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紫童喜歡這些課程。因為她的學曆和知識麵,她對所有課堂上講授的內容都覺得新鮮有意思,她還特地買了一隻錄音筆來錄教授們的課。來上課的不乏著名專家學者,本來經濟學在大學裏就是熱門專業,教授們大多能學以致用,低檔一點地炒炒股,搞搞課題,高檔的就是政府經濟工作報告的顧問了。

四十多歲,年富力強的姚三品屬於高檔的那類教授,主持了一係列國家課題和省內的重點經濟課題,在這領域裏是名人。EMBA是係裏創收的項目,他掛個副係主任,例行公事講幾節課是推不掉的。他也很樂於上這些課,主要是能和第一線的企業家交上朋友,誰不需要朋友呢?他有時感覺和學員們相比,自己是空負一身理論,毫無用武之地。

姚三品和學員們一樣,見到宋紫童,表麵上不動聲色,暗地裏驚歎其年輕美麗。他查看座位表,知道她叫宋紫童。

姚三品口才相當好,在課堂上隨便逮一個話頭便能滔滔不絕左右逢源,講世界經濟,南安經濟,少不了還提到自己每年給政府經濟工作的可行性報告。課後留時間下來和大家討論,讓學員們提問。許多企業領導舉手提問,將自己在工作中遇到的問題提出來,姚三品一一解答,其間不乏針峰相對,機智敏銳的觀點,學員佩服得很。有的學員提出讓他到自己的企業去當顧問,他擺擺手說,“要當我當不過來的,省長那裏交的差我還完不成呢。”說話間他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宋紫童,他十分希望她能舉手提個問,可美人低頭做筆記,看樣子很認真聽課。下了課,好幾個人要他手機號碼,他第一次公開地將自己手機號留在黑板上。他看到宋紫童也抄下來了,心裏隱約期盼過後她會給他個電話。

宋紫童這邊對姚三品和其他教師一視同仁,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她尊重這些比自己學識豐厚的人,她看他們是仰望。

宋紫童每天雷打不動一個小時的鋼琴練習,有時候她會比這個時間練得更長。終於在蘇璜生日那天,她流利地給他彈了一首《卡農》——也許一切曾太美好,所以感覺逝去那麼突然。 當過去又襲上心頭,隻有淚水和酒精來陪伴。是緣分,讓我們靠近,帶給脆弱的心,重新飄飛的希望。 認識你的歲月,是難以品味的酸甜。 如果我曾做錯什麼,那不是我本願。 我,並不完美;你,也很平凡。 直到再一回目光相視,才找到屬於彼此的答案。 願用《卡農》一首,換取玫瑰花香,和你的一生相伴。

這是《我的野蠻女友》中全智賢彈的,宋紫童特地選了這首曲子。鋼琴蘇璜是外行,可聽宋紫童邊彈邊呤唱很是優美,他鼓掌說,“太棒了,從來沒聽說你會彈琴,下次慈善會,你穿一身白裙彈鋼琴去。”

宋紫童說,“我買不起名貴的禮物,所以加緊時間學鋼琴,就為了今天能給你彈上一曲。”

蘇璜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你剛才彈鋼琴讓我想起你跳舞的樣子,兩種神情完全不同,一個活潑,一個莊重,這次我要獎勵你一份大禮物才行。”

宋紫童興致高漲,“獎什麼?”

蘇璜說,“我給你買輛車吧,沃爾沃,德國車,對女性來說,安全係數高。”

宋紫童隻聽說什麼寶馬奔馳奧迪,沒聽說過沃爾沃,心想這沃爾沃肯定不是什麼名車了,她嚷起來,“既然是送車給我,我能不能選牌子呀?”

蘇璜說,“說吧,喜歡什麼牌子?”

宋紫童說,“寶馬,我以前開過一輛紅色的。”

蘇璜說,“哦,你還開過寶馬,不錯嘛,幾係的?”

