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洗完頭之後,周月帶他們到月亮門邊按傳統方式理發,她特意讓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師傅給田田理,還介紹說師傅也姓周,是她一個遠房的堂兄,周師傅隻是衝田田笑,不說話,讓田田感到有些異樣,周月把話挑明了,說她堂兄是個啞巴,是一個嘴不靈心靈的人,是現在唯一正兒八經跟著她祖父學了三年徒的理發師。

田田理發的時候,周月也沒離開,在一旁為他作介紹,說以往學這門手藝不容易,第一年是打雜,第二年才練基本功,基本功包括練空心捶,搖腕子,習刀法剪法,搖腕子的目的是把手練活,要求站了字步,兩肩抬平,左右手腕上各放一滿杯水,要求腕子動杯水不外溢,練好了才能練五刀六剪,五刀為正刀、反刀、推刀、提刀、滾刀,六剪為平剪、削剪、尖剪、托剪、夾剪、挑剪……周月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操一口帶有廣東風味的普通話,田田說:“聽你這一介紹,這理發就不光是理發了,是一種傳統文化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理發有這多講究,在這兒理發不光是頭上舒服,心裏也是一種享受。”

劉繼民說:“周月這是給你最高規格的待遇,市裏省裏來了大官她才會介紹。”

周月說:“劉哥,隻要你一肯來,凡是你帶來的人來我都高規格的接待。”

劉繼民說:“你這丫頭就是嘴甜,周月,我看到你總感到奇怪,蟬兒跟你同年的人吧,人家的小訝都上幼兒園了,你人能一幹,模樣兒長得也不比他差,怎麼就找不到個老公呢?”

周月說:“我能跟蟬兒比?人家傍上大款了,別墅小車都有了,老公,這是命裏定了的東西,爭不來的,碰上合適的是福份,碰不上也隻有認了。我認命,不是我的東西我不爭,一個人過,要幾自在有兒自在。”

田月笑道:“老劉,經她這麼一說咱們男人都成東西了。”

周月急忙說:“我可沒說你們是東西,你們一不是東西。”話一出口又馬上收住了,也不知是故意說錯設了套子還是真的說漏了嘴,大家都笑了。

田田說:“厲害厲害,繞著彎罵了咱們一頓,你還沒法子生氣,老劉,怪不得你平時不敢來,是我也要躲她一腳。”

周月笑道:“田老板,我就真的那麼不討人喜歡?”

田田說:“開玩笑.開玩笑。”

劉繼民說:“周月·不是找不到男朋友,是眼界太高挑花了眼。”

理發的最後一道程序是做武活兒,啞巴師傅做起來一招一式都很到位,經過穴位按摩、捶背、鬆手膀、帶下巴、捏鼻梁等一係列動作後,田田感到耳聰目明,通體舒泰,田田起身伸了個獺腰,說:“老劉,你今天算是帶我長見識了,我活了四卜歲,今天才知道什麼叫理發,周老板,多少錢?”

周月說:“田老板,你這問的不是話,什麼錢不錢的,你不是叫我劉叔叔沒麵子麼?”

田田卻嚴肅地說:“錢你一定要收,我要是不付錢就是對這位周師傅的不尊重。”

周月聽他這樣一說,就不好再推了,“那好吧,一人十五塊.那邊洗頭五塊,這邊理發這一套十塊.不貴吧?”

“便宜,便宜,”田田見劉繼民欲掏錢,忙將他的手按住,“今天這錢一定要我來付,嗽,三十。”

周月接過錢,衝著劉繼民汕笑:“劉哥,這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請你們喝茶?各是各。”

劉繼民不知道田田的意思,不好回答,田田卻應承下來了,“好哇,什麼時候?武城縣有好茶樓嗎?我一並享受一下。”

劉繼民明白了田田的意思,便說:“周月,你莫空嘴說白話,請客不如碰客,難得我的老戰友有興趣,就現在,去聚源茶樓怎麼樣?你走得開?”

田田說:“人家這會兒不正忙著嗎?”

周月說:“田老板,這是你來了,劉哥才會給我這個麵子,你們先走一腳,我把店裏的事安排一下換件衣服就到,我給林繁打個電話,叫她把臨江軒騰出來。”

從香格裏拉出來後,田田對劉繼民說:“她請我們喝茶正好,我本來就想跟她開誠布公地談談了。你覺得怎麼樣?”

劉繼民說:“我聽領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