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婷婷說,“我不用你還,這錢算我入股總行吧。”
丘麥良說,“這網吧的生意雖然不是特別好,但夠我吃喝拉撒用的了,把你拉進來犯不著啊,你把錢存著保險。”
龍婷婷說,“那我拿這錢來投個小買賣,你一定要支持我。”
丘麥良說,“做其他買賣我肯定支持。”
龍婷婷把丘麥良帶來網吧樓下,有一家小門麵轉讓,十五六平方米左右,原先是賣小雜貨的。龍婷婷說,“我注意觀察了,這一帶沒有飲食店,我想把這小店拿下開個飲食店,賣米粉、麵條、小炒什麼的,門麵不大,人多的時候桌子可以擺到路外邊,反正這裏是斷頭路,沒什麼車輛往來。”
丘麥良說,“這地方會有生意嗎?”
龍婷婷說,“網吧客人就是最大的客源,上網的人都熬夜,熬夜就要吃夜宵,再加上附近一帶的老百姓也要吃吧,我小成本投入,虧不了的。”
丘麥良說,“聽起來不錯,算你還有點生意頭腦,我幫你去招兩個有經驗的小工。”
龍婷婷說,“店麵你得幫忙我管起來,反正你樓上樓下的方便,行嗎?”
丘麥良說,“沒問題。”
婷婷小吃店簡單而隆重地開張了。龍婷婷和丘麥良開張當日在小吃店裏聚餐,買了許多菜讓兩個小工做了一桌。桌子擺在店麵前麵路階上,兩人感覺像野餐,飯菜吃得特別有味道。
龍婷婷說,“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廚房了,想吃什麼買回來讓小工做。”
丘麥良故意為難地說,“我這陣長肚腩了,剛想減肥你又弄這麼一個現成的廚房來勾引我。”
龍婷婷說,“你發福是因為成天趴在電腦跟前不運動,還說經常搞戶外攀岩呢,看你這副樣子我怎麼也不信你能攀得上去。”
丘麥良說,“改天帶你到外邊走一走,你就信了。”
龍婷婷說,“說好了,記得帶上我。”
兩人酒足飯飽,坐在露天吹風,看到有上網吧的人進小吃店來點米粉和快餐。龍婷婷說,“馬上有生意上門了。”
丘麥良說,“我還忘了恭喜老板娘生意興隆了。”
龍婷婷說,“行了,店麵巴掌大,我倆別在這裏添堵了,你還從來沒請我到你住的地方參觀呢,現在有空,帶我去參觀參觀。”
丘麥良推脫道,“有什麼好看的,那房子光線差,也不透風,再加上半把個月不打掃,你吃這麼飽,等會別吐了。”
龍婷婷搖著丘麥良的手說,“帶我去看看嘛。”
丘麥良拗不過,發動車子將龍婷婷帶到他的住處。
龍婷婷進屋四下轉轉,先把窗子全部打開,然後把電視打開,“丘麥良,你看看電視,我幫你整理一下。”
丘麥良攔住龍婷婷說,“不用,不用,這怎麼好意思呢,你是客人。”
龍婷婷把丘麥良摁在沙發上說,“坐好了,我一會就弄幹淨了。”
丘麥良說,“我們一起來吧,吃得這麼飽是需要運動運動的。”
龍婷婷說,“也好,你給我提桶水,找塊抹布,我先擦擦桌子。”
兩人團結協作,用了一個多小時把房子收拾利索。明窗淨幾,清風撲麵,龍婷婷很有成就感地說,“這樣的房子住起來才舒服,心情也會變好。”
丘麥良看龍婷婷臉蛋熱得發紅,額前頭發濕漉漉地掛著。他打開冰箱,隻找出半杯可樂。他拿電水瓶要燒水,龍婷婷說,“我不想喝開水。”
丘麥良說,“你想喝什麼?”
龍婷婷舔舔嘴唇說,“我想喝啤酒,凍過的那種,眼下我一口氣能喝下一瓶。”
丘麥良說,“還敢喝酒呀?”
