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茨菇教堂被燒毀的這一天,貢山天主教堂的任安木神父到茨菇教會辦事,當他翻越過碧羅雪山,在山頂上看到茨姑教堂火光衝天時,就知道事情不妙,於是返回貢山,以教會的名義到昆明告狀,法國領事便要求清政府賠償損失。清政府被迫讓步,強令德欽各大寺院及民眾罰銀上萬兩,並指地為界,用占茨中十分之一的土地重建教堂。於是,在1 905年,由彭門帶(音)神父設計,在茨中村重建了天主教堂。
關於修建茨中教堂,這裏還有著一個傳說:當年,教會的傳教士們騙清政府的官員說,他們賠償牛皮大的一塊土地就行了,立刻得到了清政府的同意。可誰知傳教士們將牛皮切成了細細的一條線,拉著在茨中最好的地盤上繞了一大圈,這樣,這裏十分之一的土地就被用來修建了教堂。傳教士們在這裏辦班教藏民們學習藏文,還背著藥箱走村串寨為藏民們治病……他們的友善贏得了當地人的信任,許多村民從此後便改信天主教……
葡萄酒是天主教信仰中不可缺少的聖物。這是因為神父在舉行彌撒時要用葡萄酒做聖血,讓主的子民在做完彌撒後領取聖體、聖血一同享用,這是表明主把他的血與身體奉獻給了他的子民們的象征。所以,在修建茨中教堂的時候,傳教士們不但將葡萄籽種植在教堂的後院裏,而且也將葡萄的栽培技術、葡萄酒的釀造技術全部傳給了這些主的子民們。當人們第一次在葡萄收獲的季節後做彌撒,從大木桶裏將那紅色的液體倒出來時,在此後的1 00多年裏,葡萄酒的香味就一直在這瀾滄江梅裏大峽穀裏彌漫、飄逸……
後來,瀾滄江畔所有教堂裏的外國傳教士們也在1953年接到了令他們限期離開教堂,前往維西縣集中後離開中國的驅逐令。而在所有教堂當修女的本地婦女們,也被勒令離開教堂。
傳教士們要離開德欽縣了,在即將離開腳下的這塊土地時,他們遙望著那滾滾南流而去的瀾滄江水,默默地看著留在茨菇教堂、茨中教堂旁邊的土地上埋葬著傳教士的那一座座墳墓!自100多年前第一批傳教士來到這裏進行傳教到現在,一共有72尊傳教者的墓留在了瀾滄江畔的土地上,這些逝者年齡在27至36歲之間。他們的魂靈將永遠留在德欽,永遠守護著聳立在那裏的教堂和那些青青的葡萄園……
而茨中教堂的最後一位傳教士一一羅維神父離開茨中教堂的這一天清晨,村民們將自己家中最好的幹糧、青稞酒和自己醃製的臘肉——“瑟琶肉”背在身上來為他送別。大家都知道眼前的分別是生死離別了,這一生不會再有相會之日。
婦女們絞下自己的長發,鋪撒在羅維神父將要踏過的小路上。羅維神父走上鋪撒著長發的山路後,村民們便陪著神父、修女上路,依依不舍地走了整整五天。到了最後分別的時刻,有一對戀人的分手情景禁不住讓大家簌然淚下。他們一個是教堂裏束發的修女,而一個是當地高大、英俊的藏族青年。修女原來是一位美麗善良的姑娘,在他們相愛時姑娘困生活所迫,進教堂裏成為一位從事葡萄釀酒的修女。現在,他們要分手了,為了紀念他們的這段戀情,修女將一口釀葡萄酒用的釀酒鍋送給了自己的戀人。此時,這種破了教規為神、人不容的戀情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因為,這是教會與藏民密切關係的標誌啊!修女帶著對戀人的惦念之情走了,此後她再也沒有回到茨中村。而那口釀酒鍋就一直伴隨著小夥子走過了70多個春夏與秋冬,至今仍存放在這位年過九旬老人的枕頭邊。問其原因,他說每天晚上一睡覺,當頭落到了枕頭上時,就像伴著自己的親人一樣入睡,能睡得很香、很甜……
茨中教堂的後院,是一個綠色的世界,除了那遮天蔽日的香樟樹、桉樹,還有婀娜多姿的肉桂樹外,就是那片有著神秘色彩的碧綠的葡萄園。在葡萄樹邊,靜靜地佇立著兩尊法國傳教士的墳塋,一尊沒有名字,另一尊,墓碑上刻著的姓名是伍許冬。當看到這些墳塋時,我不禁想起了德欽縣一個朋友告訴過我的故事:改革開放後,外國旅遊者的身影又開始在瀾滄江大峽穀裏出現。一天,他到茨中教堂辦事,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老太太捧著一束野花獻到了墓碑前,流著淚水久久地站在傳教士的墓前,朋友說他看到老太太看著墓碑的眼神是很深情的,淚水也是很真誠的,那種神情隻有在懷念自己的戀人情景下才會產生的……
是啊,也許是這個博學多才的傳教士犧牲了自己的愛情來到了這裏傳教後,一個癡情、美麗的女郎還在那遙遠的法蘭西塞納河穀一直默默地守望著他……我想。
飽經滄桑的法式釀造葡萄酒傳統手工藝
在修建茨中教堂的時候,法國傳教士們不但將葡萄籽種植在教堂的後院裏,而且也將釀酒葡萄的栽培技術、葡萄酒的釀造技術全部傳給了這裏的人們。當人們第一次在葡萄收獲的季節後從大木桶裏將那紅色的液體倒出來時,在此後的160多年裏葡萄酒的香味就一直在這瀾滄江梅裏大峽穀裏彌漫、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