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樣的生活大約過了大半年,到了年底的時候,小店有了結餘。顏浩提出要把錢捐給孤兒院。玲玲卻覺得做生意需要本錢,如果才賺了一點兒就捐出去,萬一要用錢怎麼辦?
“不行。”玲玲一口回絕了。
顏浩也不說話,從口袋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欠條丟過去,上麵寫著:“本人玲玲欠孤兒院人民幣兩萬元。”下麵還有日期。
玲玲拿過欠條,看也沒有就撕了。
顏浩哼哼道:“我知道你會有這招,你剛才撕的就是張廢紙。”
“吃飯。”玲玲指指桌上盛好的米飯,除了不睡一張床之外,他們都像極了夫妻。
顏浩似乎要用絕世來抗議玲玲撕毀協議的行為,他回到房間,把門重重的關上。自從露露去世後,他不再像過去那樣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便又吵又鬧的想著法子解決,現在他先把自己說服了,然後才向別人講一番大道理。
“你再給我一個時間。”顏浩再次退讓了,他曾經不是這個樣子,為什麼?難道清風道長的話,以及露露的離世對他產生了奇妙的作用?
“好,春節以後。”玲玲巧用了中國字中的後,這個後多久就要看她賺多少錢了。
“不要反悔。”顏浩端起飯碗,飯後他還要去店裏開工。
顏浩吃過飯,玲玲把桌子收拾了,兩個人坐在家裏看了一會兒電視,八點鍾的樣子就去了店裏。
今天店裏來了特別的客人。幫工小吳指指店裏坐著的兩位警察,對顏浩說道:“老板,他們找你。”
“知道什麼事嗎?”玲玲看上去比顏浩還要緊張。
“沒說,看樣子挺嚴肅。”小吳說道。
顏浩已經走近店裏,坐在兩位警察對麵,從縫隙裏能夠看見玲玲。
警察向顏浩出示了警官證,隨即告訴他一個噩耗:“今天上午,孫警官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孫叔!”顏浩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孫警官犧牲前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完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塊手表,推到顏浩身前。
顏浩望著那塊手表,想起孫叔生前對自己的好,頓時淚如泉湧,玲玲看見也走了過來,向警察詢問了情況,得知孫叔的死訊後,也悲傷的流出了眼淚。
“你勸勸他,我們明天再來。”一名警官說道。
顏浩擦擦眼淚,用哭紅的眼睛望著他,“孫叔怎麼犧牲的?”
“抓捕逃犯的過程中犧牲的。”
“是不是電視上通緝的那個,姓周的混蛋。”
警察點點頭,“就是他。”
“抓到了嗎?”
“沒有,他搶了一輛車向南方逃了。”
“你們警察怎麼抓了半年還沒抓到。”玲玲的哭腔變成了埋怨,
顏浩卻好像知道周老板在哪兒似的,嗖的從店裏竄了出去。
警察在身後問道:“他這是去哪兒?”
“俺們老板肯定抓逃犯去了。”小吳說道。
“他?送死去了吧。”
“也許去孫叔家了。”還是玲玲了解他。
顏浩果然去了孫叔家。他的家在顏浩家對麵,此刻已經收到孫叔犧牲的消息,他的孩子們都回去了,門口停著幾輛警車。不斷有警察帶著黑紗從他的家裏進出,可見孫叔平日的為人。
顏浩走近孫叔家,幾乎被他家裏的環境驚呆了。水泥地麵,八十年代的家具,牆麵還糊著舊報紙,屋裏唯一的家電就是一台十八寸的電視機。顏浩想起孫叔不止一次借錢給自己,而他的家卻如此貧寒,感動的再次落下了眼淚。
孫叔的妻子認識顏浩,她反而走過去安慰顏浩,“別哭了孩子,孫叔為了國家犧牲的,他的死比泰山還重。”
“嬸子,我想孫叔啊!”顏浩忽然放聲大哭,母親去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哭過。他哭了足有二十分鍾才停住,那些來看望家屬的警察,都為孫叔有這樣的侄子感到欣慰。
顏浩離開了孫叔的家,一路向南走。他剛才在孫叔家時暗暗發了誓,即使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姓周的混蛋抓住,為孫叔和露露報仇。他一直向南,也不管多遠,總之一路向南走,也不管中國有多大,南城之南有多遠。
顏浩走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距離孫叔家五六公裏遠,離出南城的城門還差十幾公裏,這麼走下去,即使不吃不睡,也一天也走不了多遠。
玲玲也是這麼勸他的。
“警察說向南就向南?抓捕逃犯這麼秘密的事情怎麼會告訴你?再說,南分東南、西南,無論哪一路都有幾千公裏,範圍幾百萬平方公裏,南城才多大,你走一圈要多久?”