龍婷婷說,“啤酒又不傷胃。”
丘麥良說,“酒鬼,你等著,樓下有小賣部,我馬上去買。”
丘麥良扛著一件啤酒回來,龍婷婷不在廳裏,衛生間的門是關著的,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過了幾分鍾,淋過浴的龍婷婷從衛生間出來,身上穿著丘麥良的一件襯衣,衣服長至臀下,兩條腿光溜溜,雪白晃眼,再加上一張臉粉白粉紅的,分明就是一隻水汪汪的大蜜桃。丘麥良趕緊把目光投向別處,心狂跳,手沒來由地揪住衣角。
龍婷婷說,“我的衣服汗濕透了,我隨便從你櫃子裏找了這件衣服。”
丘麥良低頭把掛滿水顆的啤酒瓶擱到茶幾上說,“隨便你喝。”
龍婷婷說,“你陪我喝。”
丘麥良用牙咬開一隻瓶蓋說,“喝酒當然不能讓你一個人喝,一個人喝叫喝悶酒。”
他又咬開一隻瓶蓋說,“不用杯子了,我們一人一瓶慢慢喝,我也渴得很了。”
兩人聊著喝著,坐到窗台上喝,坐到客廳地板上喝,坐到床上喝,換了好幾個地方,不知不覺各自消滅了幾瓶,輪番跑廁所。
龍婷婷的臉已經紅得像揭了一層皮,她的頭有些發暈,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是有意識喝成這樣的。她漸漸靠近丘麥良,越靠越近,她羞澀卻拚命地鼓勵自己,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隻有得到他,她才能好好愛他,她不想讓她和他之間始終有禮有節地隔著一層,她要突破,她要進取。丘麥良也沒有醉,隻是臉熱心跳,可這種時候人的意誌最軟弱,敢於去做平日裏從來沒想過要做的事情,絲毫不會把後果放在心上。龍婷婷是美麗而溫柔的,他並不能說不喜歡她,隻是覺得會帶累她,帶壞她,她是一個多麼單純規矩的姑娘啊。
兩雙眼睛對視幾秒,龍婷婷撲進丘麥良的懷裏,她頭頂著他的下巴,抱緊他的腰說,“丘麥良,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他不說話,舍不得將這具溫熱的身體推開,深深歎了一口氣說,“你何苦呢?”
她說,“我不苦,我的身上流著你的血呢,我喜歡你,你給我輸血的時候我知道這輩子我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別的男人。我還曾經很絕望,絕望我不能和我愛的人在一起,現在好了,我終於能抱著你了。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
丘麥良眼睛濕潤了,他沒辦法不想到宋紫童,那個曾經讓他傷透心的女人,還有他們共同許下的愛的誓言,他在許多夜晚都會想起她,恨她,卻也愛她,難道這一頁就要被翻過去了嗎?難道龍婷婷是老天爺給他的彌補?眼下這個溫柔多情的女人緊緊地貼住他的胸膛,她說,“我聽到你的心跳聲了。”
曾經,他也讓一個女人貼在他的胸膛上,聽他的心跳,讓她相信他愛她,那怎麼像上輩子的事情?他把眼睛閉上,也把回憶的閥門關上,他的手抱緊女人,兩人越抱越緊,快讓對方窒息的時候,雙雙同時找到對方的呼息之門。
她用百般的柔情來撫慰他的傷,他用衝動的激情來報答她的愛。她的歡叫是唯一能吐出口的語言,他的呻吟是最後的釋放。龍婷婷幸福地睡著了,她想她今生已無憾。丘麥良看著這個滿足甜蜜的女人,腦子裏閃過一句歌詞——我拿什麼來奉獻給你,我的愛人。
婷婷小吃店有收入以後,龍婷婷又和丘麥良舊事重提,“小店賺的錢我用不著,存在銀行利息又低,還是用來買電腦吧,隔兩個月換上一台新電腦,積少成多,高配置電腦可以放包間,收費相應提高一些。”
丘麥良禁不住龍婷婷軟磨,先是買了一台新電腦回來,過了一兩個月又買了一台。新電腦確實能留住客人,從來不空閑,收費一小時多一塊兩塊的沒人計較。
愛情除了讓人容光煥發,還讓人無所畏懼。龍婷婷想既然她與丘麥良好了,應該跟宋紫童說一聲。她跟麥良應該說是“有幸”讓宋紫童言中,他們好了。
她給宋紫童帶了一盒茶莊剛購進的春茶。兩人在一家餐吧見麵,選了靠街露天的座位,讓服務生將新茶泡了一壺。一開始,兩人是拘謹的,小心翼翼地客套,斯斯文文地品茶。一縷陽光斜照在龍婷婷的臉上,宋紫童發現一種驚人的美麗,龍婷婷的臉上泛著玉石的光澤,眼睛煥發彩虹般的顏色。宋紫童由衷地感歎,“婷婷,你可真美。”
龍婷婷說,“再美也美不過你,有時候我真希望能成為你,我什麼都不如你。”
宋紫童說,“我有什麼好的,勞碌命,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忙斷腸,你是有福之人。”
龍婷婷說,“紫童,我現在和麥良在一起了。”
宋紫童下意識反問了一句,“什麼,你和誰在一起了?”
