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在戰爭年代(2)(2 / 3)

二戰期間,當德國駐巴黎大使看到《格爾尼卡》的照片時,喝問畢加索:

“那麼說,這幅畫是你幹的?”

畢加索義正辭嚴地說:

“不,是你們!”

因為戰爭的緣故,《格爾尼卡》在大洋彼岸他鄉作客近40年。直至1981年初,按照畢加索生前遺願,它終於回到了西班牙馬德裏普拉多博物館。

畫完《格爾尼卡》之後,畢加索就和道拉·瑪爾,帶著阿富汗獵狗卡斯貝克,偕同艾呂雅努施夫婦,去了莫金斯的“大天地旅館”。勞累後的輕鬆使畢加索怡然自得,瑪爾的溫柔相伴更是解除了他的疲憊。他們散步,閑聊,做各種遊戲,仿佛回到了青梅竹馬的童年時代。

有一次,畢加索帶了一隻猴子回旅館,他總是逗著它玩,使瑪爾吃起醋來。猴子成了他們家庭中的一員,可是這家夥不知好歹,竟然在海灘上咬了畢加索的手指。瑪爾連忙拿出一張報紙,上麵登載了一條新聞,說某國國王因被猴子咬傷中毒致死。這真是絕妙一計,畢加索再也不敢碰猴子了,他要瑪爾把它退到原來的商店裏去。畢加索對自己的生命是非常珍視的。

他們和艾呂雅、努施一起去看一個兒童畫展。畢加索看得異乎尋常的仔細,他還用手指在一些線條上摹劃著。艾呂雅開玩笑說:

“他們比你還畫得好嗎?”

畢加索回答得很認真:

“我像他們這般大時,就能夠畫得和拉斐爾一樣;但是我學會像他們這樣畫,卻要花去我一生的時間。”

兒童畫手法馬上就反映在畢加索隨後的創作中。《貓與鳥》,線條稚拙,畫麵樸素,凶相畢露的貓與奄奄一息的鳥體現了一種兒童的恐怖心理。《拿船的少女》也是如此,兒童手法使變形合乎情理。也讓大人產生更多的共鳴。

畢加索和瑪爾回到巴黎,還帶來了他房東的小女兒伊內斯。房東有三個女兒,都在采花場工作。畢加索怕沙巴泰太累,想再找一個仆人幹家務,好讓沙巴泰專心負責信件處理和接待來賓。伊內斯聽說此事,主動對畢加索說:“我願意侍候於您的左右。”畢加索就把她帶到了巴黎。伊內斯很快適應了這個新環境,而且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她是這個環境的管理者和操持者。

1938年冬天,畢加索被坐骨神經折磨了幾個星期,他一天到晚隻能躺在床上,任憑病痛踐踏他並不脆弱的身體和寶貴的光陰。沙巴泰戚戚地說:“對於你,這真是一件不妙的事,不能畫畫。”

畢加索顯得更憂鬱:“病算啥玩意兒?我倒不在乎這個。我擔心的是在我動手畫一道美妙的線條時,就會有人用槍炮來搗亂。”

大家心裏都明白,畢加索指的是戰爭。沙巴泰一語中的:

“他擔心的是戰爭對他的創作的威脅。在這個沒有精神衝突就不能生活的人看來,和平是必不可少的。”

科克多後來也不得不佩服,畢加索預言過的一些事,在當時並沒有什麼跡象,但是它們總會得到驗證,事態的發展,最終總要躍入他預料的圈套。

許多略通醫術的熟人和不熟悉的人紛紛找上門來,說有良方妙技能治好畢加索的坐骨神經。起初沙巴泰把他們都拒之門外,他怕有居心不良者混入其中。畢加索說,痛也是痛,就讓他們試試吧,說不定會出現奇跡呢。

果然,有一位醫生使用畢加索從未見過的中國火炙療法當場讓他站了起來,兩天就恢複了以前的活力。畢加索嘖嘖稱奇,沙巴泰在一旁奉迎:“這是上帝特意為您派來的。”

他不知道,中國人才不信上帝呢!

畢加索病剛好,馬上就去了馬爾德附近的布朗布萊,泰勒母女倆住在那兒。瑪麗亞的吸引力要比母親大得多,她已經兩歲了,長得極像父親,矮矮胖胖,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十分可愛。瑪麗亞有點會喊自己的名字了,但在她的嘴裏,“瑪麗亞”就變成了“瑪雅”。畢加索高興地說:“瑪雅,真是地球上最美麗的名字,太美啦!”這樣,他們就昵稱她瑪雅·沃爾特。

隨後,畢加索滿足了自己離開巴黎的迫切願望,來到了地中海濱的安提貝斯。這是法國南部的一個小港,遊人很多。畢加索和道拉·瑪爾、沙巴泰時而驅車到尼斯拜訪馬蒂斯,時而到弗列由斯去看鬥牛,加緊享受戰前的片刻休閑。

一天晚上,畢加索和瑪爾在安提貝斯港灣散步,他們看到一群漁民正在撒網打魚,雖然人不少,但他們一個個沉默寡語,表情呆板,像是承受著極大的重負。乙炔燈在漆黑的夜晚裏挖出一團碩大的光亮,整個世界似乎就這麼一點光明和希望了。

畢加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想起了迫在眉睫的戰爭,想起了在貧困線上掙紮的人民,想起了祖國,以及故鄉馬拉加……

二、戰爭的陰影

1939年9月1日,德國法西斯以閃電戰進攻波蘭,戰爭狂飆席卷歐洲。這天晚上,羅蘭特·潘羅斯來到了安提貝斯畢加索的住所。畢加索正在畫他前晚和瑪爾散步時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