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醫生的一再提醒下,我的思維一下子打開了,若溪出現這種情況確實不止一次。我將這些情況如實的說了出來:“還有一次,就是年前下雪那次,她和我們幾個朋友在一起玩打雪仗,半途就出現過這種情況。而且,不管是春夏秋冬,隻要是天氣陰沉起來,她的膝蓋就開始痛。我媽媽不知道,每次隻用棉布將她的膝蓋包裹起來。”
喬醫生將手在桌子上輕微的拍了一下,然後迅速的站起來,手叉在背後,踱步到窗前,看著窗外的一棵樹,獨自歎籲起來。她一邊歎氣一邊喃喃自語:“為什麼是這麼一個妙齡少女啊?她的青春還沒怎麼享受快樂,就跌進了這無底的深淵之中。”
我看著喬醫生的情緒有點兒反常,心裏猛地悸動了一下,我真害怕我心裏猜測的情況變成真實。我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喬醫生身邊,將我心裏的疑惑說出來:“喬阿姨,若溪是不是得了什麼可怕的病了?難道就真的沒治了?”
喬醫生轉過身來,籲了口氣,神色嚴峻開門見山的對我說:“我也不隱瞞你,據我的推斷,若溪很可能是先天性心髒病。”
聽到這兒,我的大腦出現了瞬間空白,眼前一黑,腳下沒有站穩,整個人向後踉蹌了幾步。喬醫生趕緊上前拉住我的胳膊,這使得我站穩了腳步,“你沒事兒吧?”
我心裏一陣發痛,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撲通!”一聲,我跪在了地上,拉著喬醫生的胳膊,大聲哀求道:“喬阿姨,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若溪。她還那麼年輕,她在人間才剛剛度過了二十個春秋,怎麼能夠這麼早就走到生命的盡頭呢!”
此時此刻,我已經是泣不成聲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給喬醫生磕頭,不停的哀求她。喬醫生眼睛也紅紅的,鼻子一陣泛酸,連忙扶起在地上不停的哀求她的我,勸慰我:“小夥子,你起來!你快點起來!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治好她的病的。”
我在喬醫生的極力勸慰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喬醫生將我扶著坐到剛才的那張椅子上,她也重新做回她的位置。喬醫生略微的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淚水,然後對我說:“現在我們還隻是推斷,結果要等我們會診以後才能確定。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竭盡全力讓病人的情緒穩定,千萬不可將真正的病因告訴她,她的身子很虛弱,再也不能承受任何打擊。”
我懂事兒的點了點頭,然後對喬醫生說:“喬阿姨,這件事兒,請您一定不要告訴她爸爸,她爸爸本來血壓就高,平時都是靠藥物來控製血壓的,我怕他知道後受不了。”
喬醫生也答應了我。“那你能不能給我講一講她們家裏的情況,這樣也有助於我們的治療?”
“她自小就跟她爸爸生活在一起,她媽媽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由於心髒病死在了手術台上。”
“難怪!這先天性心髒病是胎兒時期心髒血管發育異常所導致的心血管畸形,是小兒最常見的心髒病,可能與遺傳尤其是染色體移位與畸形、宮內感染等因素有關。”
“喬阿姨,那為什麼學校的身體檢查和身體測試都沒有提前發現呢?”我疑惑的問喬醫生。
喬醫生徐徐的向我解釋道:“這種病輕時無症狀,重者才有活動後呼吸困難、紫紺、昏厥等症狀。而且其症狀有無與表現還與疾病類型和有無病發症有關,再說你們學校的那種身體檢查根本就不具備條件。”
我半懂半不懂的“噢”了一下,然後起身對喬醫生說:“喬阿姨,那我就先去病房了。占用了您這麼多的寶貴時間,真是不好意思。”
喬醫生走過來,輕輕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說:“別客氣!你以後有什麼疑問,都可以來到我這裏詢問。我也覺得若溪挺可伶的,不瞞你說,我剛才在急診室裏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與我似曾相識,並且立刻喜歡上了她。”
等我快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我遠遠的看見了陳伯伯和我爸媽坐在椅子上,我趕緊檢查了一下自己,用力的擦幹剛才還殘留下的淚水,找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強迫自己擠出一抹笑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