龍婷婷說,“和麥良,我們在一起了。”
宋紫童嘴巴酸得都苦了,盡管她舍棄了丘麥良,但他的好,他對她的好,她是點點滴滴放在心上的,想到以後那些好會放在龍婷婷身上,她有點感覺不好,他沒有為她痛苦,又馬上有了新歡。再又想到,龍婷婷實心眼,會一心一意對丘麥良,要比她好上許多,也許丘麥良早樂開了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啊!
宋紫童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說,“祝福你們啊,麥良是個好男人,可惜我和他——,以後你們好好過吧,我相信你會對他好的,你也要好好愛護自己。”
龍婷婷說,“我還是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你呢?”
宋紫童說,“我和你一樣,隻要麥良不恨我就好了,你們是我的親人。”
龍婷婷眼睛濕潤了,“是,我們是親人。”
宋紫童說,“你也要祝福我,我,我現在的男朋友叫蘇璜。”
龍婷婷說,“他對你很好吧?”
宋紫童說,“他很好,我想他更合適我。”
龍婷婷舉起茶碗說,“嗯,那我祝你們幸福美滿,來以茶代酒幹一杯。”
丘麥良知道龍婷婷去找了宋紫童,不樂意了,“你巴巴地去和她說幹什麼?”
龍婷婷說,“我覺得這樣說開了對大家好啊,我們和紫童可以和以前一樣做好朋友。”
丘麥良說,“你傻啊,有些人再見了也不是朋友。”
龍婷婷說,“你就這麼恨她?我聽說分手的人如果有恨那就說明還有愛。”
丘麥良隻知道龍婷婷天真,料不到她也有醋要吃,在愛情這裏,再不開竅的人也容忍不了一點點的異在。丘麥良把龍婷婷摟在懷裏,“我有你就夠了。”
細心的路平德當然也看出龍婷婷身上發生的變化,那變化顯然不是因為他。龍婷婷對上班的時間開始斤斤計較,絕對不會提前來,到了下班時間不願在茶莊多待片刻。過去路平德他們經常打牌超過淩晨,她也陪著,現在一律不陪了,點一到交待別的服務員,自己溜掉了。一開始路平德擔心她是身體禁不起熬夜,再看姑娘那臉色紅潤發光,眼水含情,沒有半分病態,反倒是春意昂然。這時李姐來跟他彙報說龍婷婷有辭職的打算,他更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龍婷婷正在戀愛了。
路平德邀龍婷婷到包廂來坐坐。“小丫頭,說說,為什麼要換工作,工作太辛苦了,還是工資太低了?”
