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隊,你說的是‘8.26案件’吧?”劉繼民問。

“去年的8月24號晚上,老太太的小女兒,哦對了,她的名字跟你一樣,也叫小月,不過不同姓,姓邱,”田田沒有回答劉繼民的話,而是看著周月說,“邱小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叫歹徒綁架了,老太太在家接到了敲詐電話,綁架者開口要五百萬,在這個時候老太太犯了一個錯誤,她沒有報警,而是跟歹徒討價還價,後來降到了四百五十萬,歹徒要她兩天內付清,周月,你是做生意的,一個生意做大了的人,能把這麼多現金壓在銀行裏嗎?但老太太救女心切,還是想方設法籌錢,好不容易把錢籌齊了,又按照對方的要求派她的大女兒一個人去送錢,犯罪分子很狡猾,在送錢的過程中多次變更交錢的地點,結果,大女兒在路上耽擱了時間,等她到達交錢的地點時,看到的是她妹妹的屍體,渾身一絲不掛,其狀,慘不忍睹呀,這給做姐姐的刺激太強烈,當時就精神失常了,更慘的是,我們法醫在對死者作屍體解剖時發現,死者懷有兩個月的身孕,而老太太……”

“這個案子破了嗎?”周月問。

田田說:“可以說破了,也可以說沒全破,因為還有部分犯罪分子沒有抓住,但其中一個主犯我們已經抓了,他叫全誌,你們聽說過這個人嗎?”

周月坐不住了,激動地說:“我曾當麵罵過全誌的,說他死了之後要進十八層地獄的,——這個案子真的是他幹的?”

田田冷冷地說,“原來你認識全誌呀?不知道他幹了這事?”

周月說:“我知道這人幹過不少壞事,但不知道他壞到這種程度。窮得來不及了,找富人弄幾個錢還……還說得過去,幹嘛那麼殘忍呀!”

“這是有原因的,”田田說,“這個案子,從綁架到殺人撕票,確實是全誌一手操作、直接參與的,但是,這案子後麵是有背景的。說白了,全誌隻是個行動者,作案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那四百五十萬,但策劃做這件事的起因卻是商業競爭,因為有一個也是搞餐飲業的人,他的店與老太太的總店就在同一條街上,他做生意怎麼也做不過老太太,在這件事發生之前,這個人使用了很多卑鄙的手段想擠跨老太太,但都沒能達到目的,邪不欺正嘛,對吧?這個人是全誌的哥們——”

“田隊長,你別往下說了,我知道你說的是李漢江,”甘寶寶終於開口說話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我原來想,等我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讓他看一眼,然後再去告發他,真的,我真是這樣想的,我不騙你,這話我跟周姐說過,李漢江他千刀萬剮都活該,可是我……我總想給他留個後,我知道他壞,但不知道他壞到這種程度,今天你說的這事兒,我還不知道是他在背後使的壞。”

“現在你知道了,你該怎麼做呢?”田田問。

“周姐,咱們現在上醫院,把他的種給做了,”甘寶寶說,“一個該斷子絕孫的人,就該讓他斷子絕孫。”

劉繼民說:“姑娘,你這就想對了!”

“喲,又來了一位客人呀,”二姑媽拎著一籃子菜從外麵進來,“小月呀,你陪客人先聊著,我到夥房裏給你們做飯去。”

周月說:“二姑媽,我們不在這兒吃飯了,寶寶,把東西收拾一下吧。”

二姑媽說:“小甘也要走?”

甘寶寶說:“二姑媽,這段時間謝謝你照顧我,這孩子我不要了,我這就去醫院。”

二姑媽高興地一拍手,說:“你想通了,這就對了,我早就勸過你,現在的男人不是東西,你以為生下孩子就能把他拉扯住呀?你躲在我這兒想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來,成天提心吊膽的,他還不知道到哪兒瘋去了,去,二姑媽支持你,我這就去給你收拾東西。”

周月掏出幾張鈔票塞到二姑媽手上,“二姑媽,我一直沒能怎麼孝敬你,這點兒錢——”

“你看你這小月,把二姑媽當外人呀?”

田田起身說:“老劉,我們到外麵去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