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情波折(4)(2 / 3)

《受難》是他整個不快樂的表征,而畢加索在1930年到1931年間又畫了許多其他思緒大致相同的作品。他受到折磨而幾乎絕望,但卻從來不被擊倒,總是有著強烈地抗議。

畢加索作品中全然的快樂已有好一陣子沒有出現了,直到他遇見了瑪麗·塞瑞絲。1931年末,他畫了一幅雕刻家正在端詳一座胸像的畫,而這胸像由它典型的鼻子和前額看來就是瑪麗·塞瑞絲,這幅畫上清楚地標著日期——1931年12月7日。數個星期之後,又出現了一幅她的畫像,她睡在一張安樂椅上,穿著一件有藍色飾帶的衣服,這一幅的日期是1932年1月24日。然後在1932年的春天,快樂湧進了畢加索的作品,他以驚人的活力完成了一係列的大油畫,大多是裸女,而且全都是同一個女人,形象常常是扭曲著,不過總是極親切的——一個大而結實的身體,布滿感性的曲線,通常沉沉地睡著。這些作品由上麵標示的日期來看每隔兩三天就有一幅。它們的風格頗為新穎,其中鬆弛的快樂也是一樣的,這種特性在畢加索的作品中並不常見。

如果奧爾佳是一個比較了解或更關心她丈夫作品的妻子的話,她就會知道有什麼事在暗中進行,不過她顯然不是那種人。最初畢加索似乎決心要過一種雙重的生活,尤其能有一陣子這種生活似乎也很不錯。

關於瑪麗·塞瑞絲,倒有一件事頗為奇怪,那就是畢加索從前就曾想象過她這樣一個人,在認識她以前他就畫過一些身體和臉孔像她的女孩,現在他更是不厭其煩地畫她。不過,他更喜歡用看雕塑的眼光去看她——他對她的頭部非常著迷,尤其是對她那古典的前額延伸成輪廓分明的鼻梁的方式。

不過,目前還不是為她作雕像的時候,因為1932年是畢加索在畫室之外最忙的一年,除了照顧許多事業之外,他還成了一位地主。他用財產中的一部分買下了博易傑洛普古宅,這是一座17世紀或18世紀的建築,距巴黎約有四十英裏遠,比起其他一些古宅可能不算什麼,但它有許多附屬的建築,如馬廄、空房、一間馬車房,足夠作為雕刻家的工作間之用,可以容納仍然在畢加索腦海中的那些巨大雕像。

除了買下這片建築,他還要為當年夏天在巴黎舉行的他個人的大回顧展做準備。此外,他必須抽空監督博易傑洛普的新家安置的情形。這時的畢加索再也不是那個整潔溫順的丈夫,他很快地恢複了吉卜賽式的天性,那些高級的羊毛服裝都放著讓蟲子給蛀了,那些個蝴蝶領結、胸前口袋上的手帕等也都很少看到了,不久以後甚至完全消失了。

畢加索為了他的回顧展投入了許多精力,這一次展覽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重要,是他現有成就的一次真實而具有代表性的展示。到目前為止,巴黎所看過的畢加索都是片片段段的。他現在50歲了,聲名大多出於人們的傳聞,而非奠基於一個穩固的、廣泛的賞識。他從各個來源,特別是他自己的收藏中搜集了200件以上的畫作,從棺中的卡薩傑瑪斯一直到穿衣鏡前的瑪麗·塞瑞絲,囊括了藍色、玫瑰、黑人、前立體主義、高度立體主義、合成立體主義、新古典,一直到後立體主義各時期的作品,另外還有一些怪物、《受難》和一些最近的生活記錄。他親自去監督懸掛它們,並把雕刻作品安置在適當的燈光下。他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最後的裁決將來自其他的人。

展覽由1932年6月15日持續到7月30日,取得了極大的成功。這次展出奠定了他是20世紀重要畫家之一的地位。有些人可能說馬蒂斯的聲名更為遠播,尤其是在美洲,他已略略領先畢加索一些;而布勞格,雖然做得不錯,卻已經落伍了;至於狄倫則剛剛起步而已。

1933年的夏天,畢加索待在坎內,這段時間裏有一張照片上的奧爾佳臉色陰鬱,站在好像是一家大餐廳的台階上。畢加索的畫作在質與量上都降低了,這個假期中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幾張用超寫實手法畫的有腳的家具。

畢加索在這一段時間裏的工作想必相當難受,除了明顯的創作上的困難之外,一個始料未及的事件奪走了他僅有的平靜。斐南蒂·奧莉維亞寫了她的回憶錄,把畢加索的隱私毫不留情地公開。斐南蒂的這本《畢加索與他的朋友們》大致上並不是一本特別令人不快的書,不過它確實把畢加索描述得不怎麼樣,並且有一些情節展示著他在身體與道德兩方麵的懦弱。畢加索極端沮喪,他企圖阻止這本書的出版,但卻是白費力氣。這本書對他來說是個殘酷的打擊,使他在此後十多年都不願意看到鏡中的自己。奧爾佳對這本書的反應想必不會使他更平靜,因為她一直有著極強烈的嫉妒心,尤其是對斐南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