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洛亦其(4)(3 / 3)

成千上萬人齊聲呼喝的影響力看起來很大,阿依蘭表現出了極為興奮的狀態。一直回到城主府也沒有平息。他圍著淩亂轉,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組織反攻?能不能帶上我?”

淩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不知道。”

“什麼?”阿依蘭被這句不知道搞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反攻。”

“可你剛剛……”

“隻是鼓舞士氣的場麵話而已。”看阿依蘭的樣子似乎一定要弄明白,淩不得不開始和他解釋,“一直到今天為止,我的西翎軍六個主力軍團還沒集結完畢,我靠什麼反攻?聯邦的這次進攻完全在我們的預料之外,我們根本毫無準備。末葉行省現在一城不失還都是靠你消息及時,否則現在我就可以在碎花城下欣賞聯邦的軍陣了。”

“退一步說,即使我的六個軍團現在全部集結完畢又能怎麼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們會毫無準備被打得措手不及?即使聯邦行動再隱秘,可是大規模軍隊的集結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

“為什麼?”

“因為他們就是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集結的。好奇即使這樣我們卻毫無應對對不對?你也知道,對於聯邦和帝國來說,都隻有對方這麼一個對手,也因此都在邊境上集結了重軍。我的西翎軍是四方羽翎衛中人數最多的,而聯邦的軍製與我們不同,他們把全國軍隊均等分為三份,其中一份全堆在我們對麵,另外兩份分散撒在全國各地,而每過十年輪換一次,每次輪換,前來替換的軍隊全部到位,原先的軍隊才會撤離。也就是說每過十年,都會有一段時間,我們麵對的是聯邦全國三分之二的軍隊。聯邦的這個製度已經運作了數千年,初時每次這個時候西翎軍都會大規模集結嚴陣以待,可是聯邦從來都是正常換防從未做過其他的事情,到後來已經習慣了,也就從來不做防備。今年又到了每十年一次的換防,可是卻沒有料到,前來換防的軍隊直接發起了進攻。”

“就算我們打退了他們的進攻,反攻進聯邦又能怎麼樣?西翎軍比聯邦東境戍軍強一點也有限,而此時要麵對的是幾乎兩倍的敵軍,而且敵軍是本土作戰,依托著修築了數千年的防禦工事,集結軍隊去找死麼?”

阿依蘭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那,馬伊他們……他們就白死了嗎?”

淩長歎一聲:“戰爭哪裏有不死人的,踏上這個戰場就該有這樣的覺悟。這個仇自然要報,可是不是現在。你現在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回碎花城。現在有兩位封號聖騎士殿下及兩位殿下所屬的神佑騎士團正在末葉行省境內,我懷疑他們才是聯邦這次進攻的目標。西翎軍主力的主要任務是要保護兩位殿下的安全,必要的時候,邊境的幾座城市隻能放棄,包括宿鏡城。”

“不,我不走!我是城主,整個宿鏡城都屬於我,我有責任保護它!”阿依蘭下意識地大喊。

“那我就把你捆起來帶走。你要知道,我不僅是神廷的第七神騎士,西翎軍最高指揮官,還同時是皇廷末葉行省總督,是西部五個行省的最高長官,再廢話我罷免了你這個城主,把你扔到碎花城的街道上要飯!”

被吼了幾句的阿依蘭完全不敢辯駁,畏畏縮縮點了點頭。

淩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問:“你是怎麼提前得到聯邦進攻消息的?”

阿依蘭說:“是有一個邊境哨站的士兵,哨站遭到攻擊的時候逃了出來,跑到這裏報信。就是剛剛城門口站在我旁邊的那個孩子,在城牆上把和馬伊對戰的那個人撞下了城牆,否則不止馬伊要死,我也得死。”

淩點點頭,“那你明天順便把他帶上,他這次功勞很大,你先照看著,等我哪天騰出空來再見見他。”黎明時分洛亦其被人喊醒,迷迷糊糊地被拉上馬背離開了宿鏡城。他不會騎馬,所以被安排在別人的馬背上。就這樣這支騎兵跑了十天。四周的風景從沙漠漸漸過渡到零星長著草木的荒地,再漸漸有生機起來。在第十天中午,一座城市才終於出現在他們眼前。

碎葉城比起宿鏡城來說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巍峨的城牆兩頭看不到邊界,讓人不由心跳加快,呼吸困難。而碎葉城的城門隻高度就相當於宿鏡城的城牆,寬度更是足夠十幾匹馬並行通過。這麼大的城門感覺根本就不是為了人而修建了,它的存在,更像是為了什麼巨大的東西通行。

走進城門,路的寬度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小廣場。城門兩側是一些巨大的營房,時值中午,軍士們正在吃飯。雖然碎葉城是末葉行省的首府,可同時更是西翎軍指揮部所在地的這座城市更像是一個軍事堡壘。整座城市平民並不多,而且集中在東城,整個西城就是一個大軍營。

整支騎兵在進入城門開始就陸續有人轉馬離開,走了沒幾百米,數千人的騎兵隊就隻剩下了十幾個人。正茫然之中,阿依蘭來到載著洛亦其的騎士馬前,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帶著洛亦其離開。

阿依蘭在碎花城有自己的住處,不過不大,而且在東城。西部五個行省每個城市的城主在碎花城都有住處,為了他們到此辦事時暫住。阿依蘭借了一匹馬,載著洛亦其穿城而過,走了小半天。行到東城這邊,路上才逐漸熱鬧了起來。街上漸漸能看到一些攤販,叫賣著吃食,布匹,器物。平民百姓穿紅戴綠穿行不息,偶爾駐足討價還價,間或看到些貴族老爺昂著頭,身後跟著幾個彎著腰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