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路上行人 (18)(2 / 3)

兩個月之後南馨來學校見我,我曾以為她永遠不會再來到這座城市,我希望她是真的單純地要來看我,而不是因為過於放不下暗羅。

在寢室南馨跟我講述了暗羅的種種不是,我發誓她絕對不是那種背後說人的女子,但是她跟我說了很多髒話,罵暗羅的髒話。我也終於清楚了他們分手的原因,在暗羅的住所,南馨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而事後,暗羅並沒有給南馨任何承諾,在南馨的廝磨和糾纏之下,男人說盡了好話,但是她依然感受不到安全感。南馨說,你會娶我嗎?暗羅說,我們隻是趨於本能。南馨聽到後崩潰。南馨抱著我說,安,你知道麼,你能想象麼,在酒精作用下我們都被本能了。我悔恨自己沒有及時告誡南馨不要對那個男人用情太深,但是我轉念一想,早就該料到了不是麼,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因酒精放縱,而因酒精作祟被生理本能,何必抱怨。女人的身體對於男人和對於自己的意義完全不一樣,男人占有你的時候也許他知道是否愛你,但是控製他身體的不是愛,是欲望。而女人的期望,剛好與男人相反。我抱緊她,我沒能給她任何安慰,也知道她這次回來不過是想把這一切都講出來,她隻需要我能明白,然後她可以一點一點釋懷。

我一直以為南馨這樣的女子善於釋懷,這樣的傷口很快便會自愈。她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是一個除了美麗獨存寂寞的女子。但是我沒我自己想象中那麼了解她。

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誰真正了解誰,在陽光下微笑,在夜晚蜷縮哭泣,沒有誰會完全裸露出完整的自己給別人看。朋友不需要互相了解,是出於心照不宣;而愛人,則需要一輩子的時間來衡量、端詳,即便這樣,也不能徹底洞悉。

接下來的時間裏南馨做了很多我無法想象的傻事,她又租下了我們住過的地方,然後去暗羅經常穿的牌子店裏買同款的衣服,去他經常去的酒吧買醉,去他經常去的咖啡廳點愛爾蘭,之後放空一下午。

南馨曾請求我對著她大罵暗羅的不好,讓我告訴她她愛的人是多麼地不堪。我深知她的釋懷也隻是我一時的幻想。

我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能,畢竟那是你愛過的人,他再不堪,也終究被你愛過,深刻地愛過,深刻到你拚了命地想忘但他卻越發堅固,我可以說那個男人種種不好,但是我怎能侮辱你的愛?曾經一度的,因為你的精神萎靡我恨過他。但是現在仔細想來,他的優點應該多過瑕疵,因為他竟是一個這麼令人難忘的男人,令南馨你難忘的男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能愛,不能釋懷,就一定要逼著自己遠離、討厭,讓自己麻木,然後可悲地逃避傷害。

安,這就是命運嗎?

這就是命運嗎?是你想忘忘不掉還是你根本不想忘,是你想恨恨不了還是你依然愛?你是自己饒不了自己,不是麼?

我沉默,南馨趴在床上哭得歇斯底裏。

其實有些東西不一定要得到,也不一定非要忘記。

當試圖忘記一個人,試圖挖空腦海中對他所有的懷戀,那一刻,已經無法挽救。

我時至今日都無法理解“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這句話,矯情而虛偽。愛就愛了,何談不該愛?難道愛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嗎?你接下來愛的每一個人都是未知的,但是我現在隻想對南馨說這句我往昔嗤之以鼻的矯情句子。

有人說,一段感情中,女人付出了身體,就注定刻骨銘心。

但是南馨,不要用這句話局限你的思戀,用他的話說,這隻是本能,兩個人的本能,亦不過是你太單薄罷了。

記得我說過,任何感情的戰爭,最終輸不起的都是女人。但是,真的要確定把愛當做是戰爭嗎?

今天去喝下午茶,在咖啡店裏看到了暗羅,我衝他點頭微笑,半個小時後離開了那裏,也許是摻雜了主觀因素,總覺得坐他對麵的女生太做作,也覺得暗羅一貫紳士的淺笑神態令我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