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吳笛正就著清水洗刷鎧甲上的血跡,一個聲音卻從帳外悠悠的飄了進來。
“霸王可是睡了?”
好清洌的嗓音,吳笛隻是聽到這聲音,還沒見到聲音的主人就先酥軟了半邊身子,甚至腦海中浮現出了對聲音主人樣貌的猜測,有著這種天籟般嗓音的女子定是位絕代芳華,想來便是那虞姬吧。
“帳外可是虞姬?”
“正是賤妾虞姬,聽聞霸王凱旋特來侍候。”
得到肯定的答複,吳笛頓時喜不勝收
“不必多禮,快快進來。”
大帳的簾幕被一隻玉手輕輕掀起,吳笛終於有幸見到了這位名傳千古的絕代佳人,雖然他之前也見到過另一位絕代佳人潘金蓮,但那是她自己總有種怪怪的感覺,而且就好感度而言,吳笛對虞姬的好感度起碼要超過金蓮十幾條大街。
麵前的可人兒終於亭亭玉立的站到了吳笛麵前,雖然吳笛第一世看過了無數的島國乃至世界各國的美女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無論是人造還是天然,但是在麵前這位佳人的光芒下都變成了一片浮雲。吳笛不知道怎麼用語言來形容虞姬的美,隻覺得麵前佳人如畫中仙子真是:
臉如蓮萼
體若丁香
一對眼明秋水潤
唇似櫻桃
態比花嬌
兩彎眉畫遠山清
請饒恕吳笛語言的貧乏,如果你看到她的話也隻能感慨,人世間真的有一些美麗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難以用畫筆來勾勒的,哪怕是最偉大的詩人最用心的畫家也隻能感慨下天地靈秀,恨自己生不逢時。
虞姬走入帳中解開了寬大的外袍,展露除了她嬌媚的曲線,她今晚穿著這一襲紅紗,雪白的嬌軀在薄紗之中若隱若現更添魅惑,隻見她蓮步輕移風情萬種的走到吳笛身邊。
“賤妾侍奉將軍卸甲可好。”
說著一雙白嫩的雙手靈巧的穿梭在厚重的鎧甲上,一條條熟牛筋打成的死結被解開,鎧甲褪去,露出吳笛雄壯的身軀,血染的戰袍,同樣的紅色在吳笛身上是血是殺戮,而在虞姬身上卻是火是熱情,柔若無骨的雙手劃過吳笛受傷的胸口,吳笛頓時一個激靈不是疼的而是舒爽的。
“將軍受傷了,賤妾為將軍上藥。”
說著拿起一旁的傷藥,便不避諱的解開了吳笛的衣襟,露出了裏麵古銅色如鋼鐵澆築的堅實肌肉。虞姬輕柔的拿著汗巾沾上清水擦拭著吳笛身上的血跡,待到擦拭幹淨了之後,小心的塗抹上止血的傷藥,然後拿出雪白的紗布仔細的包紮著,她長長的睫毛在吳笛的注視下輕輕的抖動著,手卻異常的沉穩。直到打好了固定紗布的結,吳笛已經是神暈目眩,虞姬的美似清風撲麵如美酒醉人,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欺霜賽雪的柔胰……
自己十幾輩子的詛咒難道要解開了?自己終於不用再做初哥了,第一個女人就是如此風華絕代的虞姬自己的表現不好怎麼辦,項羽這家夥平時喜歡什麼姿勢自己會不會被發現不同啊,此時的吳笛既緊張又興奮……
被吳笛拉住雙手的虞姬卻是微微用力擺脫了吳笛的大手,隨後長身而起。
“賤妾記得將軍最喜歡看奴家舞劍,賤妾願再為將軍舞劍一曲如何。”
這時的吳笛五肢充血,腦袋空空隻想好好恩愛一下,值此濃情時刻哪有不允之理。
虞姬默默的走到劍架抽出一柄長劍,霸王愛劍,帳中收藏的兵器都是萬中之選,劍光凜冽猶如一道秋虹在虞姬細嫩的手掌中緩緩綻放,此刻的虞姬猶如九天仙女墜落凡間。一邊舞劍,虞姬還一邊輕輕的吟唱其音嫋嫋如夢似幻:“家兄子期於將軍麾下服役,賤妾與將軍初逢與軍中,仰慕將軍英雄,蒙君不棄死生不離,郎情妾意悠然數載,神仙伴侶羨煞旁人。”
吳笛沒想到,虞姬吟唱的竟然是她與項羽的故事,相逢相知相許纏綿悱惻。
“賤妾予君之愛不及君之予賤妾萬一,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固是賤妾一生所願,恨蒼天無眼降禍於將軍,此生長伴終成空,來世還在鹹陽城,盼與君相逢。”
