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梅若雪和那女子快步從林中奔出,遠遠見各自的刀劍上都沾染著鮮血,林鳳生不滿道:“表妹,女孩子家下手怎的這般毒辣,看以後能不能找到婆家。”
梅若雪臉上一紅,嗔道:“壞人殺一個便少一個,心慈手軟隻會養虎為患,況且我也沒有全都殺了,不過是廢了他們的雙手而已。”
林鳳生聽得臉色稍緩,但仍是覺得有些太過,不由得搖頭歎了口氣。
那女子輕身功夫不及梅若雪,落在了後麵,遠遠便道:“爹,你還好麼?”
青衣老者咳嗽了一陣道:“還好,剛才真是急壞了為父了,多虧了這幾位俠士仗義相助啊。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說話間女子已經奔近,向林鳳生等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扶起老者道:“女兒沒事,我趁他們不注意,弄斷了手上的繩子逃下車來。”說著伸出一雙素手,手腕上赫然有兩道紅痕。
老者欣慰的道:“沒事就好……咳咳……沒事就好啊。還不快謝謝這位公子和兩位姑娘。”
女子斂衣萬福,口道:“多謝三位仗義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盡。”
林鳳生道:“姑娘客氣了,卻不知這姓屠之人為何抓你?”
女子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扭捏道:“這個……”說了兩個字便即低下了頭。
青衣老者道:“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不快向幾位恩人如實說明。”
女子遲疑了片刻,開口道:“小女子和爹爹本是到威楚府的俄祿城去,在回來的半路上遇見了這些個惡人。那個禿頂老賊見我還算有幾分姿色,便口出輕薄之言,說什麼要我做他幾天老婆。我氣不過便與他動手,怎奈我武藝低微被他所製……”
梅若雪聽到這裏已是怒不可遏,氣呼呼的道:“這老不死的真夠無恥的,他人呢,本姑娘非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說著橫劍當胸,探首四處張望。
陳鳳儀也怒道:“原來隻這樣啊,這姓屠的真不要臉,這麼大年紀了言語中也不知檢點。”
林鳳生知道屠長河的本性,雖然心中有氣卻也並不詫異,隻是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遠處路上的滾滾塵灰。
梅若雪一頓足,便要展開輕功去追兩輛馬車。林鳳生連忙伸手拉住,道:“算了,由他們去吧。”
那女子又道:“要是我有幾位的一半本事,真想將此人碎屍萬段。當時爹爹有傷在身,被那穿白衣的打暈過去。我被他們縛住了雙手,帶到了這裏。這一帶荒無人煙,唯有這裏有家酒肆,因此磨斷了繩子呼救。幸喜幾位俠士恰巧在此,出手相救。”
林鳳生道:“姑娘倒也機智,這也算是無巧不成書了,可見吉人自有天相。”
女子躬身下拜,口道:“公子過獎了,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林鳳生伸手扶住,微笑道:“舉手之勞無須掛齒,在下還有事在身,兩位多多保重。”兩人既已脫離了險境,也就不便多作耽擱。
青衣老者道:“敢問三位高姓大名,大恩大德老兒和小女自當銘記於心。”
林鳳生笑而不答,拱了拱手道聲告辭,牽了馬匹轉身便走,梅若雪和陳鳳儀也隨後跟來,幾人正欲策馬北行,忽聽那少女驚呼道:“爹爹,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女兒啊,您醒醒啊。”語氣中已有些哽咽。
林鳳生回身道:“我們去瞧瞧,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索性再幫幫他們吧。”
二女也點頭稱是,梅若雪笑道:“這就叫做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說的對不對,表哥?”
林鳳生微笑著點了點頭,三人又一起折回。隻見地上有一灘淤血,那老者昏暈在少女懷中,唇邊和胡須上都是血汙。
林鳳生道:“姑娘,令尊怎麼了?”
女子焦急道:“我爹他暈過去了……公子,你快救救我爹。”
林鳳生蹲下身來,又用力掐了一下青衣老者的人中。老者口中唔了一聲慢慢睜開眼來,見林鳳生去而複返,臉現喜色道:“老兒多謝公子再次相救,隻是公子若有急事盡管去辦,莫要為此耽誤了。”說完咳嗽了一陣,有氣無力的倚在林鳳生身前。
林鳳生道:“姑娘,令尊的傷勢不容拖延,還是趕緊找郎中診治為是。若有什麼難處,在下自當盡力相助。”
青衣老者聽他說得真誠,甚是感動,道:“阿秀,這位公子是真正的好人,咱們來威楚是為了什麼,你且說給公子聽。”