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說:“田隊長,你這話我隻能這樣回答你:第一,我不能確定我究竟對她提過這件事沒有,劉哥,在我二姑媽家我對她說這話時你在場,第二,甘寶寶的心思我拿不準,別說是我了,就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拿得準,我也不便深問,女人跟女人之間關係再好也就那麼回事,不像你們男人,你們男人結了婚之後朋友還能經常在一起,女人一旦有了男人,朋友是不是都生分了?女人一旦轉人了感情的漩渦人就亂了。”

田田說:“你這話等於沒說。”

周月說:“我隻能這麼說。”

廖化說:“田隊長你就別逼小月了,她不會害我的,小月,你過去睡覺吧,就是田隊長說的那樣我也不會怪你。”

周月走出房間之後,田田說:“看來這姑娘心裏還沒有完全靠在我們一邊。”

廖化說:“不會不會,她是向著我的。”

田田說:“看來我過高地估計我自己了,全誌這個事與老廖的案件有沒有關係,今天晚上還說不清楚,老劉,查老廖這個案子,關於全誌團夥這條線索,我建議你們派出所和刑警隊完全放棄,你明天把我這個意見告訴高三元和曾浩,一來這個案子我正在搞,能辦的事我順手就辦了,你們集中精力查別的線索,二來嘛,憑我對李漢江的了解,我覺得可能性不大,此人雖然老奸巨猾,做事之前會反複掂量,一旦動作起來卻是很幹脆的,不會這樣婆婆媽媽的,李漢江的老家是東北人,他在東北長到十六歲才到我們武州來的,說話行事都像北方人,他在黑道上形象也是幹脆豪爽又有本事,不像咱們武州人,說一句話都是曲裏拐彎的,把簡單的事情都弄複雜化。”

劉繼民說:“我一定向高所長他們轉告你的意見。”

剛剛出去的周月又出現在房門口,房門雖然敞著,她還是很講究地在門上敲了幾下,“怎麼不睡呀?”廖化問,“不敢睡,我怕閉上眼睛做惡夢。我能跟你們一起坐坐嗎?跟你們在一起我心裏會踏實些。”周月說。

“我們的鄒警官不是在那邊嗎?”劉繼民說。

“她,她不也是個女的?”

“有這麼多警察在這裏還有什麼可怕的?”廖化說。

“我……”周月欲言又止。

“你還有話想說?”廖化說,“小月,不是廖哥說你,有什麼話對政府不能講?”

周月悶悶地坐了一會兒,“田隊長,我有一種感覺,我總覺得李漢江的眼睛時刻在盯著,每時每刻都在離我很近的地方。”

田田笑了笑,“你說的是幽靈吧?我可是個無神論者。你最近見過李漢江嗎?”

周月說:“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去年十月份,這幾個月一直都沒見到他。”

“全誌躲在你家裏期間你也沒見過?”

“他沒到我家去過,去年十月份還是他到我店裏,不,他沒進去,打電話叫甘寶寶到店子外麵,我隔著玻璃看到他們在對麵的馬路上,我不想跟他打照麵,他好像也知道我有這想法,也不跟我當麵接觸,但經常跟我打電話,問甘寶寶的情況,我還有一個感覺,他對我和甘寶寶的情況好像很了解。”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有根據嗎?”

“今年大年初三,初三那天也是情人節,我和甘寶寶到濱江娛樂城跳舞,玩了大半夜,第二天一大早,李漢江就打我手機,說感謝我在情人節的晚上陪了甘寶寶一夜,問我們是不是瘋得挺開心?還跟我開玩笑,問我為什麼不找幾個男士陪一陪,是不是與甘寶寶有同性戀的傾向,聽他說話的口氣,就像知道我們頭天晚上的去向似的,連我們沒找男士陪他都知道,你說怪不怪。”

“情人節的晚上你們是在濱江娛樂城跳舞?”

“你說的這個情況倒很有意思。”田田看了看廖化說。

“還有意思呢,我一想起這個事心裏就發抖。他怎麼就把我們的動態知道得那麼清楚?”

“周月,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也許李漢江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田田說,‘他知道你的一舉一動,但你卻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我也是這樣想的。”

“武城縣就這麼大一個地方,他躲到什麼地方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肯定是一個他自認為安全的地方,你也知道,他前些年在武州市很是紅火了一陣子,方方麵麵的關係肯定不會少,他如果躲在一個有背景的人物那裏,你們未必就想得到。還有,我把甘寶寶安排到我二姑媽那兒也是他的意思,他要我無論如何要保證甘寶寶把孩子安全地生下來,我把甘寶寶安置好的第二天他又打電話給我,說感謝我為他做的一切,說將來一定要想辦法好好地報答我,而我還沒有給他說已經安置好了甘寶寶的話呢,這不更說明他知道我的動態嗎。”

“會不會是甘寶寶告訴他的?”

“也有可能,但我有個感覺,甘寶寶最近幾個月好像也沒跟他見過麵,就是有聯係也隻是電話聯係,甘寶寶在我麵前發過牢騷,說李漢江把她肚子搞大了就不打照麵了,就隻在電話裏虛情假意一下子,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話,你們可以找她好好談談,甘寶寶這一回可能是真的想擺脫他。”

談了一陣子之後,夜已經深了,見談不出什麼新東西,田田便說了一些寬慰周月的話,讓她安心休息,劉繼民心裏挺納悶的,自從甘寶寶出現到現在,田田似乎沒有什麼動作,對方開槍他也隻是躲,跟周月談話似乎也不太深人,難道他這樣能抓住李漢江?

這一夜劉繼民失眠了。跟他睡在一起的廖化好像也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