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地我留了好多年了，不少搞房地產的人都在打這塊地的主意我都沒讓動，土地局都跟我提過幾次意見了，再不用說不過去了，”曾祥林說，“市裏準備在這裏上項目了，過來看看，你還在電影公司？”
曾祥林一動腳，縣裏陪同他的幾位領導也簇擁著他走過來，“我就在這裏看場子。”廖化說，“看了好幾年了。”
“周局長，怎麼回事呀，怎麼能讓廖化在這裏看場子？他可是個人才。”曾祥林批評說。
周繼武對廖化的以前情況不太清楚，他到文化局工作才一年多的時間，他來的時候，廖化就已經是這裏的看場人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老廖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得問電影公司，我到文化局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這兒，是吧？老廖。”
廖化說：“曾書記，我辭掉經理都有好幾年了，到這裏來看場子是我自己要求的，承蒙領導照顧同意了，這事跟周局長沒關係。”
“我在楚劇團當團長的時候，老廖就是副團長，後來是電影公司的經理兼書記，他年紀不大資格挺老的，”曾祥林向身邊的幾位縣領導介紹說：“你為什麼要辭職呢？王書記，他辭職你們就批了？”
“廖化同誌的情況我還真不清楚。”武城縣委書記王均說，“回頭我問問組織部。”
“曾書記，我這麼個小蘿卜頭還用不著驚動縣委，”曾祥林說，“我辭職是因為我能力不行，現在這樣過得非常好，無官一身輕。曾書記，你就別管我的事了，你這一過問，恐怕我這場子就看不成了。”
“看不成好！老廖，以你的才能怎麼能就隻看過場子呢？”曾祥林說，“周局長，老廖的工作安排問題你一定要親自過問，一定要安排到合適的崗位上，文化局要是不好安排，王書記，我建議你考慮在宣傳口的其他單位安排一下，是人才就要人盡其才嘛。”
王均說：“回頭我就落實曾書記的指示。”
“別別，我現在這樣子挺好的，”廖化說，“我也算不上什麼人才，各位領導忙吧，犯不著為我的事兒操心了。”
“老廖，組織上自有組織上的考慮，今後你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來找我，”曾祥林衝廖化點點頭，沒再跟他說下去了，在縣領導們的簇擁下往前走去，廖化聽到他一邊走一邊說，“王書記，按說城建這一塊兒不歸我管，可你知道，我對這塊地是情有獨鍾，當年我把這塊地弄到手費了不少勁，我的想法是一定要用於文化事業，所以這次就搞了這麼個項目，這件事我在縣裏任職期間沒辦成，心裏總覺得欠武城人民一筆債，王書記你一定要
“狗日的，你一來老子就不安神了。”廖化低沉地罵了一句，回身往碉堡樓走去。
劉繼民在碉堡門口迎著他：“那幫領導喊你幹什麼？”
廖化說：“趕我走人，說是這裏要上什麼項目。”
“這麼說你想呆這兒也呆不成了？”
“呆一天算兩個半天。”
兩人站在門口聊了幾句，領導們的車隊呆了一會兒也走了，劉繼民仍然勸廖化換個地方住，廖化硬是不肯，正僵著的時候，高春和他的愛人林繁來了，高春一進門就說：“老夥計，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你來晚了一步，曾祥林一大幫子才走。”廖化說。
“他來幹什麼？”
“說是要開發這塊地。”
“我還以為他把這塊地忘了，沒想到他還記著，看樣子，這塊地還真是他的心頭肉。”高春說，“你頭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沒大事吧？”
廖化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有大事我還能站在這裏跟你說話？林繁，你是第一次到我破地方來吧？蓬華生輝呀，真叫我受寵若驚呀。”
“你看你這人，都這樣兒子還耍貧嘴；那石頭不該砸你頭，該砸你的嘴。”林繁是個風姿綽約的女人，平時劉繼民在街見到她總覺得她有些高不可攀，可她見了廖化則完全是一副小女兒態，上前摸他的頭，還拉起他的手替他號脈，關心地問這問那。
廖化的情緒馬上好轉了，滑稽像又顯出來了，“林繁，你對我流露感情也要看個時候，當著高春的麵都這樣，你就不怕他吃醋？”
林繁生氣地打了他一下：“討厭鬼，該把你的嘴縫起來。”
廖化笑著對劉繼民說：“跟漂亮女人打情罵俏是最好的治病良藥。”
高春說：“你要是真的喜歡，幹脆我把她推銷給你算了，我正想更新換代了。之
廖化說：“你用舊了的東西想推銷給我？我又不是開廢舊收購站的。”
高春說：“我倒貼折舊費還不行？”
廖化說：“那行，你看怎麼打折？”
林繁說不過這兩個男人，隻好對劉繼民說：“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劉繼民說：“你不要一竹篙打一船人好不好？我又沒惹你。”
說笑了一陣子之後，氣氛緩和了一些，高春夫婦聽了劉繼民的介紹後，也勸廖化暫時離開碉堡樓，廖化還是翠著不肯，林繁生氣了，說：“大家都是在關心你，你這人怎麼這樣？”
廖化也孽了，說：“我就是這樣，好像還輪不到你來管我吧？”
林繁被他衝得好一陣子緩不過勁來，悻了一會兒，才無可奈何地說：“既然我們勸不了你，那我隻有叫謝宜靜來勸你了。高春，馬上給謝會計打電話！”
高春聽話地掏出手機，作勢欲撥號碼。
廖化這才有些作忙，“別別，我聽你們的還不行？”
林繁這才笑道：“總算有個人能治你。”
劉繼民估計這下廖化肯離開碉堡樓了，便說：“高經理，老廖我這交給你了，交給你等於交給了組織，我這會兒還有點別的事要辦。”
高春說：“你忙你的，有事我會跟你聯係的。”
廖化說：“我這下子慘了，一個大老爺兒們叫你們交了交去的，我又不是個東西。”
高春說：“你本來就不是個東西。”
劉繼民沒再摻合他們的嘴巴官司，匆匆地離開了，出門叫了一輛俗稱“麻木的士”的三輪摩托車趕到了香格裏拉美容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