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見外了嗎?”

“好了,不多說了,你現在就開始下去罵街,對了,開罵之前先給派出所打個電話,報一下案,讓他們來人在這一帶清查一下。你可以告訴派出所的同誌,就說是我田田在這裏住過,沒想到武城縣還有人敢向市局來的人打黑槍,你就按我的話說。”

胡大媽聽田田這樣說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起身下樓了。

“田隊,你們現在去哪兒?”劉繼民問。

“不是你們,是我們,”田田糾正他的話說,“老劉,你想想,縣城裏有沒有你認為既保密又安全的地方?”

劉繼民想了想,一時竟想不出合適的地方,“我廖哥那裏怎麼樣?”周月在一旁說。

“露天電影院?不合適,太偏僻反麵容易被人注意。”劉繼民說。

“不,我是說下河街的那套房子,居民區,四室兩廳,一二百個平方。”周月說,“誰會想到我們藏在居民區呀?不行,我想起來了,他也收到恐嚇信了,也不安全,你容我再想想,看能不能找到別的位置。”

“廖家有些什麼人?”田田說。

“他有個女朋友,現在還不知道在不在。”劉繼民說。

“他同意咱們住他哪兒嗎?”

“我要是開日了,他敢不同意!”劉繼民說,“再說還有周月在,她的麵子比我還大。”

“那好,現在咱們分頭行動,老劉,你去廖化哪兒,問問他的意見,他要是同意你就打我的手機,然後告訴我地方。我現在帶著她們開車出去瞎轉轉,行不行都給我打電話,不行我再作不行的安排,小周,路上你和我們的小鄒一起陪好甘寶寶,做做工作,穩定好她的情緒。”田田站到窗口,朝樓下看了一眼,笑道,“等一下這一帶可熱鬧了,一聽是槍案你們縣局還不得大規模出動?”

“我先走一步。”劉繼民說。

田田一行下樓的時候,胡大媽的叫罵聲已經在後麵的巷子裏傳過來,鄒玉不知道這是田田有意安排的,感到難為情,“田隊,我去把我媽喊回來。”

“讓老人家罵幾句出出氣吧,咱們上車。”

“車往哪兒開?”負責駕車的偵察員問。

“往城西開。”田田說。

他們的警車剛一離開東城旅社,就聽到身後的警笛聲大作,田田衝鄒玉笑了笑,“武城縣今晚可熱鬧了,你媽那旅社的生意隻怕要蕭條一陣子。”

鄒玉說:“田隊,你是不是走到哪兒哪兒就不太平?”

“這姑娘,說什麼呢?我可是保太平的。”

上車後一直沒做聲的周月問:“田隊長,真的是李漢江幹的?他怎麼知道你們在哪裏?為什麼要向你們開槍呢?”

田田說:“不知道,你可以調動一下你的想象力嘛。”

周月沒作聲了,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小周,是不是在笑話我了?一幫刑警,竟然叫犯罪分子嚇跑了?”

“我還真是這樣想的。”

“小甘,你怎麼不說話?”

這時,田田的手機響鈴了,“是趙局長呀,對對,剛才是我們住在那兒,本想托庇在你的治下安靜幾天,沒想到你這兒也不安定,隻好落荒而逃了,我這身邊還有人在笑話我呢,哈哈哈,你現在已經到親自現場指揮搜捕了?我看你意思意思就算了吧,搜不出什麼名堂的,我?我現在在逃跑的途中,方向?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跑哪兒算哪兒吧,好了,你先忙吧,改時間我再給你打電話。你們的小鄒還得跟我幾天,沒問題吧?好,就這樣。”關上手機後,田田笑站著對鄒玉說,“你們趙民局長氣壞了。”

“那當然,別說是他,就是我也感到麵子上過不去。”鄒玉說。

“田隊長,你這是帶我到哪裏去?”甘寶寶突然問,她問這話時,車子已經開出了縣城,在郊區的一條柏油馬路上行駛。

“先走走再說吧,我還沒想好。”田田說。

甘寶寶朝他坐的位置看了一眼,隻看到他的一個後腦勺,“原來你也沒有目標哇,還真是被李漢江攆著跑的?連你們也搞不過他?”

田田回了一下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甘寶寶說:“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還說這話?有什麼話就說吧。”

甘寶寶說:“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原來我以為你能保護我,我之所以對李漢江那樣,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怕他,沒有一個比他厲害的人能保護我,遇上了你們,我以為這一下子總算是可以擺脫他了,沒想到你們也搞不過他。”

這時田田的手機又響了,他打開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把車子停到路邊,我下車接個電話。”

電話是劉繼民打過來的,他告訴田田,廖化非常歡迎他們住到他家去。

田田上車後問鄒玉:“你會開車嗎?”

鄒玉說:“不會開車還算是警察?”

“我就不會,看來我還不算一個合格的警察,小張,你把方向盤交給小鄒,”田田吩咐說,“我眼睛有點近視,一直沒敢學車。”

鄒玉嚇得吐了一下舌頭,“田隊,在你麵前我總說錯話。車往哪兒開?”

“回縣城,進城後多兜幾個圈,縣城的你路熟悉,然後開到下河街的菜場門口,劉繼民在那裏等我們。”

“田隊,你心裏是不是在罵我是個傻丫頭?”

田田笑道:“鄒玉,我告訴你一個真理,真正聰明的女人一般都會裝傻,真傻的女人才會把每一點小聰明都顯露出來,生怕人家不知道她聰明,這種女人常常是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糟。”

甘寶寶說:“田隊長,你說我的吧?”

“沒有沒有,我說小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