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說:“真那樣死了也好,一了百了。”

曾浩說:“廖叔叔對生命的態度沒這麼消極吧?”

廖化說:“我從來就沒積極過。”

負責勘察的技術員看過現場後,說門上沒有破壞痕跡,犯罪分子開門的方式隻有兩種,要麼是擁有鑰匙,除此之外隻能是用萬能鑰匙掏開的.如果是用萬能鑰匙開鎖的話,水平就相當專業了,連痕跡都沒留。廖化表示這門上的鑰匙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沒有,這就排除了別人直接用鑰匙開門的可能。

曾浩也在門裏門外作了一番仔細地觀察,又端了一把椅子站上去看了看門上麵,然後指著防盜門鎖說:“像這種新式防盜門鎖,一般的盜賊隻能用暴力方法砸開,像這種用技術手段開鎖在我們縣還是第一次發現,沒有一定的水平不行。廖叔叔,我能不能把防盜門卸下來帶回去研究研究?”

廖化說:“我這一扇門上千塊,你弄走了我這不更不安全?”

曾浩也沒堅持,說:“那就算了。”

廖化說:“防盜門不防盜,我可以向廠家索賠的,生產這個牌子的防盜門廠家有承諾,除了用鑰匙開門之外,用別和方式把門打開了他們賠十萬。你們可不可以給我出個證明?”

曾浩說:“這個證明目前我們還不能出,因為我們還不敢肯定犯罪分子是用什麼方式打開門的,隻有拿出了科學的結論之後才能出證明。”

劉繼民說:“你個家夥想發橫財呀?”

廖化卻低聲嘟嚨了一句,“狗日的真的想要我的命呀?”

劉繼民跟他的距離很近,將這句話聽得很清楚,問:“你說什麼?罵誰呢?”

“我沒罵人呀,你耳鳴了吧。”廖化矢口否認。

劉繼民說:“我明明聽見了。”

廖化卻說頭疼得厲害,閉上眼睛不再理他了。

現場很簡單,除了碉堡樓門口的那點事兒之外沒別的可看的,室裏沒有任何翻動,廖化也說沒有任何物品丟失,劉繼民對廖化說:“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金銀財寶給人偷了呢,弄了半天就為砸你一石頭呀。”

廖化說:“你意思是我的命不值錢?”

劉繼民笑道:“你這命還真不值錢,殺了當肉賣人家還嫌酸。”

廖化罵道:“狗日的劉繼民,你這樣看賤老子呀?”

刑警們看完現場後都撤了,田田從始至終沒就案件的事說一句話,劉繼民趕到露天電影院門口追上他,“田隊,你對這個案件有什麼看法?”

“我還沒有進入情況,”田田衝他笑笑,想了想又說,“這案子有點古怪。”

劉繼民問:“怎麼個古怪法?”

田田說:“我要是說得清楚就不古怪了。”

廖化也忍著頭痛將警察們送到大門口,盡管他對曾浩很冷淡,但曾浩還是很關心地叮囑他:“廖叔叔,既然有人想害你,碉堡樓最好別住了,一個人呆在露天電影院不安全,最好還是回家去住。這場子也沒什麼可看的。”

廖化說:“你把案件破了我不就安全了?”

曾浩說:“破案得有一個過程,不是想破就馬上可以破的。”

“我一輩子都沒有吃過這樣大的虧,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想害我,橫豎就是一條命。”廖化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了的態度。

“人家在暗處,你在明處,防不勝防,最好還是避一腳,”曾浩說,“這案子我一定盡力,你的事我還不認真辦嗎?”

高三元讓劉繼民留下來勸勸他,最好按曾浩的意見辦,劉繼民答應了。

曾浩又專門將高三元和劉繼民喊到一旁,說:“案件調查方麵的工作由我們刑警隊來負責,廖叔叔的安全由你們派出所負責,高所長你看這樣分工行不行?”

高三元表示沒意見,曾浩又再次跟廖化打招呼,說:“廖叔叔你放』合,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爭取盡快破案。有什麼情況你給我們劉警官反映。”

廖化不鹹不淡地說:“我現在頭痛得厲害,我也不知道說不說得清楚。”

曾浩說:“別急,慢慢想,慢慢想。”

等曾浩一行離開後,高三元私下地對劉繼民說:“咱們別聽他曾浩的,他查他的,我們查我們的,看是誰破案!”

劉繼民說:“你是領導,你怎麼說怎麼好。”

高三元說他這就回所去布置調查,等他走後,劉繼民指著廖化的鼻子罵開了:“廖化你狗日的不是東西,現在所裏、局裏都已經重視了,你怎麼還這個態度?我看那小曾隊長對你很關心,你不鹹不淡的什麼意思?我知道你跟他老子有矛盾,老子跟兒子是兩回事嘛,你這家夥肯定有什麼事兒沒有說出來,真想我幫你,你就把真話說出來。”

廖化看著劉繼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又呻吟起來,說自己的頭痛得厲害,看樣子還是不想說心裏話,劉繼民火了,說:“你要真是這樣我也沒辦法,死了活該,命都保不住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廖化說:“劉繼民,這事兒我看算了,你也別操心了吧,操心也操不出個名堂,我也不想讓你們公安局來管這件事了。”

劉繼民說:“你這話不叫人話。”

他說:“人話也好,鬼話也好,你別管了就是了。”

正說間,碉堡樓外傳來汽車喇叭聲,劉繼民以為是局裏又有什麼人來了,出門一看,見有四輛小轎車開進了露天影院,一些領導模樣的人陸續從小車上下來,站在小車附近對著場子指指點點的。

“媽的個X,兒子剛走老子又來了。”劉繼民這才發現廖化也跟著出來了,靠在門框上罵了一句,轉身準備進去,“老廖,老廖。”小車那邊有人衝這邊招手,是文化局的周繼武局長在喊他。廖化隻好走過去打招呼:“周局長,你們怎麼有空到這裏來。”

“陪市裏和縣裏的領導來看看這塊地,”周繼武看他頭上纏著繃帶,便問了一句:“你頭是什麼回事?”

“叫鬼打了,”廖化沒好聲氣地說,“局長有什麼指示?”

“也就是看看,能有什麼指示?”周繼武說,“那片蔬菜大棚是誰搞的?”

“我搞的,是不是犯法了?”

廖化句句話都帶刺,而且是當著那麼多市、縣領導的麵,周繼武有點下不來台,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一時窘住了。

“那不是廖化嗎?老廖,你怎麼在這兒,好多年不見了,你還好吧?腦袋是怎麼回事?”打招呼的人是武州市委副書記曾祥林,一邊說話一邊走了過來。曾祥林跟廖化一比顯得十分瘦小,頭發也有些發白了,待人也很謙和,怎麼看都不像個大官。廖化見人家笑臉相迎,也抹不下麵子,便迎了過去:“不小心碰了一下,沒大事兒。曾書記,你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地方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