龍婷婷局促地坐著說,“不是,都不是,我主要是不想上晚班了。”
路平德說,“是談戀愛了吧。”
龍婷婷臉紅了,但堅決地點點頭說,“嗯,我想上白天班,晚上多陪陪我男朋友。”
龍婷婷沒有絲毫隱瞞的“坦白”讓路平德心裏滿了挫敗,有權有勢不缺錢又如何?你還是得不到想要的人,他就這麼“無情地被拋棄”了。他那隻有火就習慣往桌上拍巴掌的巴掌,蠢蠢欲動,他把手掌握成拳頭,控製地,有節奏地在桌子上敲打,“我介紹你到茶莊來,以為是給你找了一份好工作,想不到還是留不住你,看來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啊。”
龍婷婷說,“真對不起,我一直很感激你,你這份人情我都沒法還了。李姐說暫時還找不到人替我,我會等她找到了合適的人再走。”
路平德長歎一口氣說,“丫頭,給我說說,那小夥子是幹什麼的?我幫你判斷判斷。”
龍婷婷說,“他啊,大我五六歲,我們早認識了,現在開間小網吧。”
路平德說,“哦,生意還好吧?”
“一般般,網吧的位置有點偏。”
“小夥子一定很帥吧?”
“很多人都說他很帥。”
“別人說他帥,你不覺得?”
“嗬,我覺得也挺帥的。”……
有一天宋紫童接到個陌生人的電話,先是問她是不是宋紫童,然後自報家門,說是西隆縣在南安同鄉會的秘書長,叫莫勇。他告訴宋紫童,西隆縣同鄉會有一百四十多人,分布在南安的各行各業,他是最近才知道宋紫童,是他失職了。又說宋紫童可以算得上是西隆縣年輕一輩在南安最出色的人才,同鄉會就需要吸收她這樣的會員,他直接可以任命她為理事,周末西隆縣同鄉會搞聚會,邀請她去參加。
宋紫童平素對自己出身於西隆縣諱莫如深,畢竟那不是一個山清水秀也不是一個富裕有名氣的縣城。西隆縣在南安市裏有同鄉會她是聽說過的,據說西隆縣的領導每年都會上南安市來請幾趟客,把西隆籍的名人請個遍。那時聽說這些事和自己是一點邊沾不上的,她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同鄉會會主動找上她,還要讓她當理事,這說明了什麼問題?說明她也成西隆縣名人了。宋紫童念及此,不僅飄飄然,晚上和蘇璜說起這事,蘇璜卻不以為然地說,“小地方的同鄉會太過勢利,一來就讓你去當理事,肯定是希望你捐錢。”宋紫童不愛聽這話,到了周末,穿戴整齊欣欣然參加聚會去了。
莫勇親自在聚會的飯店門口等宋紫童,老遠看見宋紫童快步迎上去說,“你一定是紫童了,我聽黃通說過,果然是個大美女,我們西隆縣少有這樣的美女啊。”莫勇四十多歲的年紀,前額很高,冒著油光,兩隻眼睛大而有神,聲音亮如洪鍾,一看就是個精力充沛的人。他握著宋紫童的手使勁搖了搖,果然強而有力。
聚會分兩部分,前半部分是開會,莫勇作為主持人當場宣布增加一名新的副會長,叫黃大壯。在大家的掌聲中黃大壯屁股從座位上抬了幾厘米,欠欠身。莫勇介紹說黃大壯是南安市安寧區新上任的區長。黃大壯四十臨界的年紀,臉上是麻木不仁的神氣,好像這樣介紹墮了他的威名似的。宋紫童仔細打量黃大壯,個頭很小,小眉小眼小個頭,皮膚細白,一點不配“大壯”的名頭,不過威嚴很足,不苟言笑。過了一會,莫勇介紹到宋紫童了,宣布她是新增補的理事。當宋紫童聽莫勇介紹她是南安市電力設備公司的董事長還是香港名牌服裝的大陸代理時,有點坐不住了,這種介紹半真半假,聽起來是舒服,就是心裏有些發虛。
會議要結束的時候果然談到捐錢的事,莫勇給大家說,“為了家鄉的建設,打造西隆品牌,希望會員們團結一心,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捐錢的人也是有的,有人拿了本子記錄大家捐錢的數目,黃大壯把莫勇招到身邊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聽見莫勇大聲宣布,“黃區長承諾每個季度搞一次同鄉聚會,費用他包了。”大家又是一片鼓掌聲。
