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說,“你放心,我介紹的這生意,你馬上能拿到錢,不過你嘴巴要緊,千萬不能跟人說是我介紹的。”
當天,李姐就把一個人領來跟龍婷婷說,“這是小張”,又給小張介紹了龍婷婷,然後對小張說,“你的事跟龍小姐說吧,她一定能替你解決的。”
小張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原來是他哥哥駕車軋死人了,是酒後開車,對方家屬鬧得凶,小張希望能把他哥撈出來,多賠點錢也願意。龍婷婷聽完了才明白,這擺明了是讓她去求路平德,這事隻有路平德才能解決。小張在她麵前放了五疊人民幣說,“這是前期活動費,龍小姐你盡管用,不夠再跟我說。”看著那幾疊票子龍婷婷硬著頭皮說,“我記住了,我幫你去問問。”
龍婷婷找個機會,裝作很隨意的樣子跟路平德聊起這事,說是自己一個遠房的表哥出的事故,讓路平德幫忙。路平德並沒有深究到底龍婷婷和這當事人是不是真有親戚關係,他說,“這事願意賠錢就好,我記下來了,我去辦。”路平德很快辦妥,肈事者賠錢了事。小張再一次來找龍婷婷,又送上五萬塊錢的感謝費。
龍婷婷將三萬塊錢拿給李姐,算是感謝她介紹生意上門,李姐推開說,“我有了,這都是你的,我沒騙你吧,錢要掙也不難,這種事情一上手就容易了,你啊,手上有資源要好好用,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李姐的好心緣於這些事她不能直接去求路平德,通過龍婷婷這個渠道她照樣能賺上一些錢,畢竟她的兒子快大學畢業了,她要替他存錢娶媳婦呢,路平德不可能連這都幫她打點了。
龍婷婷給丘麥良買了一輛新車,本來擔心丘麥良會問她錢從哪裏來的,丘麥良一句沒問,開著車兜風去了。龍婷婷剛放下心,丘麥良卻又開車轉回來問她,“婷婷,你從哪裏變來這麼多錢?”
龍婷婷剛放鬆的神經又繃緊了,她說,“我替人辦了件事。”她老老實實將路平德替別人開脫罪名的事說出來,還問丘麥良,“我這算不算受賄呀?”
丘麥良說,“你這要算受賄,估計官場上一半人都可以拿出去槍斃了,放心吧,這錢拿得不虧心,反正是替人做成事了。”
龍婷婷聽丘麥良這麼說就放心了,她隻是沒看到丘麥良一背過臉去那臉馬上刷地黑了,比墨水還黑,當晚丘麥良在外喝酒一夜未歸。
丘麥良前次從拘留所放出來,聽說出手幫他的是市公安局路平德副局長,這麼一位大官,和他非親非故的怎麼會幫他呢?龍婷婷隻說找了人,沒說找的是路平德。這本來也不至於讓丘麥良起什麼疑心,偏巧有一天晚上丘麥良去茶莊接龍婷婷下晚班,龍婷婷有點事耽誤了,他在停車場邊上蹲著吸煙等著,偶然聽到有人議論說這茶莊的老板是路平德,還說在這地方賭牌的風氣很盛,美女很多,路平德的女人就是前台主管。丘麥良的心刺痛了,龍婷婷就是茶莊的前台主管,這些人難道隻是在嚼舌嗎?他問過龍婷婷,“你那茶莊的老板是誰?”龍婷婷說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在龍婷婷看來,路平德並不是茶莊的老板,最多是一個貴賓而已。可丘麥良心想,你一個主管連老板都沒見過誰信呀?這分明就是想掩蓋和路平德的關係。如果說這之前對龍婷婷和路平德的關係都隻是猜測的話,龍婷婷將一輛新車給他買回來,這疑問卻坐實了。路平德輕輕巧巧替人開罪讓你拿好處?你是他什麼人呀——相好,隻能是相好。
丘麥良開著新車到外邊吹風的時候,眼淚默默地流下來。他不恨龍婷婷,他恨的是他自己。他從不懷疑龍婷婷是愛他的,但他無法承受這種愛,這讓他覺得自己卑瑣到了極點,他需要出賣愛人才能維持生活和體麵,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能無恥,他還是個男人嗎,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義?他很想開著這輛新嶄嶄的車撞到橋下,撞到樹上,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他做不到,所以,他還是回到龍婷婷的身邊,每天送她上班下班,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瘋的。
李姐又給龍婷婷介紹了好幾單事情,路平德都幫辦了。路平德從來沒有追問過龍婷婷與那些當事人的關係,反倒是龍婷婷心虛,覺得路平德是能洞察一切的,隻不過不揭穿她而已。到後來,許多事情也不用李姐牽線了,不少人知道龍婷婷是路平德的人,直接找她辦事。
吳小荷和歐範也找上門來。他倆到茶莊裏喝茶,等了半天,路平德總算是出現了,可身邊跟了許多人。歐範迎上去說,“路局長,你好。”
路平德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久不見了,有空過來喝茶?”
歐範說,“找你有點事。”
路平德說,“我今天晚上有應酬,你有什麼事跟龍婷婷說就行了,過後她會跟我彙報的。”
吳小荷一聽眼睛在茶莊裏尋找龍婷婷。看龍婷婷從一個包廂裏出來,趕緊讓她給他們夫妻安排一個包廂。龍婷婷安排好了,他們坐下就說事情。吳小荷說,“我哥哥在西塘賣彩票,做得好好的,前幾天突然冒出幾個新的莊家,明擺著是要搶場子,你跟路局長說說,我們不能不明不白讓人給吃了。”
事情說完吳小荷放下一個紙裝,送走他們後龍婷婷數了數,有十萬。事後她向路平德彙報了經過。
路平德說,“才十萬,不理他們,等他們再找來,你就說這事不好辦,別人也是有後台的。”
果然歐範夫婦再次找上門來,聽龍婷婷說不好辦,又留下十萬塊錢。龍婷婷把錢交給路平德,路平德說,“這還差不多,這錢你留著吧,存夠了先買套房。”
龍婷婷說,“我錢夠用了。”
路平德說,“錢多少才夠?你不拿我先替你存著,省得你拿去讓別人給敗光了,都是自己辛苦掙的,你把你爸的身份證給我弄一份複印件過來。”
龍婷婷說,“要來幹嘛?”
路平德說,“放心吧,不會害你的。”
路平德斜躺在沙發上,讓龍婷婷給他按摩按摩頭部。龍婷婷用指尖輕輕地揉他的太陽穴,搓熱他的頭皮,動作中,他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味,他的心猛地躍動,轉身把龍婷婷抱住,龍婷婷的身子明顯地驚跳了一下,像省起什麼,慢慢地平靜下來,她早預想過這一天,每次讓路平德給她辦事,每辦一件她就覺得往這條路上又跨進了一步,積重難返,她也不再想了,該來的遲早要來。路平德抱著這具溫軟順從的身體放倒在沙發上,他親吻她的嘴巴她的頸窩她的麵頰,心裏綻開一朵惡之花,隻想將眼前的美好占有了,摧毀掉。
他親到了眼淚?迷亂之中他睜開眼睛,龍婷婷一臉淚水,緊閉著眼,渾身發抖。他不高興地說,“哭什麼?”
她說,“我怕。”
“怕你男朋友發現?”
“不怕他發現,不知道怕什麼,感覺心這一塊好冷。”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麼,他知道,一個年輕的女孩迫於無奈屈從於他,隻會害怕沒有了將來。他的心也漸漸冷了,他慢慢坐起來,點了一枝煙說,“你出去吧,讓我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