言罷竟然劍路一改,橫劍於頸前霍然自刎,吳笛大驚,當下卻是再也沒有了半分色欲,有的僅僅是對虞姬的尊敬對項羽的豔羨。一步搶上卻終是晚了一步,寶劍深深的劃在了虞姬雪白的脖頸上,白的似霜紅的是血。看著倒在自己懷裏的女人吳笛竟然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項郎,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你今日和往日不同,但你依然是我的項郎,虞姬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虞姬不想成為你的包袱,好…好…的..活下….”
虞姬的身體在吳笛的懷裏軟了下去,抱著這具猶有餘溫的屍體,吳笛突然想起了自己很早以前聽過的一首歌: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隻為你揮別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這個傾國傾城的女人,死前最大的願望竟然是為自己的男人再跳一支舞,她為了不成為愛人的包袱毅然自刎,隻為了那一絲虛無縹緲的讓丈夫活下去的希望。項羽何德何能有如此佳人為妻,此生無憾矣,也許虞姬你真的是項羽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吧,她苦等了千百年隻是為了這一世為他而生為他而死,她的心中竟然沒有半點自己全係在項羽的身上。難怪別的女子以花為名,而花以她為名,虞美人好個虞美人…
吳笛罕見的竟然對自己這一世中途的投胎產生了莫大的愧疚感,他覺得自己打擾了這對神仙眷侶最後的深情,她認出自己與他的不同了,肯定是的,像她這樣的奇女子本不該墜落凡間的。
虞姬的嬌軀早已不複往日的溫軟而開始變得冰冷僵硬,但吳笛依舊緊緊的抱著好像稍一鬆手懷中的伊人便會驚醒乘風而去,外麵翻滾的濃雲隨著一聲驚雷終於下起了瓢潑大雨,連老天都似在為這位芳華的魂銷而悲泣,抱著虞姬吳笛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帳,渾渾噩噩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烏江之畔,雖然外麵已經是一片泥濘了,但吳笛的腳步卻異常的沉穩,沒有半絲搖晃仿佛怕驚擾了懷裏那睡夢中的人兒。
看著一代紅顏逐漸消失在了滾滾的江水之中,吳笛仿佛一下子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去了。
“虞姬你不會等太久的,等我明天代他做完他應該做的事情,他就會來這裏陪你,永遠的陪你,隻做你一個人的霸王。”
麵對著這漆黑的江水,站在天怒般的風雨裏,吳笛突然輕輕的唱起了歌: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一陣風一場夢愛如生命般莫測,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你的輪廓在黑夜之中淹沒,看桃花開出怎樣的結果,看著你抱著我,目光比月色寂寞,就讓你,在別人懷裏快樂。
項羽就是項羽,而吳笛終究是吳笛,即使占據了項羽的身體,卻不可能占據虞姬的心,虞姬就像吳笛生命中的一陣風一場夢,雖然自己抱著她卻安撫不了她堪比月色的寂寞,看著她的輪廓逐漸被黑暗淹沒,也許隻有躺在那個人的懷裏才是她最大的快樂。
吳笛轉身離開,此刻雨過,朝陽逐漸撕裂了黑暗,他的眼中隻有堅定再無一絲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