“你管我。”顏浩忽然變成了之前那個頑劣的青年,口氣倔強的說道:“除非殺了那個姓周的,否則我一輩子不回來。”
“值得嗎?”
“值。”顏浩說完,向南城南門的方向跑了起來。
“瘋了你。”玲玲追了幾步,沒有追上,隻能悻悻的轉身回到店裏。誰知她才半轉過身,嘴被人用手堵住,腰上被頂了一件硬邦邦的東西。
“不要動。”冷冷的聲音好像從地獄中傳來。
玲玲聽過他的聲音,周老板的聲音,看來他沒有向南,而是還在南城。玲玲被他挾持著上了一輛麵包車,上車後,有人用繩子把玲玲捆住,還在她的嘴裏塞了一塊破布。
周老板比之前更加猙獰,他淫笑著用手捏了捏玲玲的臉蛋,淫笑道:“今天晚上我要和兄弟們好好享受享受。那幫警察以為我去南邊,沒想到我還留在南城,哈哈……”說完,他狂笑起來。
玲玲看見除了周老板之外,車上還坐著那名夜總會的保安,司機不知是誰。周老板向司機命令道:“今天去老地方。”司機喏了一聲,驅車前往周老板所說的老地方。大約開了半個小時,車停下了。保安押著玲玲下了車,周老板跟在身後。
借著月色,玲玲發現她所處的位置正在海邊,可以聽見海浪的聲音,向前有一處亮著燈的木屋。玲玲和周老板及他的兩位走下走進木屋,裏麵點著一盞煤油燈,兩張低矮的行軍床,還有一張方桌,四把木椅。周老板好像饑渴的惡狼似的,命令兩名手下把玲玲扔到床上,他則脫去上衣,淫笑著走到行軍床邊,用力撕開玲玲的前襟,她的嘴裏塞著破布,四肢被繩索控製,努力而又無用的掙紮,讓她臉漲的通紅,眼淚從眼角冒了出來。
周老板麵對如此秀色可餐的獵物,似乎要把玩一番才吞進口中,撕去衣角,看見玲玲赤裸的小腹,便即收了手,退後幾步去欣賞。孰知他才剛剛站定,屋內衝進十餘位特警,手中全部端著衝鋒槍。
他們沒有料到屋內有人質,正準備生擒他,卻發現他掏出手槍準備劫持人質,領頭的警官當機立斷,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頓時把個周老板打成了蜂窩。他的兩名手下則沒有作出任何反抗,識相的成為了警方的俘虜。
玲玲在木屋外見到了顏浩,她不知為何忽然大哭起來,用粉拳捶打著他的胸口,似乎剛才劫持他的人與顏浩有關似的。
“你為什麼騙我?”玲玲喊道。
“我騙你了嗎?”
“不要以為我是傻子,你怎麼找到這裏?”
“我回頭看見你被人抓上了一輛麵包車,於是就報了警。警察通過公路上的監視器找到了這裏。”
“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
“還不夠早嗎?”顏浩指指她破了一塊的衣角,似乎恢複了往日的神氣,周老板伏誅,讓他的心情少稍稍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