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897年8月13日，若天變
方捷成微微一笑。
“你真的以為卡伊拉的軍人都是笨蛋麼？”
“你真的以為卡伊拉的上層都是呆瓜麼？”
普林斯頓木然當場。
“不好！”沉思半晌，他驚呼著，跳起來就走。“天啊！劉燮，回指揮台！接前線總指揮部！”
“來得及嗎？來不及嗎？哈哈哈哈……”方捷成狂笑著，一把捏碎了手中並未點燃的香煙。
同一天，卡伊拉帝國帝都卡斯蒂克，威爾姆特皇家大醫學院臨榻部。
午後的晴空忽然間就變了臉，淡藍色的天幕在一陣狂風後堆滿了黑壓壓的烏雲，黯淡了原本明亮的天地。刺目的銀色電光隨後便劃破了長空，伴隨著一聲炸響直直的劈落在遠處蒼綠的山頭上。
“變天了……”
少年斜靠在病榻的靠枕上，側耳傾聽著窗外不斷傳來的嗚咽的風聲、幹裂的雷聲和樹葉瘋狂的拍打聲，輕輕哆嗦了一下，蒼白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風聲在下一秒忽然詭異的停止住，樹葉拍打的聲音也在瞬間安靜了，甚至接連不斷的雷聲也似乎頓了一頓，於是幾粒雨點就在這片刻的寧靜中直墜而下，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然後雨點連成雨線、雨幕，在空氣中濺起一片微微的泥土的香味。
但這間無菌病房裏永遠聞不到這味道——就連少年聽到的聲音，也是在他要求下才特地用儀器傳導進來的——隔聲，絕塵，完全滅菌，使用人造光源……這就是少年幾日來生活的地方。
“你又在走神。”正在輕聲為少年念報告的傑弗瑞格雷菲斯不滿的皺起眉，抬手在少年頭上鑿了個爆栗子。“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知不知道？學院那幫小子如果知道你如此懈怠，會幾萬個人聯合起來同時罵你的！”
少年歎了口氣，微微迷茫的表情變了幾變，最後停留在“奸詐”上。“我懈怠？嗯。就算我懈怠吧。不過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如果被別人知道了……傑弗瑞，你想讓自己有個什麼樣的下場呢？”
格雷菲斯哈哈的笑起來，抬手又給他一個爆栗子。“行了吧，好不容易有點精神就開始捉弄人，你這個家夥還真是毛病不小。得了，該告訴你的一樣不落，現在開動你那個超級腦子，給我分析情報！”
“原定計劃不用改，具體步驟由那幫小子製定後報給我批準。”少年想也不想便回答道。“四國聯盟的步子和之前預料的沒什麼差別，用不著費腦子改計劃。”
“那也得有後備計劃吧？誰都不可能永遠料敵於先機。萬一對方改了步調你怎麼辦？”
“改步調？嘿嘿……”少年摸著下巴狂妄的笑。“那可能嗎？放心，隻要我不出意外，他們就永遠隻能按照我的意願跳舞！”
“你這個瘋狂的家夥……”格雷菲斯看著少年囂張的臉，有一種再鑿他個爆栗子的衝動。“這個計劃……萬一失敗了，你想過後果嗎？”
少年不屑的揚起眉來。“你膽怯？”
“我謹慎。”格雷菲斯站起來，在小小的病房中徘徊著。“事實上，我還是希望你能更改計劃——它太瘋狂了。現在改還來得及吧？”
“完全來得及，但我為什麼要改？”少年冷哼一聲。“我明白你在想什麼，但你認為我會把計劃改成你希望看到的那種集團艦隊光明正大的衝上去和敵人血拚的類型？”
格雷菲斯心頭的一絲怒火成功地被少年挑了起來。“不要說得那麼難聽，畢竟我們無論兵力還是補給都占優勢，集中優勢兵力打擊敵人才是正道。”
“你所謂的優勢兵力，也不過就是比對方多出那麼一點點戰艦而已。而補給……我不記得我有下過堅壁清野的命令。那些將要淪陷的星球就是他們最好的補給基地吧？”
“可像你這樣將邊境星球拱手讓人會造成無辜平民多大傷亡你不明白嗎？”平民出身的格雷菲斯想到的卻是另一點，他猛地站住，憤怒的衝少年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