宋紫童後悔自己說漏了嘴,好在蘇璜沒有追問什麼。她說,“三係的。”

蘇璜撲哧笑了,“三係的國產寶馬你也好意思開呀,人家都叫那二奶車,現在降價了,一輛上完牌估計也就三十來萬了,你想要這款,我就給你買了。”

宋紫童聽蘇璜的口氣,“沃爾沃要比寶馬三係大牌得多了,噘起嘴巴說,“都說是二奶車了,你還給我買,這不存心笑話我嗎?我就要沃爾沃了。”

蘇璜說,“這就對了,算你識貨,我們這叫低調的奢華。”

宋紫童偷偷檢查蘇璜給她訂車的發票,上麵寫的果然是她的名字,花費的錢確實比寶馬三係要貴上兩倍。她聽說過不少故事,說有的女人被男人踹掉後馬上從天上掉到地上,什麼都沒有了,這是因為房子車子寫的全是男人的名字,相好的時候暫且讓你吃著用著,一翻臉啥也沒給自己留下,她可不能當無名英雄。她知道蘇璜有錢,單這一屋古董就不知值多少呢。但蘇璜也沒有顯示出多大方,例如說這車早該給她買了,也等今天才出手。

購買綠城畫卷房子的事更加離譜。前些天蘇璜問宋紫童手頭上有多少錢?宋紫童對這個數目是了然於胸的,她每天都在昨天的數字上努力往上增長,隻是她不能跟蘇璜說實話,她告訴他除了公司留下的流動資金外,還有五十多萬。蘇璜說,“南湖東岸的人和大廈準備開盤了,那個地方升值空間很大,我認識開發商,可以拿個內部價,你手頭上有五十多萬,可以去買上幾套小戶型的,先交首付,每月按揭,以後做辦公室也行,出租也行,我也打算買兩套。”宋紫童信蘇璜的話,房子在這年頭是最靠得住的,比將錢存在銀行要好,讓她不太開心的是蘇璜終究還是分得很清,她買她的,他買他的。她從不敢開口向他要什麼,生怕一要人家就看輕她,覺得她是有所圖的。

宋紫童照蘇璜說的,買下綠城畫卷四套十來平方一間的房子,付了首期,餘款每月按揭。從今往後她是個有房產的人了,雖說是小戶型,好歹四套呢。走到大街上,看高樓林立,她再沒有不平、失落、茫然,她胸有成竹,腳步穩健,她在南安牢牢紮根了。開著沃爾沃跑在大街上還多了另一種感受,看車外人流熙熙攘攘,踩自行車的、電單車的、追公車的,她悠然自得,神清氣爽。這沃爾沃不張揚,識貨的人自然識貨,車開得四平八穩,不急不慢,看那些四處亂闖的的士,她樂於給它們讓道,她想,我的命比你們金貴,不值得和你們相搏。

原來好的心態是必須建立在豐厚的物質基礎之上的,就好比有了錢才能笑容滿麵地去做慈善,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神態變了,舉手抬足間,滿了自信和從容。宋紫童的自信首先讓淑女學堂的彭笑捕捉到了,她說,“紫童,我看你整個氣質變了,高雅,富貴。”

宋紫童摸摸臉說,“你是想替淑女學堂做廣告吧,我交了這麼多學費好歹要出點成效你們才能交差呀。”

彭笑說,“你不信我說的,自己去照個相,比較比較,或者,找你朋友問問,他們總不會騙你吧。”

宋紫童說,“你這裏有沒有相機?”

彭笑說,“有,那我給你照了,傳到你郵箱裏。彭笑取來數碼相機,給宋紫童照了好幾張。

回到家裏,宋紫童打開電腦把照片調出來,將在學校裏的照片,剛出校門和龍婷婷照的,和丘麥良照的,一張張比過去,確實不同,她不僅僅是變漂亮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像過去那樣隨性外露,是溫和客氣卻有點不親近的,也是心平氣和淡然的。她會彈鋼琴,會烤蛋糕、會茶道、懂時事經濟,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她無敵了呢,也許氣質這東西真可以修煉出來。

她專門請覃亞敏出來吃飯欣賞她的勝利成果。這段時間她故意少見覃亞敏,覃亞敏找她她總推說忙。赴約前她上上下下精細打扮了一番,衣服、包包、鞋子、首飾無一樣不搭配和諧,在餐廳一亮相,覃亞敏第一眼像是沒把她認出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那眼神像是看個陌生人,半天才怪腔怪調地叫喚,“小姐,真是越來越漂亮了,還說沒吃羊胎素,別瞞我了,到底吃了哪個牌子的?”

