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還想說什麼,但是被明月悄悄的拉了拉衣角,這才罷休。玄明隨即走到昏迷的子默身前,玄清淡淡道:“他已經沒生命危險了,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師伯,子默為什麼會這樣?”乘風一臉焦急之色,他知道子默順著山坡飛下去,但縱然多麼的陡峭,也不至於令子默如此啊,後者靠禦空飛行之術,萬丈深淵也依然如履平地。
“後山山下,便是落霞穀!我曾經定落霞穀為禁地,就是因為落霞穀危險重重,修為高深的人進去,一身修為也隻能發揮五六層,而你們這些弟子進入,那直接便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而且裏麵妖獸眾多,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子默早就屍骨無存了!”這時眾位弟子也均是恍然大悟,終於知道為什麼落霞穀稱之為禁地。
明月小聲問道:“掌門師哥,那玉兒……”雖然知道結果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但是明月仍不死心!
玄清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我隻看到了這個!”一塊通體白色,在黑夜下還發出青青冷光的白玉,正是早晨明月送給玉兒的寒冰玉!
看見寒冰玉,明月兩行淚水潸然而下!滄月走到其身邊,想要出聲安慰,一時間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任何言語此時都顯得有些微不足道,都無法平複明月的哀傷。
過了一會,明月走到玄明身邊,兩人低語了幾句後,玄明走到玄清真人不遠處,恭敬道:“掌門師哥,請允許我夫婦二人,再探一遍落霞穀!”玄清看了玄明很久,感覺到後者的那種執著,玄清歎了口氣,道:“我就知道你們夫婦不死心,去吧!一切小心,如有危險立刻撤回來。”
這時,紅臉大漢玄陽粗聲粗氣道:“掌門,讓我陪師弟妹妹他們去吧!也有個照應!”
“掌門師哥,我也去!”滄月走到明月身邊請求道。
玄清真人,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們四人一同前往,定不會有任何危險。玄明你也不要太執著了,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玄清看了看周圍人,道:“我們逍遙居,隻有各居同氣連枝,那才能永遠傳承下去!希望你們以後好自為之。”玄清甩手離去,玉兒隻是個孩子,還是個無法修煉的孩子,在掌門眼裏或許真的不算什麼。
“謹遵掌門教誨!”所有人都是低頭,恭敬道。
之後,玄明,天陽,明月還有滄月四人,一同縱身而下,沿著陡峭的山坡,慢慢的向落霞穀搜索著,此時玄明夫婦二人的整個心,都是揪在了一起,時刻盼望著眼中可以出現,那個熟悉的小小人影,可現實卻是殘酷的,無情的打擊著二人。
天空已經升起一輪圓月,皎潔明亮,但同時也是寒氣逼人,顯得有些淒涼、孤寂。借著明亮的月光,玄明四人已經將整個山坡,來來回回查看了好幾遍,但依然沒有結果。
“玄明師哥,看來我們隻有進入落霞穀了!”滄月望著下麵的落霞穀,淡淡的道。
“要不,你和玄陽師哥回去吧!不知落霞穀會有何凶險之物……”
玄陽打斷了玄明,有些不高興的道:“玄明你這是什麼話,你再這麼說,師哥我可是要發火了!”雖然玄陽語氣不是很好,但玄明聽來,心裏卻是有些感動。
落霞穀在主峰後山下,延陡峭山坡下去很長一段後,便是一個山崖,陡坡也是垂直於地,對麵是一座普通的山峰,雖然沒有主峰高,但和主峰相對而立,地勢也是大致相同,同樣是陡坡下是山崖,二者中間距離很寬,下麵就是逍遙居的百年禁地--落霞穀。
四人就在進入落霞穀的那一刹那,立刻感覺到軀體真力的流失,明顯感覺到一身修為隻剩五六層而已,落霞穀幾位也不是第一次進入,但這種情況在並沒有,那時落霞穀還是一美景勝地,到處鳥語花香,姹紫嫣紅,而且落霞穀之所以稱之為落霞穀,是因為兩處懸崖給山穀隻留了一條狹長的天空,黃昏時刻身在穀中,隻要天氣良好,就可以看見美麗的晚霞,恰好將山穀蓋住,穀中也是一片昏黃之色,當真是美不勝收,百看不厭!隻可惜,大概三十幾年前,落霞穀就出現狀況,不知是何原因,任何人進入,修為都會自然下降。
然而這種情況卻對妖獸沒有任何作用,又因此地靈氣充裕,同時也存在一些靈草靈藥,隨著時間流逝,落霞穀也成了妖獸的地盤,由於妖獸並不外出傷人,逍遙居也沒采取什麼舉動,更何況逍遙居對這些妖獸,也並非像對歪門邪道一樣,大概因為妖獸歸根結底還隻是畜牲而已,。
四人順著落霞穀走了很遠,期間隻是遇到了一些不知名的妖獸,四人雖然實力隻有一半,但對付這些小妖獸也綽綽有餘,妖獸也是能夠修煉的,並非是像人類那樣學習功法,而是自行修煉,一些珍奇妖獸或是存活很久很久的,傳言這樣的妖獸直接可以幻化成年,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妖精吧!
