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幹什麼呀?”謝宜靜被他的樣子逗笑了。

“我在幫你治病,”廖化認真地說,“記住了,以後每當你想起所謂那天晚上的聲音的時候,你就要盡可能地排除,你就告訴自己:沒那事兒!萬一不行,你就想我的眼睛,用我的眼睛來驅趕你腦子裏那些本來就不真實的鏡頭。”

廖化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在近距離地盯著她,謝宜靜忍不住想笑,看著他認真嚴肅的樣子又不敢笑,“你的樣子我還用得著想嗎?閉上眼睛就是,你的一切都在我心坎上,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不熟悉?也就你,從來沒把我往心裏放,我要是不來找你,你很少有主動想起我的時候,我想來,又怕你不高興,不敢隨便來,今天不是高經理打電話,我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到你這兒來一次,老廖,你說說看,我到底哪點不如你的意?我真的就沒資格做你的老婆?”說著,她有些傷感了,眼眶裏有淚水盈動,“有時候我想狠狠心,幹脆也不理你了,可是自己又不爭氣。”

“別像個怨婦似的,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廖化她抹了一下眼淚,“看淡點試試,就像現在這樣,我在上你在下,我攻你守,要不咱們換個體位也行,不就是圖個痛快嗎?一人出一樣東西,痛快過了誰也不少什麼,是吧。”

“去你的,沒個正經。”

“咱們都這樣了,還正經?”

“我不說了,說不過你,哎,你真不知道是誰在搞你?”

“我要是知道我這腦袋能白挨這一下?”

“剛才劉戶籍告訴我,說有人在我的網吧裏往報社發信息,幫你說話。”

“《武州晨報》的那條信息我已看到了,是從你的網吧裏發出去的?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們公安的自然有他們的辦法。”

“不管他們,他們公安的能破案,我日子過得踏實些,破不了案也好,心裏有個事兒,也挺刺激的,生活多點內容,”廖化說,“對了,我那碉堡樓大概住不成了。”

“怎麼啦?”

“今天曾祥林到露天電影院去了,說是那塊地要搞開發,這王八蛋現在可威風了,縣裏一大幫領導陪著,他也跟個人似的,指手劃腳的。”

“你不理他就是了嘛。”

“我不理他他還理我,還假裝關心的讓縣裏王均書記用我。”

“王書記怎麼說?”

“他能怎麼說,還不是順杆子爬歎。”

“那就讓他順杆子爬嘛,給你個一官半職你又不是幹不了。”

“你認為我會接受曾祥林這個人情?他媽的,可惜了我幾畝菜地。”

“老廖,你不提他我也不敢說,不是我勸你,事情都過去這多年了,我看你——”

“別說了,我不愛聽。”

“好好,我不說。哎,你真的不想換個地方住呀?劉戶籍、高經理他們都讓我勸你。”

“這是我的家,我還能往哪兒去?”

“要不就住到我那兒去?”

“是做上門女婿還是公開的非法嬌居呀?”

“你想做什麼都行,我就怕你什麼都不想做。”

“小謝,你說我老廖是一個怕事的人嗎?連鬼毛都沒見著一根,便跑到一個女人的被窩裏躲起來?我以後還在社會上做不做人?”

“不去就不去,我以後每天來陪你總行了吧?我就著你,行了吧?”

“我不用你陪,呆會兒起床弄點吃的你就走人,”廖化翻身下床穿衣服,臉色又變得作古正經起來,“我還就想一個人呆著,我倒要看看誰能把我怎麼的!”

“老廖,你怎麼能對我這樣?”謝宜靜是真的生氣了。

“起來吧,我這也是為你好,你也不想想,真的遇上什麼事,來那麼一個兩個歹徒什麼的,你不但幫不了我的忙,我還得分神護著你,”廖化將衣服一件件的遞給她,“到廚房去幫著淘點米,我到街去弄點菜回來,老沒在這兒住,冰箱都是空的。”

“你把我一個丟在這屋裏呀?”謝宜靜說,“就不怕壞人來找你沒碰上,把我給弄了?”

“你放一百十個心,沒人會弄你。”廖化大咧咧地丟下一句話,一個人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