宋紫童款款坐下來,把包包放桌邊,喝口茶潤潤喉,把覃亞敏胃口吊足了才說,“真沒吃,你比我有錢,要吃也是你先當試驗的小白鼠呀。”

覃亞敏說,“那就怪了,人還是這個人,可有什麼是大不同了。”

宋紫童心裏笑開了花,“我最近去學彈鋼琴,沒準是彈琴彈出來的吧?”

覃亞敏說,“彈琴能讓人變漂亮?我不信。”

宋紫童說,“你看那些彈鋼琴的,有哪個特別醜的?即使長得不好,身上也有一股子氣質呢。”

覃亞敏說,“也是”,伸出兩隻白白嫩嫩的手說,“要不我也去學學?”

宋紫童說,“你參加女人幫聚會這麼忙,不是說還當了副幫主嗎,有時間嗎?”

覃亞敏白了宋紫童一眼說,“什麼幫主,我是理事,忙了這麼幾個月,這世界沒什麼改變呀,我看是白忙活了,還不如花這時間去學鋼琴,要不就去健身,我最近好像胖了。”

宋紫童說,“別呀,沒有你們,以後我們的苦向誰訴呀?”

覃亞敏說,“少調侃你大姐,有苦你向婦聯訴去。”

兩人吃完飯,宋紫童提出要逛街,覃亞敏抬手看看表說,“寶貝,我今天有約了,改天吧。”

宋紫童說,“又去參加聚會?”

覃亞敏說,“不是,姐姐最近走桃花運,你信不信?”

宋紫童說,“想和你老公比賽紅杏出牆呀?”

覃亞敏說,“憑什麼隻有他能,我不能,和他結婚十幾年,到現在我才有了覺悟,隻能趕個晚班車了。”

宋紫童本待不信,突然看到覃亞敏的座駕開到她們身邊停下來,她瞪大眼睛瞧,模糊看到駕駛座上坐的是位男士。

覃亞敏很曖昧地跟宋紫童眨眨眼說,“我先走一步,再聯係呀。”宋紫童看著車子絕塵而去,好一陣浮想聯翩,覃亞敏找的是小生還是老生?四十出頭才鬧出軌——老房子著火也太晚了吧,那玉樹瓊枝的年紀都幹啥去了?

宋紫童並非事事如意,首先蘇璜這裏她是沒有太多進展的,她連蘇璜的老窩還沒涉足過呢。她上網去和執子之手討論,她問她,“我有什麼地方不夠好嗎,我一直在向他喜歡的方向努力呀。”

執子之手給她出了個主意說,“你可以和他討論孩子,你明確地告訴他,你想要為他生一個孩子,也許他會向你求婚的。”

生孩子——宋紫童哪裏願意生孩子,這好像太遙遠了吧,她還沒有過夠自己的生活呢。她不要肚皮上長滿妊娠紋,頂著兩隻下垂的胸。試試也無防。晚上她躺在蘇璜的懷裏說,“親愛的,我想生個孩子。”

蘇璜說,“想生就生唄,生十個也養得起。”

宋紫童說,“那你要努力了,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蘇璜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說,“我是要努力了。”

蘇璜努力得氣喘籲籲,激戰結束,倒頭便睡。宋紫童到底沒能從他嘴裏得到任何與婚姻有關的承諾。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一天她身邊這個男人終究會舍她而去,她想在那一天沒有到來之前她不可能有什麼舉動,她還年輕,還有時間去等待。

