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哈雷的雲南江湖(1 / 2)

哈雷的雲南江湖

對熱愛哈雷的中國中產階層來說,要參與的不隻是一次騎士的角色扮演,還是一次美國精神與中國文化碰撞的城市營銷。

這是一次生活的CrossOver——周末的時候,習慣忙碌的城市精英突然脫下西裝,帶上私家哈雷摩托,趕赴雲南。他們有的擁有文身與古銅色皮膚,有的已是大腹便便,彼此甚至談不上熟悉,卻不約而同地戴上墨鏡、拉好皮褸、扣緊金屬牛仔褲鏈、套上皮靴,整裝待發。

這是一次文化的Cross Over-四月的夏天。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在香格裏拉的鄉村公路響起,來自不同城市的哈雷摩托車隊蛇形前進,有如一隊神秘的馬幫。作為美國精神圖騰物的哈雷摩托就此穿插進中國鄉下,將黑色的金屬感綿延在雲南的山水畫中,有如一筆重墨。

這是發生在4月份的中國哈雷車友的一次聚會。中國的哈雷騎士來自北京、上海、香港、重慶、成都、廈門、大連、廣州等城市,展開的是一次充滿儀式感的旅途;前有警車開道,途中有帶著哈達的藏民騎馬迎接,後有當地政府支持——這種奇特的混搭發生在中國雲南,對有著身份焦慮的中國中產階級來說,他們參與的不隻是一次騎士的角色扮演,也是一個被城市執政官支持的哈雷沙龍,一次美國精神與中國文化碰撞的城市營銷。

Fat Boy背後的哈雷江湖

攝影師鄭義是車隊排頭的騎手,在玩哈雷的人中也屬“帶頭大哥”。他這樣敘述自己是如何擁有現在的坐騎的:去年,他因為一個活動和朋友慶功,“在中午喝大酒的時候,一個北京妹妹走進來,拿了一本我的書,是她住的酒店裏放的我的個人畫冊。她走來問我,你是鄭義嗎?”

北京女孩接著就說特別喜歡他的作品。“她說我看過很多宣傳片,從來沒有看過一本讓我感動得流淚的,我想跟你學攝影。我就說對不起,我3年不拍照了。”鄭義身邊的朋友看到女孩堅持要拜師,就跟著起哄,說美女美女,那你給師父送個見麵禮。女孩問,老師喜歡什麼呢?當時鄭義的朋友買了台哈雷,他整天在騎,他的朋友便說,老師就喜歡玩哈雷。

“女孩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出去了。過了20多分鍾,北京哈雷4s店的經理給我打了電話,說剛才有位小姐給你訂了台哈雷,要求明天給你空運到麗江。這就是我20年後重新擁有的第一台哈雷,送的人是一個我認識20分鍾不到的人。”

故事頗有江湖味道。女孩送給鄭義的哈雷型號是Fat Boy(肥仔),事實上,鄭義早在25歲的時候,就擁過自己的第一台型號為黛娜的哈雷。那個時候,有滿族血統的鄭義剛剛結束跟著鄂倫春、達斡爾族狩獵的職業獵手的生涯:“我曾經靠打獵為生,我喜歡這種遊牧加狩獵的生活。”但鄭義隨後還是在哈爾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想“換一種生活方式”,沒想到反而遇到了和他精神契合的第一台哈雷。

當時他在大連認識了很多船員朋友。“在大連的船員每年允許跑一趟日本帶一台車回來,我第一次看到這台車,不認識是什麼東西,但聽它的聲音。一發動我就特別喜歡,帶有男人的、很激情的東西,比什麼音樂都好聽。”鄭義從船員朋友處看到的正是哈雷黛娜,見獵心喜的他就這樣把這台車從大連騎回了哈爾濱。

可惜哈雷黛娜並不是新車,“很破,整天要換零件,後來我玩了一年多,就離開那裏,沒有再玩了”。鄭義隨後離開哈爾濱做了一個流浪攝影師,直到20多年後女孩送他新車Fat Boy。

鄭義與他的Fat Boy的哈雷江湖故事才剛剛開始。中國的哈雷騎士除了通過車友會或自發組織的聚會認識,在各種哈雷論壇上亦形成一個網絡江湖。

“過去除了北京玩哈雷的人外,其他地方玩的哥們都跟我關係特別好。有一次,上海的哥們在哈雷論壇上討論泡妞的事,北京的一個哥們就跳出來說,和哈雷無關的東西不要在這裏討論。我當時就火了,我說北京哥們太搞笑了。然後馬上跳出一幫人,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