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車站,改乘計程車去住處時,頭重腳輕的貝比·魯斯走路打著顫兒,差點跌倒。幸好身旁的隊友及時扶了他一把,否則真會倒在馬路旁。其他人見狀也立刻上前扶著他,好不容易才讓他上了計程車。到達旅館後,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送進房間,眼看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所以決定立刻送他入院。新聞記者們的報道是“常見的肚子痛”,其實並不像他們說的那麼簡單。

醫生診斷後表示,至少要住院數星期才能痊愈,所以哈金斯又決定把送他回紐約的醫院去治療。有幾位隨洋基隊遠征的棒球記者和他同車回紐約,沿途各站,隻要有電報局的地方,記者都會用電報向報社報告他的病況。

一開始,記者們都以輕描淡寫的樂觀口吻報道貝比·魯斯的病情。當他住進紐約的醫院之後,他們卻一改樂觀的語氣,而大肆渲染起來,推測他的病況非常嚴重,甚至有些報社記者或電台廣播記者竟然大膽地預測“貝比·魯斯已瀕臨死亡邊緣”。事實上,他的健康在逐漸恢複。

一天,一位朋友來看他時帶了一份倫敦的報紙。報上的標題是“貝比·魯斯有生命危險”,另外還加上許多的描述。這位倫敦體育記者報道了許多有關他的事,其中有一半以上是毫無根據的荒唐消息,貝比·魯斯見後不禁大笑出聲。

到了春末,貝比·魯斯終於完全康複了,所以再度回到洋基隊。不過他仍然麵色蒼白,步伐也不穩,勉強參加一場比賽後就感到體力不支,隻好再回醫院休養幾天,就連短時間的練習也隻能偶爾做做。在這一季的棒球賽的最初,由於這場大病,他的情況一直處於低潮。貝比·魯斯當時的心情十分惡劣,終日悶悶不樂。

更不幸的是,洋基隊在這時也陷入低潮。這支曾連續三年得到聯盟冠軍的球隊每況愈下,第四年還拿到亞軍,到了第五年竟淪為B級球隊。為此,所有的球員情緒都很低落。球隊中時常有人在抱怨、互罵或中傷他人,這種情形令教練哈金斯感到十分困擾。

哈金斯為了使洋基隊重振昔日的雄風,日夜在思考改變的方法。但是被現實打擊的球員們都沒有心情去體會哈金斯的苦心,貝比·魯斯是令哈金斯最為頭疼的一個球員。

一次,在洋基隊前往西部參加比賽的途中,哈金斯把穆塞爾和貝比·魯斯兩個人叫了過來,狠狠地訓誡了他們一頓,他們兩人都感到很不服氣。當時他們正好在最後一節車廂,車廂的門是開著的,貝比·魯斯和穆塞爾互相看了一眼,竟不約而同地每人抓住哈金斯的一隻手臂,把他提了起來,舉出車門外,就像在玩弄一個大玩偶般把他懸在疾馳中的火車外。

對他們這種胡鬧行為,哈金斯卻總能寬厚地饒恕他們,事後並沒有追究。有時候,貝比·魯斯對自己的魯莽根本無法解釋。

身體徹底恢複後,貝比·魯斯又忘了痛。他依舊恢複到墮落荒唐的生活中去,一次竟連續兩晚夜不歸營,在外遊蕩。他出門時忘了鎖旅館的房門,又連連在外兩夜未歸,就這樣讓房門大開著。到了第二天即將開始比賽時,貝比·魯斯才慢悠悠地到達球場,隊友們都已經在練球了,他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貝比·魯斯換好球服準備去練球時,隊友們已練好球回休息室了。貝比·魯斯和進來的哈金斯教練正麵碰上了,見到滿麵寒霜的哈金斯,自知理虧的貝比·魯斯主動向他道歉。貝比·魯斯用辯解式的語氣說,他是因為有重要事情給耽擱了。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哈金斯教練的怒火,他不禁大發雷霆。他的聲音之大,可能連觀眾席上的人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你這個家夥最近可真是大忙人啊!好了,不必多說,你今天也不必換球衣了!”哈金斯的口氣聽上去非常決斷。

貝比·魯斯霎時就懵了,他茫然地呆望著哈金斯。一直以來,他都明白自己是洋基隊僅有的著名球員之一,怎麼可能不出場呢。他真有點不敢相信哈金斯說出這樣的話來。

哈金斯接著說:“我已經聽膩了你的那些理由。尤其是這兩三天,實在太不像話了。從今天起,我要無限期地停止你出賽。還有,同時要罰你5000美金。”

貝比·魯斯一時間覺得這是平生受到的最大侮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全衝到頭部來,他用比哈金斯更大的聲音吼回去:“為什麼?你這矮鬼!如果你再強壯一點,我今天就要當場把你的腦袋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