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民說,“田隊,廖化頭打了的時候,你去看現場的時候就說過案子古怪這話,這會兒你又說了一次,究竟怎麼個古怪法?”

“我現在要是能說清楚了,這案子就不古怪了,”田田說,“我給你們說一個直觀的感覺吧,老廖這件事吧,從第一封恐嚇信開始,對方用的辦法是一步步的升級,三封恐嚇信,中間又插了個石頭砸腦袋的事件,如果加上意外插進來的潑糞事件,這就有了五個環節,就算潑糞事件可以忽略不計,還有一個往報紙上發電子郵件的事,還是五個環節,像是有意地吊人胃口似的。”

“吊誰的胃口呢?”廖化問。

“這我可不清楚,也許是吊你的胃口,也許是吊我們警方的胃口,”田田說,“總而言之,做這件事的人,好像是讓人重視這件事,對方如果是真的要殺你,他花這多心思來嚇唬你幹嘛?有這精神還不如幹脆做個策劃一次性地幹掉你。”

“你的意思則對方並不是要我的命?”

“那也不一定,不是還有貓戲老鼠一說嗎,貓把老鼠戲弄夠了才要老鼠的命,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如果你有這種仇人就不是一般的仇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田田說,“不過你放心,既然我已過問了這個案子,這種事I我決不會讓它發生,從某種意義上說,案子越是古怪越是好辦,隻要把那個讓我們感到古怪的結找出來了,解清楚了,這件事不難搞清楚。破案,有時候跟猜謎差不多,一旦知道了謎底,再難的謎語都一目了然,難的是猜中之前的過程,在過程中找到正確的破譯方式,找到了,離謎底就不遠了。”“你能找到嗎?”田田沉吟片刻,“老廖,我就實話實說了,這個結恐怕還是要你自己來解。”

廖化說:“何以見得?”

田田說:“你現在提供給我們的比較清晰的線索有兩條,一起全誌這件事,二是那個你認為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的賣淫縹娟案件。第一點我們先放下不說,我想今晚就可以大致上搞清楚。就第二點還算個事兒,圍繞你的一係列事件,如果真的是這個案子中的人策劃的,那就有這樣一種可能,就是案子的結果對他的傷害很深——老劉,你讓曾浩和高三元他們抓緊時間再查一查那個賣淫縹娟案件,也不要每個對象都查到,隻查那些有這種心計的人就是了,我想還是能查清楚的。”

劉繼民說:“這事恐怕還得你親自打招呼,我說了沒用。高所長往縣局推,說那案子是曾浩主持的,他雖然也說過要我去查卷宗。但我看他有往一邊閃的意思,今天我也找過曾浩了,幾次提到那案子,他像沒聽見似的,拿別的話岔過去了。”

“是這樣,”田田點點頭,“老廖哇,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你還一直對胡明庚的事耿耿於懷?”

“我對胡明庚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感情。”廖化說,“我到現在一想起他還覺得他冤。”

“我現在來把這個事情歸納一下,因為隻是分析,不一定對,說錯了你莫見怪。”

“我怎麼會見你的怪呢,你親自關心這個案子是我的福份,”廖化說,“不是因為今晚這事兒,我請你還請不到。”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胡明庚出事之後,你對曾浩他們家有想法,還往他們家潑了糞,給顏色他們家瞧,這是第一,第二,去年你揭發汪小霞賣淫的事,我也可以這樣看,你不是心血來潮而揭發的,你揭發汪小霞案件是有明確的目的,也就是說,你認為通過汪小霞可心追查濱江娛樂城,通過追查濱江娛樂城,又可以挖出一些深層次的問題,說白了,就是可以搞到曾樣林頭上,對吧?”

“應該是這樣。”

“不湊巧的是,汪小霞的案件卻是由曾浩負責,這樣,他是不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你揭發的目的?這一次你的門口出了潑大糞的事,曾浩來查案子,你提的兩個方麵懷疑,其中又指向了濱江娛樂城,他呢,一下子又把潑大糞的劉江給查出來了,而老劉去找他提汪小霞的案子他又像沒聽到的似的,這是為什麼呢?”

廖化說:“這我就不明白了,得靠你調查。”

田田說:“老廖,通過我剛才那麼一分析,我發現你是一個很執著的人,也許,你的執著,就是導致最近一係列事件的根源,但要我馬上就弄明白還不可能,我認為還得看一看。”

廖化說:“先前說了兩點,你說今天晚上就能把全誌那件事搞清楚?”

田田說:“鄒玉,你去把周月喊過來,就是睡了也把她喊起來,你在那邊陪甘寶寶。”

鄒玉起身隔壁房間去了,不一會兒周月就過來了,“田隊長,廖哥,你們還沒睡呀?”

田田說:“我們熬夜是常事,害得你也睡不成。”

周月說:“我根本睡不著,不瞞你說,我很害怕,閉上眼睛就做惡夢。”

田田說:“那正好一起聊聊,小周,咱們就不說客套話了,說正事兒,你說說看,你廖叔叔幫助我們抓全誌的事你是不是懷疑過他?你到底對甘寶寶講過沒有?”

周月說:“我確實懷疑過廖哥,因為隻有他一個人在我家見過全誌,我記得我在甘寶寶麵前提過這事,但甘寶寶說沒有,現在我也說不準到底提過沒有,就是提過,也隻是順口說一說,廖哥,我就是確定了是你告發了全誌我也不會害你。”

廖化說:“這話多餘。”

“我就是為了你才把甘寶寶交出來的。不是為了你,我才不敢擔這大的風險。”

劉繼民說:“這我可以證明。”

田田說:“小周,你再正麵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你確實在甘寶寶麵前提過這件事,她會告訴李漢江嗎?如果會的話,她能夠告訴李漢江嗎?用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