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我爸爸媽媽和陳伯伯都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過來。隨後,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我們一擁而上,紛紛詢問若溪的情況。醫生拖著疲憊的身體,隨手摘下臉上的白口罩,不緊不慢的說:“你們大家先安靜一下,病人的情況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們不要太擔心。”
“那醫生,現在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梁小玉詢問醫生,臉上的神色明顯寫著“焦急”兩個字。
醫生皺了皺眉頭,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後用溫和而疲憊的聲音說:“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現在病人雖說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尚在昏迷當中,她需要休息。”就在醫生要走的時候,又轉過頭來說了一句,“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請跟我來一下。”
然後,他們齊刷刷的將眼神投放在我的身上,我就跟著醫生後麵走去。我們拐了好幾個彎,才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小夥子,請坐!”醫生摘下頭上的白帽子,又將胸前掛著的聽診器取下放在辦公桌上。這時,我才看清這位醫生的容貌,微微卷曲的秀發整齊的抿在耳後,清秀的臉旁,高高隆起的鼻子,再加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顯得格外的有女人味。她是屬於典型的賢妻良母型,即使眼角布滿了紛亂的魚尾紋,卻也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怎樣漂亮的一位女性。
“謝謝。”我禮貌的回了一聲。然後,就在辦公桌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醫生也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我又繼續問:“阿姨,請問你貴姓?”
“噢,我姓喬。”剛剛坐下的喬醫生,端起桌麵上的水杯,抿了一小口水,隨後又將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後,她用那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看著我,嫣然一笑,“你跟病人是什麼關係?”
我羞澀的回答喬醫生:“我是她的男朋友。”
喬醫生抿成一條線的嘴唇,微微地翹起一抹弧度,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羞澀。然而,這一抹微笑,隨即很快又消失了,恢複成醫生的職業麵容,冰冷而又平靜,仿佛已經將這世上的悲歡離合,生死別離通通看破,再也激不起半點兒風波。
我看見喬醫生滿臉冷峻的神色,心裏就更加慌張了,“喬阿姨,您實話告訴我,若溪的病情到底嚴重不嚴重?”
喬醫生又端起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將水杯放回原位。我看著她這樣,好似有難言之隱。片刻的寧靜之後,她才開口說話,然而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她家裏的人呢?你讓她的直係親屬過來,我有一些要緊的話跟他們談。”
“她隻有爸爸,她媽媽在很早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從喬醫生的這句話中感覺出若溪的病情很不樂觀,然後緊緊地握住喬醫生的手,急切的懇求道:“喬阿姨,您有什麼重要的話就先跟我說,我陳伯伯也上了年紀,要是你告訴他若溪的病情,萬一他心裏承受不了怎麼辦?”
“那也行!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喬醫生微微地點了點頭,可能是被我的這一份真誠給打動了吧,她繼續說道:“病人的情況還是很不樂觀的。我問你,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有沒有發生過紫紺
的情況?”
我愣愣的看著喬醫生,不明白“紫鉗”到底是什麼意思。喬醫生恍然醒悟,立刻明白過來,就趕緊解釋說:“也就是說,她有沒有出現過呼吸困難,嘴唇發紫,比如說在猛烈地奔跑過後,蹲在地上,呼吸極度困難,嘴唇變紫最後變黑的情況。”
我在腦海裏認真地思索了一遍,把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的情景,通通的回憶了一下,也沒有搜索到出現過這種情況。“沒有啊!我沒發現過她出現過這種現象的。”
“你再仔細想一想。譬如,你們有沒有鬧過什麼矛盾?或者是由於什麼誤會,而導致她生氣之類的情形。”喬醫生極力的提醒我,好像很肯定能從這些往昔的生活情境之中找出一絲線索。
我在喬醫生的不斷提醒下,回想起了那次由於張宇拍照的事情,若溪在柳樹林裏和我稚氣的情況。我趕緊對喬醫生說:“對對對!喬阿姨,是有這麼一回,她在跟我生氣之後,向前跑去,結果沒跑幾步就跌倒在地上,並且就像您說的那樣,呼吸困難,嘴唇發紫。”
“就這麼一次?以後還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喬醫生眉宇之間的那一絲疑惑,舒展了一點兒,她的判斷已經得到了些許證實,但是要是隻是這一次,還不足以說明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