黃大壯邀宋紫童出去吃飯,邀了好幾次,宋紫童覺得推一次兩次可以,一味推這關係就推沒了,所以後來她還是應了約。

黃大壯邀她吃飯,並不等於請客的人就是黃大壯本人。宋紫童一進入包廂就發現她是被捎帶來的,好在眾星捧月的對象是黃大壯。從一桌子人討好吹捧的言辭中可判斷,黃大壯幫人家辦妥了一單事情,眾人是來感謝他的。黃大壯仍然和過去一樣拿著姿態,他喝一杯,敬的人得喝三杯,大家都是為了喝好的目的來的,這種不平等根本不在話下,那酒樽裏的酒像水一樣下得快。宋紫童是黃大壯帶來的,大家自然也要照顧好,弄得宋紫童千推萬推還是喝得頭暈眼花,一陣陣反胃。

酒席散了,宋紫童的車沒法開了,黃大壯安排她上他的車,他親自送她回家。宋紫童靠在後座上,迷迷糊糊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突然車停了,四下裏一片黑漆漆的,黃大壯打開後排門跳上來和她坐在一起。他抱著她說,“寶貝,頭不痛嗎?來,親一下。”

黃大壯的手直接往宋紫童的敏感部位抓去。宋紫童強忍著難受打開黃大壯的手,叫著他的職務說,“黃區長,你醉了。”

黃大壯說,“我們都醉了,醉了就醉了,來吧,讓我親親,我想死你了。”

宋紫童和黃大壯進行著無聲地搏鬥,黃大壯每一次觸碰到她的身體,她都忍不住想吐。黃大壯畢竟也醉了七八分,宋紫童拚命抵擋,他沒法得逞,氣喘籲籲地說,“我們安寧區要進行整體電纜改造工程,寶貝,我會關照你的。”

宋紫童聽了心一動,但她不能因為黃大壯說了這話就讓他得逞了,她在他眼裏成什麼人了。她決定堅決地推開他,她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她用力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說,“我不會因為生意的關係和別人發生關係,黃區長,請你尊重我。”

黃大壯喲地叫了一聲,十分沒趣了,他掩飾著整理妝容說,“哎呀,喝多了,喝多了。”

宋紫童並不想把關係徹底鬧崩,忍著惡心,掏出一張口紙替他擦口角的口水。黃大壯又借機抓住她的手,她抽回手帶著撒嬌的口氣說,“行了,以後我都不好意思見你了。”

黃大壯說,“下次我找你出來喝酒,你不會不出來了吧?”

宋紫童說,“你叫我我肯定出來。”

黃大壯第二天給宋紫童電話,一點不提昨晚上的事,幹淨利落地告訴她,讓她去找某人談電纜改造業務。宋紫童去了,發現黃大壯嘴裏的劉科長竟然是劉願,她的第一個相親對象。劉願當然也想不到黃區長特地打招呼要照顧的宋小姐會是宋紫童。在劉願還沒考慮清楚是不是要將宋紫童認出來的時候,宋紫童已經大大方方地將他指認出來,她伸出手去與他相握,“劉科長,你好,你好,是你呀,老熟人了,這事情看來好辦了。”

劉願被動地迎合著,“你好,你好,你是貴客呀,黃區長特地關照過了。

宋紫童說,“黃區長是我老鄉,他很講老鄉情分,和我論起來還有點紅薯藤的親戚關係,不過比不得你和劉阿姨的關係那麼親近了。”

劉願一味地點頭說,“是,是。”他請她坐下,給她倒了茶,將一整套資料遞給她。

兩人在一種怪異的氣氛中嚴肅認真地商談投標事宜,最後劉願說,“宋小姐,我們會盡力支持你的。”

宋紫童說,“謝謝你費心了。”他把她送到辦公室的走廊上,她駐腳回頭問了句,“你結婚了嗎?”

