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輕輕的歎了口氣,溫柔的將婦道人扶起,道:“我們對不起楚兄啊!”
婦道人自然便是玄明妻子,明月。明月苦笑一聲,輕輕道:“又何止是楚兄呢?”
隨即,二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再次凝望著墓碑。過了不一會兒,又有五人走了過來,四男一女,五人正是天明居玄明的四個徒兒,致遠、乘風、子默、蝶語另外一人則是玄明獨子張宇軒。
“你們來了!”中年男子並沒有向後看去,淡淡的繼續,道:“給你們小師弟燒些紙錢吧!雖然修真之人不講這些,但玉兒從來沒修煉過,就讓他過平凡人的生活吧!”
“是,師傅(爹)!”
之後,幾人在目前放了一個火盆,子默開始默默的燒些紙錢。蝶語拿出一套幹淨的天明居弟子服,放在了石碑前,嘴角微微一彎,道:“小師弟,衣服姐姐給你洗好了,你最愛在這林子裏玩耍了,每次都弄得那麼髒,這次再弄髒衣服……”蝶語的聲音慢慢的哽咽了,嘴角的苦澀笑容,懷念中充滿了憂傷與淒涼,“……姐姐可不給你洗嘍哦……”說到這,蝶語已經泣不成聲,明月將蝶語拉入懷中,蝶語卻哭的更甚。由於蝶語是女孩子,幾個都是師哥,所以和玉兒總是在一起,把玉兒一直都當做親弟弟看待,玉兒也更是討其喜愛。玉兒五六歲的時候,就像個跟屁蟲一樣,天天黏在蝶語身邊,如此的十來年生活,二人感情自然比親姐弟還親。
乘風看上去比以前更加的穩重了,人要改變並不是靠時間,而是靠他經曆過的事情。乘風從懷中掏出個布囊,展開後放在石碑前,裏麵放著一排糖人。“小師弟,這是你最愛吃的了,吃吧!師哥會一直給你買你愛吃的糖人,永遠都會……”乘風眼角不禁有些濕,宇軒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後者抹了一下眼角,站了起來。
致遠走到火盆前,把一本有些紙張都有些泛黃的書,放在了裏麵,道:“小師弟,你最愛看這些書了,這是我從玄晦師叔那裏要來的,裏麵記載了很多厲害人物,還有很多珍奇異獸呢!”
雖然時間已經過了四年,但每年玉兒的忌日,天明居所有人都來拜祭,燒些他喜歡的東西。他們之間的情誼並沒有隨著玉兒的離去,和時間的久遠而變淡,反而更加深厚,不隻是忌日,往日大家也都會來墳前坐坐,陪玉兒說說話。
過了很久,玄明深吸一口氣,道:“好啦!都回去吧!還要去拜祭祖師,千萬不要遲了。過會兒,坤陰居掌門,你們的滄月師叔,會來找你們的師娘,你們莫可因心情低落而失了禮數!”
“是,師傅(爹)!”
玄明深深望了一眼石碑,轉頭徑直向山前走去,明月和致遠等人也是隨後跟上,臨走前,乘風將手裏的黃紙向空中一撒,對著天空喊道:“小師弟,在那邊照顧好自己!”乘風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脈中久久回蕩著……狂風居,玄風帶著幾名弟子在一山澗處束手而立,白山、千媚、白雪等人都是站在玄風身後,除了白雪其餘幾人,臉上都是帶有一絲期盼和緊張。
“師傅!大師哥和小師弟……”白山走到玄風身邊,小聲道。時隔四年,白山並沒有多少變化,但仔細觀察的話,不難發現其實力又是增長不少。
沒等玄風開口,千媚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有大師哥在,狂風澗也就自然如同我們狂風居花園一般!”千媚變化倒是很大,衣著較之幾年前更加得體,但仍然掩蓋不了其惹火的身材,一頭紅色長發,更顯其妖嬈。
玄風看了看千媚,並沒說話。就在這時,狂風澗中一陣破空聲傳來,聽見聲響,眾人均是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正是淩天,身邊還有一年輕男子。淩天的霸道之氣,更甚從前,還是一身黑色勁裝,紫色長發隨風飄擺,隻是靜靜站在那裏,就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身邊年輕男子,長相倒是帥氣,但卻多了一些清秀、陰柔之感。
看見淩天和年輕男子,玄風臉上揚起了得意的笑容,走上前去,笑著道:“霄兒,看樣子清心訣已經邁入第五層了吧!”
