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沒有人會反對光和眼睛的直接關係,但人們也很難同意這兩者是同樣的。舉一個比較容易了解的例子:在黑暗中,利用想象力,可以看到明亮影像的幻覺;在夢中,雖閉著眼睛,也可以看到明亮的光線,而當我們醒來之後,稍有光線傳入眼睛內,馬上就看見外物。因此我們可以說這個視覺組織一受到機械性的刺激就會出現光和色彩。
經常根據各種秩序處理事情的人們一定會注意到,我們還沒清楚地說明色彩到底是什麼。對於這個問題,我想暫時保留不予回答。我們先來詳細說明色彩是如何出現的。色彩是和眼睛感覺有關的有規則的現象,這種感覺要受到自然的影響,譬如盲人絕不會討論有關色彩的問題。
歌德對自然科學的研究投注了很大的心血,但卻並不像認識席勒之前那麼徹底專注地研究。他這一時期的文學作品也很多。1806年,《浮士德》的第一部宣告完成,他的“威廉·邁斯特係列”也開始了《漫遊時代》的創作,這本書的最初幾章,充滿了神聖氣氛。
雖然整個世界都麵臨著政治危機,但歌德仍完成了代表人類藝術與科學之美的《潘多拉》。1809年,歌德的長篇小說《親和力》完稿,它和《少年維特之煩惱》一樣,出版後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爭論。
歌德在完成《顏色學》的同時,他的一位朋友去世了,他的遺囑中,將自己未完成的自傳文稿都交給了歌德,希望歌德能幫他繼續下去。
我在他家及附近的地方體驗他曾過著的日子,努力地想象他的生活。我自問,我能夠為他立傳,為什麼不替自己寫傳記呢?因此在他的傳記尚未完成之前,我就已開始計劃要寫自傳了。我曾為了自傳長期地猶豫不決,在母親尚未過世之前,我就該寫了。當時不但兒時記憶猶新,也可以由母親口中得到更多我幼年時代的資料。然而如今母親已不在,我必須以自己的力量去回憶那些往事,把全部的精神集中在過去,才能使如煙塵遠揚的舊事,一一再次展現。
我隻不過是個平凡的人,因此由觀察人性的角度看來,我將自己細心誠實的作品命名為《詩與真》。在書中,不僅是現在,連回憶中的世界也都是配合自己的個性而形成。
這項工作因為具有曆史性,又牽涉到很多地方和人物的事實,因此必須花費很多時間。不管在家或出外,我隨時都為這件事而忙碌,立傳的重要性變得僅次於生活。
經過廣泛而周詳的準備,1809年,歌德開始動手寫自傳,為了押韻,他把題目改為《我的生平詩與真》。1812年10月,這本自傳的前二卷完稿,兩年後第三卷完稿。
其實早在席勒去世之後的幾年裏,歌德就已經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他覺得自己隨時都站在“生命的末端”。1814年夏天,拿破侖被迫退位,“政治的天空日趨明亮”,歌德前往德國南部萊茵河和美因河一帶旅行。這次的遊曆使他再一次體驗“新的青春”。
重歸故土
再見故鄉的興奮,以及諸多友人溫暖的情誼,使歌德經曆了自離開羅馬後,從未感受過的“精神活潑、高貴的幸福狀態”。
歌德在這期間認識了法蘭克福市銀行家威廉特的夫人瑪麗安娜,她是一名演員,體態豐盈,性格爽朗,有一對黑亮而靈活的眼睛。這段感情激蕩了歌德沉寂已久的心湖,也喚醒了他自《羅馬悲歌》後就潛伏著的才華。他開始創作《西東詩集》。當然,這部詩集並不完全是瑪麗安娜夫人的功勞,主要還是源自於歌德對東方文化的強烈關心。一個機緣巧合,歌德得到了一本14世紀波斯詩人的詩集,他讀過之後大受感動。他發現東方的詩人活在動蕩不安瀕臨崩潰的現實世界裏,心靈竟然還能悠然自在地逍遙在理想世界,實在了不起。基於這樣的刺激,歌德萌生了創作《西東詩集》的靈感。
1815年,歌德又前往德國南部,在美因河畔法蘭克福市上遊的威廉特家的別墅作客,數星期內又寫成了一篇詩作。這是一篇男女二人對答的愛情相思歌,其中的男女主角即影射歌德和瑪麗安娜。
這次旅行中,歌德曾數度前往海得堡,當他看到地方教會修道院中所收藏的德國古代版畫時,深受啟示。除此之外,旅行中的很多事情都令他記憶深刻,他對古典主義也有了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