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晴朗,微風陣陣,穿著軍服的同學們整齊的排列著,所有人都是一副“麵孔”。

教官繞著同學們走前來,又走後去。他走到康鵬宇後麵,突然抬起腳,向康鵬宇的左右小腿左右踢了一下後,邊收腿邊說道“這腿縫隙大的可以過飛機了!”

同學們一聽便哄然大笑,康鵬宇自己也笑起來。教官一聲冷哼“笑!誰讓你們笑!”

所有人立即強忍住不讓自己發笑聲出來。這時,教官很是幽默的又說道“這才對嘛?讓你們別笑就別笑,要笑跟著我一起笑。哈哈”

同學們立即又笑起來。

軍訓總體上是無聊而辛苦的,除了教官會組織同學們表演節目外,其餘時間都是在訓練。

走步、跑步、轉身、下蹲,所有的動作都要整齊劃一,剛開始還好,時間一長有些同學就不行了,不是因為下蹲時間太長小腿酸痛,就是走步沒有節奏感,幾個人在一起走步,一前一後根本無法做到動作統一。

一下午的訓練結束,教練感慨:希望你們回去後自己再多練習幾次,不然到時候軍訓彙報表演,你們班成績落後,這讓我這個教官臉朝哪放?!”

說完這些話,教官大聲問道“聽見沒有!?”

同學們氣息奄奄的答道“聽、到了。”

教官聽到這種軟弱無力的回答,立即喝道“沒吃飯嗎?聽見了沒有!”

他的話剛吼完,一個同學立即道“確實還沒吃午飯呢。”

同學們聽到後發出一陣哄笑,教官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憋住笑意喊道“喊齊嘍!再去吃飯。”

他向同學們最後問了一次“聽到沒有!?”

同學們爭破嗓門喊到“聽到了!!”

“恩。這才像樣。”教官滿意的點點頭。下令同學們“跑步——走!”到餐廳。

一周的軍訓很快過去,每天雖然很辛苦,但是有教官給同學們表演的有趣節目每天倒也過得有意思。一轉眼,軍訓彙報表演的日子就來了。

軍訓彙報表演於周五下午開始進行,結束後直接放同學們星期回家。

因為馬上可以回家的緣故,同學們就在軍訓彙報表演上演的格外賣力,做出了這星期以來最好的練習水平。

最後,我們班獲得了軍訓彙報表演二等獎,這也算是個滿意的成績吧。

彙報表演結束後,我回到宿舍收拾好東西就離開學校,回家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是非常忐忑的。我一直在思考著如何向家人說這個星期的那個問題,但是想了好幾種方式都不盡心意。

回到家中後,我找到母親幾次想要和她說出那件事,可每次都欲言又止。我不知道自己在顧慮什麼,也不懂為什麼會顧慮。

回家第一天的晚上,我竟然沒有睡好覺。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在廚房的時候,我站在箱櫃一側看著母親忙進忙出的打掃、幹活,我終於是下了決心,當母親再一次走進廚房時,我費力的吼起來“媽,”話剛喊出口,我就有些後悔了,我的聲音柔弱的像個中槍的逃犯。

母親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問道“怎麼了?”她在說話間又將頭轉過去繼續手頭的活。

我囁嚅著道“我,我這個星期在班裏上課時,發現看不清黑板上的粉筆字,我想配一副眼鏡。”

說出這句話後,我才忽然明白了自己昨天不肯開口的顧慮是什麼。

小時候,我看電視總喜歡趴在離電視機很近的位置,母親幾次嗬斥我離得遠一些,我卻總是蠻不在乎的答應的,身體絲毫不移動位置。

久而久之母親也沒辦法,也就不管我了。

而現在,我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跡,必須要戴眼鏡了。

母親聽了我的話後卻說“不能讓老師把你的座位調前嗎?”

其實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類話,因為總有某種預感在這些話被說出後,在我體內呼之欲出。

就像當時父親對他的那位朋友說的一樣:“就不能讓學校接收了我家孩子嗎?”

我艸!!

我低著頭,沒有回答母親的話。

母親似乎覺察到我的異樣,說道“那要不?我到你們學校給你們老師送點錢?看她能不能把你調到前排?”

我繼續沉默著,可是痛苦卻在身體內部蔓延。此時,此刻,我真心的覺得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的累贅般的身份。

母親的話語猶在繼續著“一百塊錢夠嗎?你見其他學生家長給你們老師多少錢?”

我實在已無法忍受這種屈服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