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趙佶 浮誇虛報粉飾太平(1 / 1)

更讓人感到可悲的是國家處於風雨飄搖的危難關頭卻還要大行歌舞升平之事,群臣的歌功頌德讓宋徽宗趙佶飄然若仙。很多阿諛奉承小人捏造祥符吉瑞,以佐證聖王出世,天下太平,由是道教中人受寵一時,讀讀那個時候的史料便會覺得極其可笑。見《鐵圍山從談》一段記載:

政和初,中國勢隆治極之際,地不愛寶,所在奏芝草者動三二萬本,蘄、黃間至有論一鋪在二十五裏,遍野而出。汝、海諸近縣,山石皆變瑪瑙。動千百塊,而致諸輦下。伊陽太和山崩,奏至,上與魯公皆有慚色。及複上奏,山崩者,出水晶也。以木匣貯進,匣可五十斤,而多至數十百匣來上。又長沙益陽縣山溪流出生金,重十餘斤。後又出一塊,至重四十九斤。他多稱是。

宋徽宗趙佶被笙管之音熏昏了頭腦,越由浮誇虛報而不明是非起來。

三國時期曹魏李康《運命論》:“夫黃河清而聖人生。”事實是,出現“河清”,顯然與什麼“聖人出”無關。大概誰也不會認為宋徽宗趙佶是個聖人,但他在位時,竟出現過三次“河清”,皇帝和百官彈冠相慶,用各種形式來歌功頌德。

在黃河中下遊,河水也有短時間變清的時候,即史書中作為祥瑞記下的“河清”,並不是五百年乃至一千年才一遇。據地質學史專家李鄂榮先生考證,中國曆史上的“河清”,有記載可查的便有43次,首見於漢桓帝延熹八年(165年),如從此時起算,平均不到四十年就有一次。(李鄂榮:《黃河下遊地上懸河的形成》;《說說黃河的“黃”》)

根據《宋史》,宋徽宗在位年間的三次“河清”,分別為:第一次,大觀元年(1107年),“乾寧軍、同州黃河清。”第二次,大觀二年(1108年),“同州黃河清。”,第三次,大觀三年(1109年),“陝州、同州黃河清。”

大觀元年(1107年)“乾寧軍言黃河清,逾八百裏,凡七晝夜,詔以乾寧軍為清州”(《續資治通鑒》)。“黃河清”被譜寫成新曲流傳(蔡絛:《鐵圍山叢談》),還在韓城建立記載這些祥瑞的“河瀆碑”。此碑至今尚在。

可是立碑後僅僅15年,到了1127年,這個導致北宋亡國的宋徽宗趙佶,便和他的兒子宋欽宗一起被金兵俘虜,押到了金朝統治下的東北地區。

好皇帝最不可缺少的是手段和魄力,宋徽宗趙佶一樣也沒有。如果後主李煜真是為自己的人生鳴不平,轉世投胎做了宋徽宗趙佶,想扳回一局才子不能做皇帝的預言,那也隻能說,這一世,他依然不是個贏家,他真應該投胎去一個書香門第,這樣既成全了宋國,也成全了他自己。

流放途中,後主李煜這樣寫: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宋徽宗趙佶這樣歎:

裁翦冰綃,輕疊數重,冷淡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豔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易得凋零,更多少、無情風雨。愁苦。

問院落淒涼,幾番春暮。憑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天遙地遠,萬水千山,知他故宮何處。怎不思量,除夢裏、有時曾去。

都說宋徽宗趙佶誤國,後主李煜誤國,其實,萬事都有兩麵性。某種程度上,國,也誤了這兩位才子,讓他們大才無用處,枉背了千古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