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生和梅若雪施展輕功一路飛奔,直到氣力不繼之時方才會停下來稍歇片刻,太陽偏西便即趕到了清風嶺。
駐守的幾名官兵正在吃晚飯,兩人便跟他們隨意吃了些。
林鳳生問起今日是否有可疑之人經過,士卒都說沒有。兩人也不及多歇,各自負了長繩來到西邊的懸崖邊上。林鳳生俯身望著深不見底的崖下深穀,不由得有些心中打鼓,說道:“表妹,我一個人下去,要上來之時我會晃動繩子,你便將我拉上來。
梅若雪有些擔心,道:“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要是下麵有什麼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林鳳生道:“此時匪類早已經散盡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在這裏守著,若是有歹人隱伏在側砍斷了繩子,那可就更加危險了。”
梅若雪一想不錯,幫忙將繩子一頭拴在一株粗大的古木上,林鳳生將剩下的兩捆長繩挎在肩頭,抓住另一頭湧身墜了下去。待得繩子到了盡頭又將肩頭的繩子接了上去,兩捆繩子堪堪用盡便也到了崖下。
崖下是一條小河,四周盡是叢生的草木和嶙峋的怪石,根本沒有什麼山洞,也沒有車轍的痕跡,不由得暗呼上當,忖道:“付大恩這廝撒謊,看來正是此人合夥匪類劫走了糧餉,隻是他又為何自投羅網,糧餉又是怎麼被運走的呢。”
想了半天茫然無緒,隻得沿著繩子攀了上去,攀到一半時才用力搖了搖繩子,繩子一點點往上收縮,不一會兒便回到了崖頂。
梅若雪喜道:“表哥,怎麼樣,發現什麼端倪沒有?”
林鳳生頹然搖了搖頭,道:“付大恩欺騙了我們,下麵什麼都沒有。”
梅若雪憤然道:“這廝太可惡了,你當初就不該替他求情,早知如此讓他被打死倒好了。”
林鳳生道:“我們回去吧,須得重新好好逼問一番,沒了糧餉便是斷了義軍的命脈,還談什麼殺賊了。”
兩人此行徒勞無功,第二日一早便回到了威楚府衙。林鳳生便讓李寶華傳喚付大恩前來問話,不料其人殺了幾名看守的府吏逃了。林鳳生聽得心頭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唯一的線索也斷了,更是無從著手一籌莫展。
若說付大恩果然是劫匪的黨羽,為何如此輕易便被抓住、且供詞中並無明顯的破綻可循?而若說其人是清白無辜,卻又為何殺了看守畏罪潛逃?
心頭茫然之下隻得命李寶華加派人手,四處搜查付大恩的下落。他查驗過被殺的幾名府吏的傷口,皆因刀傷而死,但傷口極細,皆在咽喉和心髒要害,說明付大恩武功不低。
林鳳生心頭煩悶在府衙中閑逛,不知不覺間來到後院,順便看望王正良和阿秀。見王正良臉色已好了許多,心中稍感慰藉。
王正良千恩萬謝的道:“多謝林公子了,府台大人一聽老兒是你的朋友別提多盡心了,日日命人熬了參湯給我喝,現下傷勢已好得多了。”
人參雖有補氣吊命之效,但對於傷勢病情卻無多大助益。林鳳生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道:“前輩不必客氣,不知前輩可知鍾神醫的府邸在何處?”
王正良道:“知道,老兒也是問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才打聽到的,就在城外的鍾家草堂。”
林鳳生道:“您的傷勢不宜再拖延,晚輩這便陪您走一遭,去會一會這位妙手回春。”
王正良大喜道:“林公子如此身份大駕前往,鍾神醫是說什麼也要賣幾分情麵的。大恩不言謝,老兒若是得保性命,日後但凡用得著老兒的地方,老兒決不推辭。”
林鳳生道:“前輩言重了,此乃晚輩份所當為之事,事不宜遲,咱們這便走吧。”
當下命府衙備了一輛馬車,一行三人乘馬車徑往城外馳去。
出城行了一炷香時分,便見一條清澈的小河,對岸不遠處有三間大茅屋,四周都是繁茂的花木,用花籬笆圍出一條通向大門的小路,環境甚是優美。
趕車的府吏道:“稟告將軍,前麵便是鍾家草堂了。”妙手回春鍾子罄在當地名氣極大,這個府吏自然也知道。
林鳳生道:“就在這裏停下吧。”
車夫依言勒停了馬車,林鳳生和阿秀扶著王正良下了車,過了一座獨木橋,穿過花徑朝草堂的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