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6年,歌德雖然盡量與戰爭保持一段距離,但他還是被卷入戰爭的旋渦中。10月,耶拿戰役爆發,拿破侖集中九萬兵力對普魯士軍隊發動進攻。歌德以中立者的眼光,來看待整個經過。
下午五時左右,炮彈從屋頂交織呼嘯。五點半,法軍騎兵攻入城中開始燒殺掠奪,這真是個可怕的晚上。幸好建築物牢固,並且有法國一位軍官庇護,我們才幸免於難。
兩天之後,歌德又寫道:
……從不曾反對過我的所作所為,現在又和我共同接受危險試煉的克麗斯汀,我決定不僅把她當做女朋友,我要正式承認她是我的妻子。
10月19日,歌德和克麗斯汀在魏瑪城內的教堂公開舉行了婚禮,正式結束同居生涯。
耶拿戰役以普魯士軍隊幾乎全軍覆滅宣告終結,此後,歌德對拿破侖有了更強烈的信心。在這之前,歌德認為這個科西嘉人,隻不過是一位法國革命的統一者;可是現在,他確信拿破侖能夠整理政治支離破碎的歐洲大陸。
1808年10月,拿破侖召見歌德。歌德覺得這件事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在晉見拿破侖時,拿破侖給予歌德的讚賞,使他深銘肺腑,基於雙方的政治立場,歌德對拿破侖的欽服卻隻能用間接暗示的方法來表達。經過很長時間的踟躕,第二年,歌德才詳細描述了他與拿破侖見麵時的場景。
那是一個早晨,歌德晉見的時候,拿破侖正準備用早餐,他的餐桌兩側站著兩位拿破侖帝國的大臣。左側的一位正在與拿破侖談論軍稅問題。看到歌德進來,拿破侖以眼光暗示他停止再談。他深深地注視了歌德好一會兒,才開始他們的交談。
歌德還提到拿破侖自稱他曾讀過七次《少年維特之煩惱》,還說他遠征埃及時,帶了一本在身邊,並告訴歌德他對這本書的意見。他問歌德,維特的自殺原因,除了失戀以外,為什麼又混夾了一些別的因素。歌德微笑以應。他們談的是文學,沒有一絲一毫涉及政治。兩人相互地表示敬仰,“狂飆運動”以後的歌德信仰人類創造性的作為和實際上的努力,不崇尚空言;而拿破侖正是一個卓越的實踐者,一個軍事天才的最好榜樣。所以他成了歌德十分崇拜的人物。
拿破侖對待歌德也很謙恭,不帶一點傲慢,他發表什麼意見時,總是說:“歌德先生,你以為怎樣呢?”他讚美他的《少年維特之煩惱》,談他所翻譯的伏爾泰的《穆罕默德》。拿破侖還邀請歌德到巴黎去:“到巴黎去,我招待你。在那裏你可以為你的靈魂發現一個更廣大的世界,你能找到很多可以作詩的材料。”
歌德欣然辭別後,拿破侖對他的左右說:“這是一個君子!”
歌德有意識地將精神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好在不安定的時代中保持心理的平衡。他和拿破侖之間沒有繼續來往,對那些反對他的議論,他采取了消極反抗的態度。魏瑪人士不僅在政治立場上孤立歌德,還不承認他和克麗斯汀的婚姻。輿論界冷淡的態度深深地傷害了歌德,因此他又縮回自己的世界中,固守自己的靈魂。
自然科學的研究
這時候,耶拿大學的自然科學研究所開展了多方麵的活動,歌德便繼續在礦物學和植物學方麵的研究。在他廣泛的研究中,最有成就的是1790年發表的內容在數千頁以上的《植物的蛻變》及1810年發表的《顏色學》。
歌德的《顏色學》並非是以數據為基礎的理論研究,而是以非現實性的、抽象的理論加以推論。他激烈地反對牛頓利用棱鏡把光分為各種顏色,他認為光是一種整體的物質,不含其他色彩。當然隨著時代的進步,科學證明歌德是錯誤的。《顏色學》出版後,業內反應冷淡,這使歌德非常失望。不過,雖然這部《顏色學》學術上的價值不多,但我們卻可以從此書中對歌德的觀察方法窺視一二。
眼睛是依靠光而存在的。光線是由動物的相關機能或視覺輔助組織所產生,所以視覺的發生是由眼睛內麵的光和外來的光相映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