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評書大師劉蘭芳:我和丈夫是生活、事業上的最佳合夥人(2 / 3)

衝破阻撓嫁給“窮秀才”

記:您和王印權老師是如何相識、相戀的?

劉:當年,他在鞍山市廣播藝術團,我在鞍山市藝術團。後來我才知道,當年我到鞍山市廣播電台錄音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我,連我當時穿什麼衣服他現在都記得很清楚。後來,鞍山市廣播藝術團合並到了鞍山市藝術團,我倆成了同事。他是團裏有名的筆杆子,文章寫得好。那時的青年男女思想都很傳統,我和他的家都在遼陽,放假回家在候車室等車的時候,他在那邊,我在這邊,都不敢湊上去說話。一年多過去了,我宿舍裏就我—個單身,他宿舍裏就他一個沒結婚。後來,還是我的弦師閆春田老師幫我們牽的線。他沒意見,我也表示同意。可我的師傅和母親不太滿意。我師傅覺得他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個子有些矮。我母親覺得他家裏經濟條件不太好,擔心我嫁給他會受苦,也不同意這門親事。而我覺得女人不能嫌貧愛富,經濟條件不好,可以攜手創業。於是,我就衝破阻礙,和他走到了—起。當時我倆是真正的“裸婚”,甚至連喜糖都沒有買,房子也是租來的,隻把兩人的行李搬到—起就算結婚了。

記:當年您紅遍全國,和王老師的感情沒受影響吧?

劉:哪能啊!我能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勞都要記在他身上。當年我初中都沒讀完,人家可是高中生,文化底子比咱厚。《嶽飛傳》是我倆聯手創作出來的,我經常對他說:“咱倆既是夫妻又是‘合夥人’。”他以我取得的成績為榮。從1979年起,報紙上有關我的新聞報道,他隻要看到了,都會剪下來替我保存著。他還關照全國各地的朋友,隻要有發表過我報道的報紙或雜誌,都拜托人家寄過來,他給我做剪報留作資料。幾十年來,光剪報他就替我集了幾十本。20世紀80年代,我演出任務繁重,經常帶病上場,每天要演出多場,身體疲憊到了極點。回到招待所,他給我按摩,提醒我吃藥,隻要他在我身邊,我心裏就踏實。我和他相濡以沫50年,可謂是患難與共。

記:您和王老師的感情這麼好,生活中很少吵架吧?

劉: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其實我是個急脾氣,動不動就想吼幾句。年輕的時候,小夫妻生怕被對方壓著,總是針尖對麥芒地掐架。一次,我倆吵得不可開交,把他惹急了,他衝我吼道:“這日子沒法過了,走,咱倆離婚去!’我說:“去就去,不過拉倒!”可我倆走到門邊,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其實我倆誰也舍不得誰。有段時間,我倆下放勞動,忙了—天有點累,他想喝點酒,我不想讓他喝,但也不明確表示反對,就虎著臉不理他。他酒喝得很無趣,氣得把酒杯摔了,還說自己好沒臉,喝個酒討人嫌。沒過幾天,他又買個新杯子,還想喝幾口,我又拉下臉不理他,弄得他把酒杯又摔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喝酒了。其實現在想想,我真有點對不住他。

記:您外事活動多、演出任務重,王老師一個人在家適應嗎?

劉:我們一起生活半個世紀了,平時若沒有演出任務,很少分開。我們一起寫作,一起探討業務,天天泡在—起。外出活動能帶家屬的,我都會帶上他。不能帶家屬的,隻要有空,我就給他打長途電話聊聊,生怕他寂寞。他喜歡工藝品,隻要碰到他喜歡的東西,我部會買下來。有—年,我去泰國演出,逛收藏市場時,竟然看到了民國時期的銀圓,於是我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他想了想,說:“還是別買了!”最後,我還是給他買了回來。前段時間去台灣,我又給他買了幾件假古董,讓他高興了好多天。我總覺得,老伴年紀大了,一個人在家不容易。平時人家對我好,我也得對人家好,這叫兩好換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