劉願急急地搖頭說,“沒有,沒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宋紫童媚媚一笑說,“改天我請你喝咖啡。”

宋紫童走後,劉願一直坐立不安地呆在辦公室裏琢磨宋紫童的態度——她會不會向黃區長打他的小報告?可她說要請他喝咖啡,應該沒有記恨他。他要不要主動請她出來喝咖啡,人家願意出來嗎?……

宋紫童和劉願談完給黃大壯電話說,“黃區長,如果這樁生意做得成我會感謝你的。”

宋紫童心裏想的是給黃大壯提成好處,在黃大壯的耳裏聽來卻是另一番意思了,他心想,這個女人不讓她吃點甜頭是動不了的,這樣想也並不完全錯誤。

宋紫童還是忍不住在黃大壯踩劉願一腳,“那個劉科長好像挺傲的,有點難打交道。”

黃大壯說,“傲,他有什麼資格傲?我有辦法讓他傲不起來。”

姚三品從學生檔案中查到宋紫童隻是一名旁聽生,究其原因是大專學曆,工作閱曆也論不上。他按照檔案中留的聯係方式給宋紫童去了電話,自報家門後,宋紫童很是吃驚,像偶遇明星時的那樣嚷嚷,“姚教授,你真是姚教授?”

姚三品說,“是的,我是姚三品,今天給你電話是想問一問,你究竟想不想拿到EMBA的文憑?”

宋紫童說,“你這麼問一定知道我是個旁聽生了,我當然想拿,可是眼高手低啊。”

姚三品說,“這不是問題,我最怕你自己覺得無所謂了,有這個文憑在手還是蠻重要的,你想名片上要能印上EMBA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是用錢買也買不到的。”

宋紫童經姚三品這麼一說,更覺得這個文憑應當是要的了,憑什麼隻做個旁聽生呀?“姚教授,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姚三品說,“你也不用急,先去報一個大專自考來讀,估計需要兩年時間,這邊呢你照樣把EMBA的課程修完,等你大專文憑拿到了,補個論文,我保證你能拿到EMBA文憑,這隻是個時間問題,趁年輕多讀點書不是壞事。EMBA裏有些課程你讀起來肯定會比較吃力,這也不用擔心,有困難就來找我,我會幫你的。”宋紫童感激不盡,一連串的謝謝。

晚上上課正巧是姚三品的課,宋紫童聽得格外認真,再認真打量姚三品教授,白襯衣,藍色西褲,身材修長,微微有點中年發福,但也無法掩蓋那份輕鬆自在的儒雅。宋紫童忍不住想,這樣的男人會娶什麼樣的女人做老婆呢?課間時分,她收到姚教授發來的短信,約她課後去喝咖啡,她立馬複了OK。

兩人來到靠邕江邊的一家小咖啡廳,各點了一杯咖啡。姚三品咖啡沒喝一口,首先說,“宋紫童,第一次見你我就很注意你了,你身上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高雅又很親切,我想每一個男人都希望找到一位這樣的女士作妻子。”

宋紫童被姚三品的直白弄出大紅臉,“姚教授,以你的身份加上你的眼光,你的妻子一定非常出色。”

姚三品說,“怎麼說好呢,婚姻很多時候就是一場誤會,要不是為了孩子,我早離了。”

宋紫童再一次被姚三品的坦白驚到,小心翼翼地問,“她也是個學問很高的人吧?”

姚三品說,“她呀,學問不見得高,沒有一條標準說一個好女人就必須學問高的,算了,不說她了,感謝你今晚上能和我出來喝咖啡,我有個小禮物送你。”

姚三品拿出一條黛藍色的手鏈說,“這條手鏈是我去年到歐洲訪學的時候買的,第一眼見到很驚豔,買下來留著了,還想不知那一日才能碰上它的主人,想不到那主人就是你了。”

宋紫童接過手鏈大大方方地戴到手上說,“好看嗎?”

姚三品說,“渾然一體。”

宋紫童說,“姚教授,我接受你這條手鏈,你得允許我送你一件東西作回禮,跟我說說,你想要什麼?”

姚三品說,“我越來越喜歡你的性格了,你要送就送我一塊表吧,不需要多名貴,能走準就行,每天我揚手看表,會想到送我表的人。”

過後,宋紫童果然買了一塊表送給姚三品。每每上課前,姚三品總會誇張的揚起手來看表說,“八點正,開始上課。”宋紫童與他偶爾眼光碰到一塊,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