升上一升,少不得要攬些事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等把這些地痞一窩端了,便能上令下行了。”

“那何時動手?”

木槿之微哂道:“隻等那些人送上門來了。”

木柔桑這才放下心來,果然不出兩日,也不知木槿之使了什麼壞計,引得那些地痞再次帶了一幫子人來木家鋪子砸場子,而縣令大人在他們開始砸後,親自帶衙役到場,把這些人拘拿了。

一時城中百姓拍手稱讚,直言縣令大人是青天大老爺,又有好事的秀才、舉子們,皆提詩作賦稱道,這也是縣令大人意料之外的收獲。

而在縣城最大酒樓的一個包間裏,“咣當!”一個茶盞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濺出的茶水飛散四處,在灰白的木板上留下一個個印記,濕黑的木板與周邊灰白的木板一時魏晉分明,誰也不讓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