落霞穀的盡頭是條寬闊的河流,河水湍急,也不知流向何處。四人並沒見到修為高深的妖獸,或許都棲息在洞中沒有出來而已。同時也沒有找到玉兒,即使是屍體。四人隻好飛回主峰山上,明月雖然沒有再一次潸然淚下,但其哀傷情愫早已讓她心碎。
在四人回去的途中,沒有注意到的是,寬大狹長的山坡當中,有一道半人寬的地縫,並不長,而且被一些碎石掩蓋了,旁邊到處也都是碎石雜草,這樣一來,任誰都是發現不了山坡此處,還有道地縫……各居掌門和弟子,也都是回到了住處,已經後半夜了,大家卻都毫無睡意,因為玉兒的事情,也是因為玄清的那番話。尤其是各居掌門,突然意識到,近十幾年來魔道銷聲匿跡,一些魔道門派辦事更是低調,幾乎沒什麼走動。這樣的生活,令各居掌門放鬆了警惕,心智也都較之以前,不可相提並論,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一旦魔道重出江湖,卷土重來,單論逍遙居,一定是一蹶不振的下場。逍遙居各居掌門修為深厚,這是事實,但魔道就沒有這樣的人物嗎?不僅有而且較之正道,也是不少。
“水柔,你說的都是真的?”滄月一臉嚴肅,屋內也隻有水柔和幾名坤陰居重要弟子。水柔點了點頭,玉兒的事令她不知為何心裏總是不安。滄月見水柔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玉兒的死,當真是淩霄所為了,這麼小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這對他將來恐怕不是好事啊!不過這些不是我們管得了的!”
滄月看了一眼水柔,麵色嚴肅,水柔還從未看見滄月如此嚴肅過,其語氣也不帶有一絲感情,道:“水柔,其實玉兒可以沒事的,之所以造成這樣的後果都是因為你!”滄月的這句話,說中了水柔心中所想,後者立刻又是鶯鶯而泣。
“不許哭!”滄月一聲大喝,不僅水柔,就連其他弟子也都是嚇了一跳,驚愕的看著她們的師傅滄月。滄月從沒水柔大聲說過話,更不必說訓斥了。
“不隻是因為他為你出頭,身為男子漢他必須那樣做。但是以你即將突破清心訣第二層的修為,你完全可以施展修為阻止淩霄,逼不得已更是可以以死威脅,不僅如此,淩霄帶走玉兒後,你在做什麼?你隻知道哭,如果能夠及時通知大家,玉兒會死嗎?這些你都沒有做。”說完這些,滄月眼中流露一絲不忍,但語氣仍是嚴厲道:“將來終究要麵對邪魔歪道,但是你這樣的心性,即使有再高的修為,也一定命喪魔道之手,甚至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滄月自然是為了水柔好,修煉者手段通天,但他們之間,也最好詮釋了大自然的定律,永遠都是適者生存!但令滄月想不到的是,今日的這番重話,令水柔性情大變。
房內,玄明素手而立,站在榻邊望著黑夜中的蒼穹,深深的歎了口氣。明月走到他身後,低聲道:“峰哥……”
玄明又是輕歎口氣,充滿了哀傷,淡淡道:“可憐的玉兒……這讓我……哎……”
冬去春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又到了一年的春季,逍遙居依然是峰巒起伏,雲裏霧中;怪石嶙峋的山峰間還是碧波青青,濤聲陣陣;山腳下也是草長鶯飛,奇花鬥豔;一些飛禽走獸,也在時刻演繹著大自然,物競天擇這最根本的定律。
這一日,朝陽初升,青青小草還掛著滴滴朝露,在陽光照射下,仿佛一個個晶瑩的小珍珠一樣。天明居後山,是一片樹林,裏麵到處都是一片片姹紫嫣紅,低矮的灌木叢中偶爾有些小動物穿過,上空清脆的鳥鳴,從黎明一直響到深夜,一棵棵粗大的樹木,彰顯了此處的古老,同時也透露著一絲神秘。
樹林邊緣是一棵粗大的柳樹,柳條四散垂下,已至地麵。柳樹旁是一個土堆,但是前麵的石碑,注釋了這是一座墳墓。墳墓前站立著一個中年人,中年人嚴肅的麵容中,隱含著父親般的慈祥,也可以看得出其眉宇間濃濃的憂傷。
中年人束手而立,一身白藍相間的長衫,無風自動,一股高人風範自然流露,仔細看去,衣領處一邊一個‘明’字。不錯,此人正是天明居掌門玄明。此時,一位麵容雅致,帶著成熟韻味的婦道人走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懷念,臉上布滿了憂傷,婦道人將手欄中的一些水果放在了墓碑前,隨即便蹲在了那裏,目不轉睛的望著石碑,淚水漸漸的在其清澈的雙眸中湧現,順著臉頰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