年輕男子正是殺死玉兒的凶手,狂風居掌門玄風獨子--淩霄。淩霄一臉的得意,道:“孩兒已經進入第五層了,可以擁有自己的法寶,可以禦空而行了!”淩霄的笑容中充滿了傲氣。
逍遙居震派法訣--清心訣,練到第五層算是個小分水嶺,到了第五層就可以煉化屬於自己的法寶,同時便可以禦空而行,這也算是真正的踏入了修煉之路,清心訣作為逍遙居第一法訣,乃至整個正道都是數一數二的功法,淩霄四年就練至到第五層,這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清心訣前五層並不難,五層之後才是難如登天,從五層到六層,很多弟子窮畢生之力,都是無法突破。
第六層為‘清心煉體’,進入第六層修為和第五層相比,絕對是天地之別,前五層相當於是打基礎,進入第六層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突破第七層、第八層那更是困難。整個逍遙居玄清真人是練到第九層初期,其餘各居掌門都是第八層,當然同一層次也有很大差別,可以簡單分為初期、中期和後期。然而修真之人相對決,又不能隻看功法的層次,這和其法寶、是否有過什麼奇遇、還有狀態等等很多原因有關的。
“這也多虧了你大師哥!今天去拜祭祖師,我也看看能否向掌門師哥,給你求得一件法寶給你!”玄風也是一臉得意,現在逍遙居各居都知道狂風居出一天才淩霄,十幾歲清心訣四層大成,如今更是進入第五層,絕對算得上天才,玄風自然很有麵子。
“不過,天明居一直對我玄風居心存怨恨,待到主峰後,盡量別和他們起什麼衝突!”玄風話鋒一轉,臉色也是立刻變得陰沉了許多。
“一群廢物而已!”淩天摸著手裏的屠龍槍,不屑的說道“就是!四個弟子都是我們狂風居的手下敗將,還有什麼可囂張的?”千媚附和道,自從淩天從狂風澗出來後,千媚的目光就從沒未其身上轉移過。
“他們不會主動挑釁,或許是在等待明年的六居會首吧!”玄風嘴角微微一揚,就像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一樣。
“那更好!我要讓逍遙居所有人知道天明居都是廢物!包括張宇軒!”淩天緊緊的握了握屠龍槍,語氣無比的堅定。
“那最好!我一定讓玄明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好了!我這就先去主峰!你們隨後跟來!”說完,玄風並沒祭起任何法寶,直接踏空而去。
淩天也是祭起屠龍槍,禦空而去。沒有看任何人一眼。
過了半晌,隻剩下白雪和白山二人,白雪抬頭望了望眾人離去的背影,轉頭對著白山,道:“大師哥為什麼這麼討厭天明居的人?”
“很複雜,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二十多年前,正魔兩道交戰激烈,大戰時時發生。有一次,玄明師叔帶著一些弟子和魔道決一死戰,師傅長子淩雲師哥戰死,據說和玄明師叔有關,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畢竟那時我們還小,這些也是我後來聽說的。後來二十年來,狂風居和天明居就一直暗暗作對,積怨也是越來越深……”
白山今年也才是三十多歲,對於修真人士來說,算是年齡很小的,但其實力在狂風居弟子中僅次於淩天,這也是其囂張跋扈的原因,但對待白雪很好,很有當哥哥的樣子。白山看了一眼白雪,道:“你還是趁早放棄對乘風的感情吧!你們沒可能的,我不希望我妹妹傷心難過。”說完白山祭起清風劍,隻留一臉憂愁的白雪,站在原地,默默感傷。
傷感之餘,白雪點了點頭自語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據說淩雲才是逍遙居大師哥,怪不得師傅他會如此針對天明居……”
天明居大廳內,玄明坐在首位,下方坐著一女子,身後站著一位更顯年輕女子,容貌也是姣好,但眉宇間隱隱有種病態,顯得整個人缺少一些靈秀。
“滄月見過玄明師哥!”坐著的女子便是坤陰居掌門滄月,此時站起身來,向玄明深深一禮。滄月還是那麼漂亮,滄月和明月師出同門,二人也都是一百多歲了,但都是駐顏有術,渾身散發成熟的魅力,毫無衰老之感。
“妹妹客氣了,你和明月情同姐妹,這麼多禮,倒顯得客套了!”玄明笑嗬嗬的道。
“就是!年齡大了還在乎這些俗禮了?”明月也是附和著,繼續道:“妹妹,今天祭拜祖師的日子,你怎麼還到天明居來了?”明月和滄月情同姐妹,說話自然沒什麼可顧忌的。
滄月輕歎口氣,道:“這次也算是順道過來,主要是兩件事。第一就是為了芷心了。”這時,滄月看了一眼其身後年輕女子,年輕女子正是滄月三徒兒芷心。
“妹妹放心,待祭拜祖師回來後,我們三人便為芷心師侄治療傷勢。相信以我三人之力,師侄軀體的陰寒之力,一定會被驅除的。”玄明很是自信,也難怪如此,玄明、明月、滄月三人同時出手,其強悍的修為,一般傷勢真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