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先生這個人嘴硬，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彭格列的人，卻吩咐我一旦彭格列那裏有什麼消息就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每次沢田先生您有什麼危險，他卻比誰都著急，怕您出了事……當年您和西蒙家族作戰的時候，他坐在直升機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出那種焦躁不安，一路上不斷加速。”
“還有當初我接收到了未來的記憶時，就一直在想，為什麼沢田先生把這麼重大的計劃隻告訴了恭先生……後來終於想清楚了，大概也隻有恭先生會尊重您作出的任何決定並盡力幫您完成吧——並不是他不擔心，而是他希望您的願望能夠實現。”
“沢田先生，您知道麼？每次您給恭先生打電話，就算隻有短短幾分鍾，就算隻是談談公事，我也能從他的臉上看出那種孩子般的開心。不敢置信，那可是恭先生啊……”
“還有，得知您要結婚的消息，恭先生他……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整整坐了一天一夜。”
草壁緩緩道來那些藏在心裏的，卻一直想親口告訴綱吉的話，他的眼中不知不覺已經有抹濕潤。他抹了把眼角，感慨道：“我真是……對沢田先生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不曾想您聽到這些也是會傷心的……”
“不，謝謝你，草壁學長……”綱吉仰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
“沢田先生……”草壁眼眶發紅地望著綱吉，喉嚨哽咽著，沒有再說什麼。
綱吉也沒說話，他轉過身，眯起眼凝望著天邊的雲。
緩緩地，伸出手掌，像是要觸碰那遙遠的溫暖，像是在撫摸著那個人的臉頰。
是呢。其實，這麼多年來，於他而言究竟是得到的更多還是失去的更多，都不重要了。
隻有和那個人一起走過的日子……才是無可取代的，最最珍貴的寶物。
***
綱吉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夜空中又有點點碎雪飄落下來。
他環視客廳，沒有見到Reborn的身影，於是便果斷地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打開門，綱吉卻意外地看到京子正坐在他的床上。意識到他回來了，她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可是他能看出她的眼眶有點發紅。
“京子？什麼時候來的？抱歉，是不是等很久了？”綱吉連忙走近她，擔憂地問。
京子就近凝望了他一會兒，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對我而言，能這樣等著綱君回來……已經很幸福了。”
綱吉的心一沉，他移開視線不再看她，內心的歉疚幾乎將自己吞沒。
“綱君，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嗎？”京子問道，她望著他的眼沉靜如水。
綱吉一怔，猛地體會到這句話中的意味，他急忙開口：“京子，我……”
京子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她慢慢地站起來，然後扶著綱吉在床上坐下，微笑著說：“綱君，很多事情，連我這個局外人都能明白呢。”
綱吉抬頭對視著京子澄澈溫潤的雙眸，他的心不忍地刺痛著。
“對不起，京子……”綱吉握緊拳，悔恨地閉上了眼，“沒能……給你真正的幸福。”
京子搖了搖頭，伸手捧起綱吉的臉頰，將自己的額頭輕輕貼上他的。
“綱君，你能選擇我當你的妻子，讓我穿上最美的婚紗與你一起走進最美的教堂，讓我能每天都看見你微笑的樣子，讓我與你一同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
“與綱君一起走過的這些日子，於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京子抬起頭，即使再怎麼強忍著心頭的不舍，即使晶瑩的眼淚已經溢滿眼眶。
她還是對他露出了一個溫柔甜美的微笑，一如初遇時那般寬容體貼。
“我沒事哦，所以，請綱君也……看清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