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正在店裏忙碌的周月見劉繼民找來了,臉上明顯有點不好看了,對他的稱呼也變了:“劉戶籍,你這一下一找的,我還做不做生意?”

劉繼民沒理睬她的態度:“我沒叫你不做生意,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你廖哥出事了。”

周月一聽這話,也顧不上生氣了,“我們分手才多大一會兒呀?剛剛還好好的,出什麼事了?劉哥,你別嚇唬我哈。”

“這麼大個石頭砸在腦殼上了。”劉繼民比劃說,“這麼大一石頭,再正一點兒他就沒命了。”

周月聽他介紹完情況後悶了一會兒,劉繼民見她心思很重的樣子,又補了一句,“你先前說要為他守靈,看來時候真的是不遠了,大白天的都敢動手,我看真的是有人要他的命。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去殯葬館給他挑一個好一點的骨灰盒?”

周月說:“你們認為是誰幹的?”

劉繼民說:“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誰幹的不都等於是你幹的?”

劉繼民的話噎得她好一陣子沒說話,劉繼民看出自己的話起作用了,也不急著催她。周月自己悶了一會兒,“劉哥,你也別給我來激將法,我不是個心裏沒數的人,你打的什麼算盤我清楚。這樣吧,你回去把這身警服換了,我在這裏等你,我們一塊兒去個地方,就我們倆哈,多一個人我都不去。”

劉繼民聽了這話,覺得有門兒了,也沒多問,“要不要我把所裏的車子帶過來,路遠不遠?”

周月說:“就我倆去,你去換套便衣就是了,劉哥,我說的可是我倆,我再重一遍,多一個人我就不去。”

“行行,聽你的。”

劉繼民馬上回家換了套便裝,等他趕到香格裏拉時,周月已叫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在店子門口等著,也沒多話就上車了,周月對開車的師傅說:“往南開,出城,沿江堤路走。”

開車的師傅問:“出城嗎?多遠?怕是要講個價吧。”

周月說:“廢話,不想跑我換個車就是了,我還賴你這點小?”

開車的師傅這才沒說什麼,往南開不多遠就出城了,沿著長江大堤腳下的馬路筆直走,走了大約七八裏路,周月也沒有叫停的意,劉繼民忍不住了,“咱們這是去哪兒?”

周月對開車的師傅說:“師傅,前麵那個路口拐彎。”

麻木的士從江堤路拐上了一條土路,又走了三四裏路才在一個村口停下,周月從小坤包裏摸出一包“國賓”香煙扔給開車的師傅,“你在這裏等我,回城一並算賬。”

劉繼民說:“這不是周世英烷嗎?”

周月沒說話就直接走進了村子,劉繼民看她這麼神秘,也不好多問,跟在她身後走到一家農舍前,一個看上去很健朗的老太太正好拎著個籃子從院子裏走出來,“喲,小月,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來看看小甘,她好嗎?”周月回頭對劉繼民說:“這是我二姑媽。”

二姑媽衝劉繼民點點頭,回頭衝院子裏喊:“小甘,你看誰來了。”

“是周姐吧?”一個年輕的女人應聲從院子裏跑出來。

“你們先聊著,我去地裏摘點新鮮菜,”二姑媽說,“中午就在這兒吃飯。”

二姑媽走了,院子裏出來的年輕女人這才看到周月身後的劉繼民,“這位大哥是——”

周月說:“劉哥,她就是你要找的甘寶寶。”

劉繼民盯一J’甘寶寶一眼,這女子蓄著一頭漂亮的披肩長發,穿著寬鬆的休閑裝,模樣比較洋氣,五官也還端正.就是體形稍嫌胖了一些。

甘寶寶看周月臉色不太好,有些迷惘,“周姐,你這是——”

周月說:“我劉一哥是警察,是他要找你。”

甘寶寶看了看劉繼民,顯得很緊張,“周姐,我不是跟你銘翻子了嗎——”

“是說好了,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也別怪我失信,”周月打斷一J,H,寶寶的話,“我廖哥你認識吧?”

“廖哥?廖哥我能不認識嗎?”

“今天,廖哥的腦袋讓這麼大的一個石頭砸了,差一點要了命,”周月打斷甘寶寶說,“我父親去世得早,廖哥對我……,喊,我說鑼嗦了,寶寶,我記得全誌進去以後我曾跟你議論過,說全誌在我這兒隻有廖哥知道,我說過這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