宋紫童心想這用的莫不是公款吧。莫勇拿了一本冊子走到宋紫童跟前說,“你是新當選的理事,給大家做個榜樣吧。”
宋紫童騎虎難下,身上隻有幾百塊錢,拿出來太少,不拿出來又好像不願意捐似的。莫勇善解人意地說,“沒帶錢沒關係,給你個賬號,回去按照賬號轉過來就成了,現在可以先報個數字,讓會計好做表。”
宋紫童說,“我隨大流吧,其他理事捐多少我就捐多少。”
莫勇說,“行吧,你不用捐最多,也不能太落伍,取中間的數目,就一萬吧。”
宋紫童心痛了,什麼人呀,不明不白讓捐一萬出去,還不如捐給福利院,捐給失學兒童呢。莫勇好像看穿了宋紫童的心思說,“我們同鄉會捐得最多的是史學良,聽說過這個名字吧,大老板,大企業家,他每年都捐十萬。”宋紫童心裏想,我如果是大老板,大企業家我就捐一百萬了。這情麵擱在這裏,哪裏還有得她說話的份,記賬的會計已經記下她認捐一萬了。
下來的聚餐宋紫童根本沒心情吃,幾位掛名益會長的西隆縣大名人都沒來參加會議,看來那些人是用錢買麵子,省麻煩了,在場論官位最大可能就是黃大壯了。宋紫童裝作打手機,打著打著就打到飯店麵口。聚餐選了個偏僻的地方,她在路邊站了好半天也沒打著的士。有一輛車子停到她身邊,後麵的車窗搖下來,黃大壯的小腦袋露出來,“宋小姐,坐我的車吧。”宋紫童沒有推辭,上了車先表示謝謝。
黃大壯說,“你怎麼開溜了?”
宋紫童說,“我還有點急事要去辦,區長也有事嗎?”
黃大壯不置可否地說,“莫勇這家夥專靠宰老鄉來過日子,我都看不慣,以後他找你辦什麼事,你別搭理他。”
聽黃大壯的說話,不像看上去那樣拒人於千裏之外。宋紫童說,“我隻擔心把老鄉們給得罪了,特別是像你這樣的官。”
黃大壯說,“我這官在南安也就是個七品芝麻官。”
宋紫童說,“我正好住安寧區,你是我的父母官。”
黃大壯眨著小眼睛說,“哦,我給你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小同鄉。”宋紫童和黃大壯互留了手機號碼。
宋紫童怕蘇璜問她聚會的事,讓黃大壯的車子把她放在美容院門口,她做完美容才回家,回到家裏徹底否認去參加過同鄉聚會。
EMBA的班開學了。一開始課程安排是每個星期六星期天早上上課,星期三晚上也上一晚。
整個班人數有三十四人,女性恰好占零頭共四位。來參加學習的大多是企業總經理一級的人物,年紀多在四十歲以上,最年輕的宋紫童沒辦法不讓人多瞧上一眼。其他三位女性很默契地選擇孤立她——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憑什麼和她們平起平坐?她們可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的,其中一個就私下裏說,也許她是總經理的秘書吧。
大家喜歡攀關係,畢竟都是做生意的,一下課就泡在一塊聊天,下課也喜歡互相請客吃飯。宋紫童太漂亮,女的孤立她,男的也不敢公開地接近她,她明顯能感覺到這種冷淡和與這個場的不和諧,如果換作是蘇璜,一定很快便融進去,她的經曆學識有限,這局麵不能怪別人,這點她想得開。盡管像一枚被拋在岸上的貝殼,她沒去巴結任何人,看幾位同類的臉她已經退壁三舍了——你們是成功人士,可是老了,雖然有一天我也會和你們一樣容顏慘淡,可現在我就是比你們年輕漂亮,這是用錢用地位換不來的。她替自己開解得很舒服,沒事偷著樂,每次來上課打扮得漂漂亮亮,對誰都笑臉相迎,說話輕聲細語,誰看不順眼自個生氣去吧,氣出幾個褶子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